墨炎强行咽下胸口翻涌的血腥之气,他咬牙:“请入座……噢,对了,幻魔之首的魔女也来了,不怕见到你的老东家夜帝么?”
墨炎问这一句话的时候,双眼是直勾勾的盯着燕轻语的。
张馨一直都是跟在燕轻语的身边,几乎所有人都知道魔女臣服了一个无名无姓的女子,而这个女子却嫁给了鬼域之君。
“陛下说笑了,我幻魔军为夜国立下多少的汗马功劳?难道这些功劳都不足以抵消我幻魔军另择其主的行为?谁都没有权力决定我幻魔军一生的归属,我们都是自由的。”燕轻语微微的一笑,声音清脆,说出来的话也格外的坚定。
“我们每个人都是独立的存在,凭什么要为一位昏君卖命?”
燕轻语在说这些话的时候,门口正好有一对男女走了进来,为首的男女同样是帝后的打扮,他们身上穿着龙凤袍,气势威严的走过来,正好听到了燕轻语的声音。
“放肆,不过是叛军,谁否你们议论陛下的?”突然出声的是一位极其美丽的女子,这个女人一身美丽的黄色凤袍,腰间系着一根百鸟朝凤的腰带,头上带着一顶十分精美华丽的凤冠,衬得她贵气十足,尊贵无比。
燕轻语下意识的回头,看到眼前一对男女那熟悉的面容时,双手猛得握拳。
“朕何曾是一位昏君?还请这位夫人能好好的解释一下。”夜苍同样是一身明黄色的龙袍,他的到来就显示着他的身份,哪怕身在他国,在国宴这种地方,他必要宣示自己的身份。
“参见夜帝!”文武百官们进行了叩拜之礼,哪怕是在他国,他夜苍也是一国之帝。
“平身!”夜苍闪着寒光的双眼,直勾勾的盯着站立在人群中的燕轻语一群人,他更在意的却是燕轻语身边蒙脸魔女打扮的张馨。
目光无比的阴冷。
她果然没有死?
“见君不拜,背后骂陛下是昏君,你们好大的胆子!”燕轻月双眼闪着寒光幽幽的盯着燕轻语,然后看着张馨眼底划过深深的忌惮,声音突然变柔,说:“妹妹,你没有死真是太好了,陛下那么倚重你,你怎么能谋逆背叛?你可知道陛下因为这件事情有多么的伤心,你……”
“夜国皇后怕不是一个傻子?我幻魔军的魔女早就死了,不是吗?被您亲手一点点的凌迟而亡,最后死于万箭穿心之下。”燕轻语上前一步,语气格外的尖锐。
“你是谁?在本宫的面前装神弄鬼,这里有你说话的份?”燕轻月身为皇后,从来没有人敢如此的对她用这样的语气说话,也不管眼前的女人是谁,她摆起了皇后的架子。
“本君的妻子没有说话的份,那么本君可有说话的份?幻魔军己是我鬼域的一员,夜国皇后当着本君的面挖墙角?”司煜城拉着燕轻语的手直接反她拦在了身后,他能感受此时燕轻语,那波动的情绪。
明明平时不会露出半分的动容,可是现在的她全身都在颤抖着。
他明白这种感觉。
还是自己的凶手就在眼前,必须要强行压制一切的愤怒,这种感觉很辛苦。
他握紧了燕轻语的手,冰冷的目光幽幽的盯着燕轻月,突然勾唇一笑:“燕轻月,凌迟一个人的滋味,想不想在自己的身上尝受一下?”
“你……陛下……”燕轻月倒退了一步,直接躲在夜苍的背后,夜苍皱着眉心,一脸忌惮的看着眼前的司煜城,语气不善:“鬼君何苦为难一个弱女子?”
“她可不是弱女子,她是一个能将魔女囚禁后凌迟半年还能让魔女活下来的狠角色……噢,对了,万箭穿心于一具尸体,这到底是怎么才能做得到?本君可是想跟皇后娘娘,好好的请教一番。”
“你休的血口喷人,朕的皇后才不是这样的人。”夜苍语气凝重。
魔女之死的原因基本上没有人知道,大陆只知道魔女战死了。
当现场的文武百官们听到了司煜城说着魔女的死因,一个个惊讶无比的看着看似纤细美丽的燕轻月,不由的好奇:这样美丽大方的皇后娘娘,竟然是如此的狠辣残忍?
不可能吧?
“本宫没有做过,鬼君你不能血口喷人。”燕轻月红着双眼看着眼前的司煜城,仿佛自己是受到了莫大冤屈的弱女子。
“鬼君若是没有证据的话,朕是绝对无法容忍这种事情,请鬼君务必给朕一个完美的解释,否则朕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呵呵呵……”司煜城墨绿色的双眼布满了嘲讽跟鄙视,他轻轻的笑了起来,漫不经心的说:“我鬼域何时惧过你夜国?”
拉着燕轻语的手慢慢的走到一边的宴席坐下,他无视夜苍那一脸受辱的表情,反而握着燕轻语的手不停的安抚着,示意她平稳的呼吸。
燕轻语不停的喘息着,她呼吸的力道极大,双眼因为憎恨而扭曲,成了十分可怕的弧度,像是被完全惹怒的雄狮露出了一双竖着瞳孔的眼睛,幽幽的盯着自己的猎物。
“丫头,平复心情,他们一个都跑不了,既然主动来了这里就注定会死在你的手下。所以别急,别急……来,跟着我一起慢慢的呼吸……”司煜城的声音在耳边响了起来,一点一点的引导着燕轻语,慢慢的开始平复自己的呼吸。
夜苍的脸色格外的难看,他好歹也是一国之帝,被一个小小的城的城主给狠狠的扇了一个耳光。
可惜。
他又无法报复回去。
夜国的国力与鬼域相比真的只能说是势均力敌,夜国兵百万,可是实力却远远不如鬼域。少了幻魔军的如今,军队的士气格外的低迷,十气不足的情况下很难战胜鬼域。
墨炎看到了几人的争吵,笑了笑,目光幽幽的盯着燕轻语,双手紧紧的握拳,指甲刺入掌心,鲜血直流。
燕轻语!
燕轻语!
燕轻语这个名字已经成为了墨炎心中的一道梦魇,让他一动不能动。
坐在他身边的皇后根本就是假的,他想的那个自从一开始就不属于他。
被另一个男人搂在怀里他没有嫉妒,只是有一种浓浓的不甘心,不甘心她被别人的男人所拥有,她本该独身一人,强大而狂妄,主宰着他人的生与死。
宴会的人们看着不断蔓延的账户,一个个事不关己的低下了头。
鬼域与夜国之间的恩怨,他们早就听说过,却没有想到会如此的水火不容。
燕轻语久久的无法平复自己的心情,她总觉得自己的心中有一头被囚禁了很久的野兽,终于冲开了所有的防线,来到了她的面前,冲着她凄厉的怒吼。
仿佛在责怪。
明明敌人已经来到了眼前,凭什么要隐忍?
凭什么要装作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
燕轻语双手紧紧的握拳,眼中一道红光闪过,司煜城知道,这是她的心魔。
被强行压下的心魔被再一次的唤醒。
“丫头,你……”
“抱歉 ,我离开一会儿,很快回来!”燕轻语身体的气息格外的不稳,她能够感受到自己身体里面翻腾的力量内力不受控制的,变得十分的狂乱,脑海里面思绪也变得格外的暴躁,她现在唯一想做的就是杀人,见血。
仿佛只有血液才能平息她的怒火。
摇晃的身体,慢慢的离开宴会,司煜城也要跟着离开的时候,突然墨炎开口,声音冰冷的盯着他说;“鬼君与夜帝二位素来有怨,若不是为了朕也不会闹得如此不开心,朕派人准备一些有趣的表演,还请二位能够赏脸一观,暂时放下所有的成见与矛盾。”
司煜城原本想要跟过去的,突然间,墨炎开口让他失去了离开的借口,只能给身边的人使了一个眼色,然后他冷冷一哼。
夜苍同样冷冷的一哼。
燕轻语离开宴会之后,一张重重地拍到一边的假山,狂躁的力量不受控制的从她的掌中宣泄而下,她利用自己的轻功离开这个宫殿的附近,她现在只想找一个安静的地方,度过自己的心魔。
心魔一过,她才能冷静下来。
因为夜苍跟燕轻月的出现简直太让她意外的,她被墨炎关起来的这段时间很少打听外面的事情,所以今天她偷偷的跟子鱼换了身份之后就被司煜城接走,然后立马来了这里。
她根本就没有一丝的心理准备见过夜苍跟燕轻月。
燕轻语离开之后,她的身后闲了好几道的身影,在皇宫里光明正大的盯着她,她猛的停下了脚步,在那些身影之中,有着陌生的气息,她伸出舌尖饥渴的舔着唇瓣,“出来!”
一群蒙着脸的杀手竟然在皇宫里面直接动手,燕轻语觉得惊讶之外,又觉得格外的奇怪,但她现在已经顾不得那么多,正愁着没处发泄的时候,送上的一群人让她虐。
她何乐而不为?
对方的动作很快,武功套路格外的陌生,每个人身上都有着不同的武功套路,看起来好像根本不是同一支势力所培养的杀手。
燕轻语现在也管不了这么多,双眼盯着眼前的杀手,脑海里面只有一个字:杀!
皇宫的杀戮悄无声息的响起,禁军们就好像完全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一样,一群人围着一个人撕杀,而那个人的身边凭空出现了几道身影护住了她。
燕轻语用力的把手中的剑深深的刺入了对方的胸膛,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她的后背就凭空出现一个杀手提着剑就朝着她后背心脏的方向刺了过来,赤蜘顾不得眼前的敌人,飞身扑到的燕轻语的身后,抓住这个偷袭的杀手狠狠的向前摔了过去。
这群杀手极其难对付,哪怕是赤蜘他也觉得这一群不是普通人能培养出来的。
而且总感觉……
为首的一个男人总有一种熟悉的感觉,赤蜘目前杀手的动作中找出一丝的熟悉感,他飞身扑了过去,在空中轻轻的划过几道痕迹,一把匕首直接横在了杀手的面前,从背后掐住对方的后颈,幽冷的说:“不准动!”
被控制的杀手身体微微的僵硬了一下,然后极快的一手扯着赤蜘几个动作飞快的挣扎了出来,面赤蜘面对面这样后退的时候,赤蜘手中的匕首就直接朝着眼前的杀手划了过去,那个杀手连忙的后仰,可是脸上的黑布却被划破,露出了里面的一张脸。
赤蜘猛得瞳孔一缩,声音狠唳而愤怒:“怎么是你?你怎么还会活着?明明你己经死了。”
露出真面目的杀手是一个中年男人,男人冰冷的看着眼前的赤蜘,眼中划过深深的杀意,还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恶意与血腥。
“本座的小宠物,你真以为你当初能杀了我?”男人声音带着一丝淡淡的笑意,笑意中又参杂着一种说不出来的粘腻欲望,看着赤蜘那张比女人还要来得更加阴柔美丽的脸,中年男人的眼底划过了一抹淡淡的渴望。
“如果你当初再用力一点,说不定真的能杀了我,你留下的伤口到现在都会疼痛,每次疼痛的时候本座就会想到某个欺师灭祖的小宠物。”
“看到你成长到如今的地步,本座很开心,这样玩弄起来才会更加的愉快,哈哈哈哈……”
赤蜘双眼通红,眼底闪过深深的愤怒与憎恨,他握着手中的匕首,朝着眼前,男人直接扑了过去,大吼:“去死!”
中年男人十分轻易的压制了赤蜘,不屑的勾着他的下巴:“赤蜘,你的一切都是本座教的,你以为你真的能杀了本座?”
“滚开!”赤蜘看到这个男人脾气也变得格外的暴躁,杀意蒙住了他的双眼,他现在眼里只能看到这个男人,看不到别的存在。
所以一时没有察觉的时候,燕轻语被对方抓住了。
她半跪在地,脖子上横着一把剑,狂躁的心因为赤蜘而平复了一些,她猛得从怀中洒出大量的药粉,她不能以少敌多,那么毒就不一样。
毒粉撒向对方的同时她找了一个机会冲到了赤蜘的面前,手中一颗燕子然送她的烟雾弹直接扔了过去,一把扣住了那个中年男人的命门拼死把赤蜘从对方的手里解救出来,趁着这些烟雾,她跟带着赤蜘快速的离开。
这里的骚动最终还是引来了禁军,中年男人摸着手臂上燕轻语留下的伤口,幽幽的半眯着双眼:“赤蜘,本座会抓到你的,你逃不了。”
“首领,族长的命令没有完成,怎么办?要不要追?”一个人上前问这个中年男人,中年男人摇了摇头,“不必了,皇宫不适合抓人,等他们出宫再动手。”
燕轻语带着赤蜘并没有离开皇宫,她只是觉得奇怪,为什么自己一出现就刺杀?
好像对方一直在等着自己似的。
这是怎么回事?
她想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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