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珩正想发脾气。
办公室的门忽然被推开,景苒不紧不慢走进来,“他说的也没错,我确实会同意。”
景珩了能扫了秘书一眼,转到景苒脸上的时候,脸色瞬间变的惠风和煦,“你怎么来这了?没去医院么?妈怎么样?”
景苒示意秘书先出去,这里交给她,这才从包里掏出来刚才从路上买的早餐递过去,“看你这俩黑眼圈,再胖一圈都能去四川熊猫基地挂牌营业了。昨晚又没睡觉是不是?也没吃饭吧?”
“就你还关心妈怎么样,你先管好自己吧。”
景珩已经很久没被人这么絮叨过,从前景苒还小的时候,就跟小管家婆一样绕着他管东管西。
景苒很小的时候,是他一手带着景苒长大,景苒也是耳濡目染他的细心,长大以后更心疼哥哥。
他紧绷的心情有短暂的放松,伸手捞过景苒带过来的早餐,是他最爱的肠粉,拿了勺子慢条斯理的吃,嘴里还嘴硬,“你来之前,我刚准备去吃饭呢。”
景苒信他个鬼,在小不包里一圈翻找,找出一张黑卡丢过去,“喏,这是我还上学时候你给我办的卡。这些年你私下给我的钱,还有爸爸妈妈给的钱,还有一些我的奖学金,设计比赛的奖金都在里面。应该也有个五六百万了,不多,你留着应急。”
景珩吃饭的动作一顿,英俊的眉毛骤然蹙紧。
景苒却不给他拒绝的机会,“还有啊,你给我买的那些房子你要用就先拿去用。我暂时不准备嫁人,知道的说你给我准备嫁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转移家产呢。现在倒是没所谓,以后有嫂子可怎么办?谁家女孩子受你这委屈。”
景珩脱口道,“她会体谅。”
景苒眼前一亮,八卦心被勾起来,趴在桌子上看着面前的景珩,“她?她是谁?你有女朋友了?谁啊?我认识吗?你俩谈多久了?”
景珩一句话说完就开始后悔,埋头吃东西装死,“没有的事,我随口胡说的。”
景苒啧了一声,仔细看了自家哥哥一眼,“你不会还没追上人家吧。”
景珩噗嗤一声,好险没把刚进嘴的东西都吐出来,“大人的事儿小孩别管。”
景苒看他脸红脖子粗的,就知道这事儿怕是十有八九了。
她心里为景珩高兴。
上辈子景珩孤身一人,到死连个收尸的人都没有。这辈子有心上人是好事。
有了新嫂子,景家就更不能出事了。
景苒豪气干云,“哥哥,那你得努努力,把新嫂子迎进门。我等着抱小侄子呢。”
“陈超那边我来想办法,你别着急上火。也先别急着卖房借高利贷什么的,谁家好人家的姑娘跟你还高利贷啊。”
说完这些,她背好自己的小包包就准备走。
景珩从办公桌后面追出来,“你能想什么办法?景苒,我跟你说,你别给我胡来啊!你要是敢乱来,跑去找薄嘉木,小心我敲断你的腿!”
景苒毫不在意地摆摆手,“放心嘛,我说不会吃回头草就一定不会。我也知道陈家咱们得罪不起。我有分寸,也不会再做让你们失望的事情了。”
她这辈子,就是送他们享福来的。
谁敢往她这条路上挡,她就跟谁没完。
……
景苒从公司出来,站在楼下给陈超打了个电话过去。
出乎意料的是,这次的陈超没有接。
显然是准备避嫌。
她也不好一直电话骚扰人家,直接打了个车去泰兰。
去泰兰的待遇就没有去景氏这么好了,直接被拦在大厅,前台的员工一脸淡漠地问,“有预约吗?没有预约不让进。”
景苒客气道,“我找你们陈总,没有预约,想问下他在公司吗?在的话我可以在大厅等一会。”
对方看景苒生的漂亮,看着眼熟,却怎么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
约莫是什么模特小报吧。
不说别的,就泰兰的前台,每天见的人形形色色,但是起码有一半是景苒这样奔着陈超来的。
有的打着公事的名义,有的冒充内部员工或者是员工家属。
她早就见怪不怪,嗤之以鼻,“每天都有你这样稀奇古怪理由来找陈总的,要是每个都能在大厅里等陈总,那公司岂不是炸锅了,陈总的行程我不方便透露,你要是愿意等的话,就请外面的走廊里排队吧。”
景苒还想追问,对方已经不耐烦地转过头,示意保安把人带走。
眼见着保安直冲着她这边过来,当时,门闸内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苒苒?”
众人一愣,就连着急忙慌朝着这边赶过来的保安都跟着顿住脚步,看着闸机里走出来的男人。
景苒没想到来找陈超没见到人,却看见了薄嘉木,顿时觉得一肚子晦气,什么都不想再问了,直接转身就准备离开。
薄嘉木三步并做两步追过来,伸手一把拉住景苒的手臂,“苒苒,我打你电话怎么不接?急死我了。”
景苒只觉得膈应,被薄嘉木碰到那一小截手臂的皮肤好像都是滚烫的,胃里一阵阵的往外翻滚。
景家跟泰兰会变成如今的局面,分明就是他是背后指使的。
现在还在这装蒜,充好人,真当她是傻子呢。
她用力想把手拽出来,奈何薄嘉木也用了十分的力气,不管她怎么挣都挣脱不开。景苒也不想在别人的公司跟他拉拉扯扯闹得难堪,冷声讽刺道,“接你电话做什么呢?听你告诉我要怎么陷害景家,逼我就范?”
薄嘉木的心思被戳穿,却也不恼。
在他眼里,景苒现在就是待宰的羔羊。
只要他这边不松口,她为了景珩,也就只有乖乖束手就擒的份儿。
薄嘉木势在必得,笑道,“怎么会?我担心你还来不及?”
景苒看着他那张自以为是的嘴脸。
很想说,他演戏是不是连自己都相信,他薄嘉木对她是深情款款了。
她把汹涌到嘴边的恶心咽了回去,盯着薄嘉木攥着自己的手,忽然讥讽一笑,“你不是说我跟你哥有不正当关系吗?怎么?这又不嫌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