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成功没料到薄景琛会这么果断,碍于面子,他也不好收回,刚才的话只能硬着头皮说道:“这些项目,是孙氏集团和薄嘉木签订下来的,上面都带着你们公司的公章,哪有说断就断的,而且,这损失是不是太高了点?”
“合同上都白纸黑字地写着,上面签着孙董事长的大名,也盖着公章。”陈钊适时补刀,还把签字笔递给孙成功。
“孙董事长,这事得一件一件地办,要不您先把字签了,我们再讨论孙小姐的问题?”
孙成功一进门就被接二连三的打击脑袋发蒙。
被人这么一提醒,他才想起来没有看到自家的宝贝女儿,当场就撂下了脸。
“薄景琛,我不跟你扯这些,有的没的,我问你,我女儿在哪?”
“孙小姐自然是在她该在的地方,既然有人能通知孙董事长找到这儿来,难道没人告诉你她的下落吗?”薄景琛双手环胸,神色淡漠地盯着孙成功。
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着实把人气得不轻。
就连景苒都有些看不下去了。
她坐直了身体,“任董事长,您来之前,我们已经让相关部门的工作人员给孙小姐做了伤情鉴定,人好着呢,连点擦伤都没有,你放心,我们博世集团可不是那种谋财害命的黑心企业。”
景苒这话意有所指,孙成功的脸比刚才更黑了。
他怒瞪着眼前的人,摸出手机就要打电话,“好样的,小薄总这回真是让我刮目相看了!”
“别忙着夸我,没事的话就把字签了,男子汉大丈夫,吐口唾沫都是钉,跟董事长不会不认账吧?”薄景琛抓着孙成功的软处,肆无忌惮地继续挤兑。
陈钊也带着一脸职业假笑附和道:“孙董事长要是没考虑清楚这些项目合同,您可以带回去慢慢看,最好详细检查一下,这十三个亿可不是个小数目。”
别说十三个亿。
以孙氏集团目前的处境,连一个亿的流动资金都凑不出来!
这些天,薄景琛已经开始让人给银行施压,上门催款和去结算项目费用的人已经快把孙氏集团的门槛给踏破了。
孙成功上了飞机后,公司的财务,法人,秘书等职务直接就被经济执法的人带走了。
孙氏集团一整个群龙无首,股价几乎跌到了临界值。
看来在这位孙董事长的眼里,女儿还是比公司重要。
薄景琛早就接到了通知,他面不改色地看着孙成功,掌心有一下没一下地摩挲着景苒的后脑勺。
那动作就像在摸一只大型金毛犬。
景苒被摸得不自在,偏头躲开了男人的手。
一低头,就发现手上弹出了几条消息,是薄景琛不知道什么时候发给他的,都是和孙氏集团有关的情况。
更让景苒惊讶的是,之前景家生意上遇到困难,最先放出消息,想要收购景氏集团股份的,就是孙成功!
景苒舌尖抵在牙根上,心中恨意翻涌。
这老东西刚才居然还好意思提两家的关系?
什么关系?
仇人是吧!
景家到了景珩手里,已经不像之前那么大刀阔斧地去开拓改革了,做生意讲究的都是以和为贵。
那些阴险狡诈的手段,景珩不屑用。
可这却成了那些人对付景家的把柄!
景苒伸手攥着床单,在孙成功不过除去第三通电话的时候,终于还是忍不住了。
“孙董事长,我这病房不是你们家书房,你们工作上的事,跟我没什么太大关系,你能别继续在这打扰我休息了吗?”
孙成功拨电话的动作一僵。
他自从坐上董事长这个职位后,已经很多年没有人敢跟他这么说话了。
他讶异地看向景苒,“景小姐,事情还没办完,你是要赶我走吗?”
“你的事情办不办完关我屁事?我现在要以故意杀人未遂的名义起诉孙佳佳,作为被告的法定监护人,你妄图用十万块洗脱孙佳佳的犯罪嫌疑,这张支票,我会留作证据的。”景苒表情冷硬。
她急转直下的态度,让孙成功愣了一下。
随后,他皱眉质问道:“景苒,这就是你解决问题的态度?”
“我会用法律手段来保障我自己的权益,陈特助,送孙董事长出去吧。”景苒眼皮都没抬。
直到陈钊把孙成功拖出病房,她才按住了颤抖的指尖,抬头看向了薄景琛,“你是什么时候知道这件事的?”
薄景琛依旧是那副满不在乎的模样,“我在调查那件事的时候,查到了一些和孙家有关的事情,觉得比较有趣,就顺藤摸瓜地查了一下。没想到,还有意外之喜。”
“那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你接近孙佳佳,不会就是为了打消孙成功的防备心理吧?薄总为了我家的事,都豁出去出卖色相了?”景苒的语气完美,还带着几分病态的小脸就像瓷娃娃一样,让人忍不住想要捏一下。
薄景琛想着,就这么做了。
他的指尖在景苒的脸上揉了一下,指腹擦过她的嘴唇,“我觉得除了四大项的检查报告,我应该做点别的事来体现自己在那份协议中的价值,景苒,你觉得呢?”
景苒被男人的动作弄得有些燥热,她下意识地伸出舌尖去舔嘴,可好死不死的薄景琛压根没有松开手,她的舌尖就那么撞在了男人的指尖上。
温热湿滑的触感让某人的眼色一暗。
景苒清楚地看到一团火苗,从男人的眼里窜了出来,她搂紧了被子,“薄景琛,你别以为你做了这些就没事了!体检报告我还是要的!”
景苒一本正经的样子,气笑了薄景琛。
他伸手揉了拉她的头发,又将人摁在了病床上,“放心,我的身体素质,包你满意。”
两天之后,景苒起诉孙佳佳的消息,闹上了某博词条。
更是有人整理了一系列的时间线索和照片证据,率先发帖,起诉还在走流程的时候,事情就已经被舆论推向了高潮。
景苒接到自家亲哥的电话时,人还在睡着。
“景苒!你现在人在哪?给我马上回家!你是不是不要命了?你跑海里去做什么工作就那么重要吗?景家养不起你了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