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嘟嘟嘟嘟嘟,嘟嘟嘟滴答,滴答滴答滴答嘟哒滴嘟哒~”
“嗯……”
“噗噗噗噗噗,喔嚓喔嚓嚓,契卡契卡嘟哒契卡嘟,契卡契卡嘟咔嘟咔嘟……”
“什么啊……”
宫本摩子被好一阵古怪的音乐闹醒。她迷迷瞪瞪坐起来,只感到头疼欲裂、昏昏沉沉,都没意识到这《甩葱歌》究竟是从哪儿响起的,便下意识把黑色翻盖手机甩开,神奇般地做出了正确地选择。
“喂……”
“早上好,富家女,是我哦。”
摩子顿时清醒了些:“啊啦,美冬桑,你昨天晚上过得怎么……啊……”
“不会吧,九点半了,你还在睡懒觉?”电话对面,美冬听到哈欠的声音,嗤笑道:“好容易没人管了,所以通宵干网游去了?嘛,随你的便,这里跟你说个事儿。”
既然露陷,摩子也懒得掩饰,刚起身便躺了回去,也没在意自己究竟躺在哪里:“请你随意提问,我这里……啊……好困……”
“今早和你家人闲聊的时候,他们说到,去年在你生日时开过一场家族会议,你知道那是怎么回事吗?”
摩子头很疼,偏偏美冬桑要求的又是回忆这类事情,她哼哼唧唧地翻过身子,用被褥盖住脑袋,全身藏入被窝:“知道啊。就是给我办生日,同时宣布些重要事宜嘛,如果你是想问宣布过什么……”
“那倒无所谓,我想问的是形式。”
美冬的声音很严肃:“你也知道,现在的宫本摩子本质上是青山美冬。如果突然又要开会了,突然有一窝蜂的亲人露面,难免会有露陷类的可能吧?赶紧跟我说一下,你们这个会是怎么开的,规定时间,鱼贯走入会议室,女仆们守在后面随时倒水?”
“就是回家探亲那种……”摩子发疯似的想睡觉:“知道春节吧,中国人的除夕夜,一样的啊。早点回来,或者晚点回来,总之赶在开会前就行。至于说,开会前大家都在哪儿……那么大一栋房子不是摆设吧?呐,美冬桑,你要是没有别的什么事……”
“其实也没啥。”
美冬嗤笑一声,结语道:“就是看你把我扮演得怎么样。我告你啊,夜不归宿也好,通宵网游也好,随你便。只有两点你给我牢牢记住了,第一,不许和男人滚床单,不然我会很麻烦的,当然你要是不想换回来了,那随便;第二,不管你究竟用什么办法,从我这里调钱也行,总之5910万円你必须帮我给还上。记住了吗?”
“好的亲,我能睡……啊……睡觉了嘛……”
最后,摩子实在忍不住宿醉的困扰,没等听清美冬最后的话语,便迷瞪瞪扣死手机,继续闭眼熟睡了起来。
直到此时,她甚至还不知道,自己正躺在哪里。
……
“真是放风了啊。”
美冬按死苹果机触屏上的按钮,摇头轻笑。
现在的时间是早餐后,这里的地点是二楼中央楼梯前方的宽阔区域,会客厅和饮茶厅,多功能怎样使用都可以。六面明亮的落地窗坐北朝南,引入明媚光芒,确有茶桌竹椅摆在远方,但最引人注目的果然还是随处可见的落地钟。
早餐之后,龙藏老人呆在寝室里,照例没有出屋的打算。年轻的继父周末仍要上班,母亲则被祖母拉着离去,不知正在哪个房间里做些什么。空荡荡的庞大宅地纵使有佣人存在,也不是该在屋主面前随晃荡的,起码美冬现在,就没打算专门去地下佣人间一探究竟。
“差十分钟十点。”
抬起左手腕,看向属于摩子的江诗丹顿表,美冬沉思道:“这么完美的周末,可不是用来给我满屋闲逛的。洋馆虽大,现在可不是玩猎奇探险的时候,这样算起来的话……”
“大小姐。”
这时,一个成熟稳重的声音,突然在楼梯下层响起。
美冬俯瞰过去,回忆摩子桑的介绍,这位就应该是宫本邸的管家桑了。这是一名年过五旬的男子,穿着款式精良的阿玛尼西装,梳着厚实但整齐的大背头,上唇一抹八字胡,下巴上则干干净净。
“啊啦,勇道桑。”
美冬下楼道:“你来得正好,为我备辆车吧,打算出门一趟,而且要正式一点。你看多久才能准备好?”
“如果小姐有需要,十分钟即可。”管家颔首道:“不过考虑到午餐将至,恕我冒昧,您打算去趟何处?”
“巴米娜,我常去的那家咖啡店。”美冬已经走下了楼体,粉色风衣衬托少女青春美丽:“至于午饭,自然就是在外面吃口了,你等下转告我的家人就可以了。”
“既然是小姐的命令。”
管家鞠躬行礼,随即大踏步地走向出口,推门离开了宅邸。
接下来是准备的时间。
美冬此时是客非主,没有浪费时间的道理,她迅速返回三层自己的闺房里。
衣服并不需要更换,这套粉色风衣已能让她显得非常庄重,简单检查下普拉达皮包里的存物后,她便飞快重新下楼前往一层。
这会儿也就过了五分钟吧,但谁会如此严格地遵守时间呢。
美冬一路下楼,照例没有见到第二个人影,也不知祖母和母亲这会儿正在那间屋里做什么,不过这都不要紧。她一路小跑,难耐兴奋的心情,但走到最后那阶台阶时,却忽然顿住了脚步。
不过是上楼下楼这五分钟的时间差,居然就有一个年轻人走进了宫本邸的前厅,亏她刚刚还觉得宅邸虽大,但却人烟寂寥。
男子身穿浅灰色西装,年龄看似二十出头,但满身都是三十岁男子才有的成熟稳重感。文质彬彬、英俊潇洒,好一副小白脸的形象,却拎着厚重的大型皮包,俨然一副外人的形象。
华丽的洋馆,欧式的中央楼体,款款走下的典雅少女,和英俊潇洒的上门青年,这一幕的韩剧既视感之强,委实让美冬差点没维持住脸上的笑容。
“原来是永泽医生。”
她彬彬有礼地点头道:“辛苦您,又来为祖父看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