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威夷典型的热带气候,让它在冬天成为本半球绝佳的避暑胜地,游客数量终年众多。可怜美冬这次走得紧急,不但没有预先订票,也没有选择私人飞机出行,而临时订购的机票刚刚好离出发还有四个小时,她只能无聊地在羽田机场熬过这段时间,毕竟海关也不是那么容易过的。
所以,美冬从日本出发飞抵檀香山的全程,很不幸遇到了最严重的时差,即标准的昼夜颠倒问题。偏偏她和摩子约定的别墅区还是在另一座岛屿上,乘坐小航班飞机又得经过一轮等候,等她终于在终点降落时,早不知困成了什么样。
唯一值得安慰的是,美冬不是一个人在遭罪,因为她把佐藤高慧叫来作陪了。可惜后者作为生化改造义体人,对睡眠的需求和普通人截然不同,甚至连最基本的辛苦都算不上,纯粹是看某人热闹来了。至于拎行礼和预警小偷的工作,对于高慧而言,也根本不是问题。
总之,当美冬意外被耽搁了时间后,她比摩子还要稍晚抵达度假别墅,明明那一位是从中国内地出发的。所以相会于别墅,但美冬精力匮乏,根本没法和摩子聊些什么,只能是先跑床上睡上一觉。
等她最后醒来时,天色已晚,外界的沙滩上正在召开篝火晚会,再过大约几钟头就该是正常入睡的时间,她却因倒时差的关系毫无睡意。
“等到凌晨三四点钟入睡,中午十二点起床的话,就等于倒过来一半了。”
厨房里,高慧正在忙着收拾,摩子坐在餐桌前,对一脸清醒的美冬道:“所以今晚可不能让自己太兴奋了,就算零点后的时间不好打发,也不要选择看电影的方式,你觉得呢?”
“那个随便,反正我现在真的是刚刚睡醒,精力全开呐。”
美冬坐在桌前苦笑,她抬头望向时钟,嘴里喝着牛奶:“而且现在正好就是晚餐刚过的时间,凌晨三四点的话,对我也就是下午三四点吧,真能把那个时间当成晚觉来过吗?”
“补充三四个小时的睡眠也是好的,因为你从现在到那时,起码也又活动了一个朝九晚五了。”摩子显然比美冬醒得更早,只是这会儿配她一起吃饭,才也跟着涂抹面包:“谁让你催得紧急,动身得这么突然呢,我这里也在顶着视察呐,啊……”
这边又是一个哈欠,厨房那里,高慧做完了两人份的早餐式晚餐,自己并不感到饥饿,便宣布出门闲逛去了。美冬两人都知道这是她们腾空间,如此,餐厅里刚一肃静下来,话题方向就不可避免地转移了。
“我都不知道,咱们的技术居然有那么先进了。”
然而摩子说的却是这个:“把人从濒死中救活,并以核能电池维持声明,哪怕现在立刻公布到外界去,都不可能有人相信。虽然改造费用惊人,但如果我们真的一点点将它成熟化,那么未来几十年后,可不就真的是……”
“攻壳机动队的话,更多涉及的是伦理问题,这种社会变革可不是光有技术就行的。”美冬摆摆手,结束了这顿晚餐的进食,擦嘴道:“我们还是说点正经的事情吧,去年绑架咱们的那帮团伙的幕后,我怀疑可能和自己人有关系。”
极为严重的言论,但摩子听在耳中,却只是面露沉思,并未再被骇到。因为美冬已经在途中和她电话交谈过了,该有的惊吓都已经结束了,只是这样的一种猜想,又岂是十几小时的飞机航程就能处理透彻的。现在两人面对面会晤了,精力旺盛,饭食补充完毕,周围再无一人,是该好好讨论下了。
“全家人都知道,老爷子在夏威夷购置了房产。”
摩子手肘拄着桌子,轻摇贝唇:“但当然不是咱们现在住的这栋,也不是这片被你买下的别墅区,而是在其他地方。但现在关键的问题时,就算我们知道了这栋别墅,乃至别墅区曾经的股东,也不等于那些黄金就是他们藏匿的,更不等于那些人就是赞助的绑架团伙。查证范围实在太大了,这是需要一整个国际刑警组织大费周章的特级案件,光凭你我的一点点猜想……”
“迄今为止的思路的确是这样,从既定的痕迹一步步倒推,很典型的查案作风。”
美冬打断姐妹的发言:“所以我来之前跟你说过,有人侧面帮我点醒问题了。也许真凶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就是咱们财团内部的某个大佬,甚至是某一个亲人。毕竟,如果宫本财团的会长突然失踪,并确认发生了某些更多的意外,咱们客观地讲,这当中最直接的受益人,不就来自内部的吗?”
“这种思路吗……”
摩子停下了质疑的途径,认真思考美冬的看法,并不由得点头赞同道:“是这样。新任会长刚上台一年多,而且只是个堪堪二十岁出头的少女,有太多人会在心里不服气了。尤其我的话,这些年来都从来没接触过财团生意,甚至直接执掌生意的事,还是美冬你提出来的。但就算是这样……”
“说起来很怪,但家人的可能性的确要更小一些。”
美冬再度打断摩子发言,但也是在顺着她的思路:“因为咱们家继承遗产的制度,本来就和外界不一样,而且还是延续了十代的老传统。就算这一次,其他人都因为伪证的事失去继承权了,但也不至于闹出这么大的事。百分之零点五和百分之零点零,只是这样的一点持股差距,就让某些人调动这样庞大的……不至于吧?”
所以很显然,待说到这里后,美冬也不是很肯定了,姐妹俩一时间尽皆无言。
虽然是旧事重提,但既然是事关自己且极其重大的事项,当然是时隔多年再议都不会晚的,何况只是一年的功夫。
最后,还是摩子眨眨眼睛,说道:“黄金那里,你还了解多少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