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双瑞再横也不是左强壮和那两个牛高马大的民兵的对手,被摁住动弹不得,但他的精神状况却明显不对了,嘴里发出野兽般的低吼,口水直滴,眼睛变得血红,死死盯着屋里的每一个人。
一旁的村主任一看情形不对,连忙打圆场道:“支书,都是乡里乡亲的,抬头不见低头见,我看就不用送派出所了吧……”,说着又对那刘双瑞劝道:“双瑞,支书和我并不是有意为难你,这是上级的指示,我们也没办法……”。
左国清被刘双瑞血红的眼睛盯得心里也瘆得慌,正好借坡下驴,冷哼一声道:“刘双瑞,今天我就放你一马,反正我已经通知你了,明天开始正式征地,乡里会派人来丈量土地,你明天记得去!我们走!……”,说完就带着左强壮等人扬长而去!
左国清等人走后,刘双瑞的精神状况越来越不对劲了,一会儿咬牙切齿,一会儿傻笑个不停,眼中的凶光越来越盛,嘴里含糊不清地嘟噜道:“你们不让我好过,我就跟你们拼了,大家抱着一块儿死!……”。
第二天,吴志敏就带着几个镇里的干部来到石头堡村,装模作样地准备开始丈量土地,这时也来了一些石头堡村的农户,七嘴八舌地嚷着征地补偿价格太低,不愿意征地云云,不过来的这些农户大都是些农村妇女,家里的户主却没来,因为这些农户也自知理亏,现在国家在征地补偿的标准方面已经很透明了,不存在有多少猫腻,让这些农村妇女来闹一闹,也是抱着能多捞一点好处就多捞一点的想法,就算有什么稍微出格的举动,也不会追究法律责任。
吴志敏望着这帮叽叽喳喳吵个不停的农村妇女直皱眉头,把左国清叫到一边小声道:“老左,怎么来闹事的就这么点人,还都是些妇道人家,这能闹出多大点动静,你说的那个二愣子呢,咋没来啊?……”。
左国清四处望了望,也有些疑惑地道:“是啊,按说以刘双瑞那小子的性格,不可能不来啊,我昨天还特意去他家‘刺激’了他一下的……”。
正说着远处就出现了一个人影,一摇一晃地朝这边走过来,左国清神色一喜,“来了!”,继而又有些疑惑地道:“咦,这小子背上背的啥?木棍吗?”,待刘双瑞越走越近,左国清的脸色一下子变了,惊呼道:“不好,是鸟铳,这小子疯了!……”。
这时那些农村妇女也注意到刘双瑞的到来,全都停止了吵闹,张大了嘴巴望向刘双瑞,不知道这家伙又要发什么疯?
左国清还想用自己村支书的威严镇一镇刘双瑞,远远地指着刘双瑞怒斥道:“刘双瑞,有事说事,你他娘的背杆鸟铳来干嘛?吓唬谁呢?……”。
那刘双瑞却不答话,眼睛里一片血红,从背上取下鸟铳瞄准了左国清,左国清也发现不对了,再顾不上保持自己支书的威严了,大喊一声,“这家伙疯了,快跑!”。
“砰!”,一声巨响,鸟铳响了,狼狈而逃的左国清只觉屁股一疼,伸手一摸,一手的血,“妈的,这下真玩大发了!”,左国清骂了一声,咬牙强忍疼痛跌跌撞撞地没命地跑!
那些农村妇女都吓傻了,好不容易才醒个神来,立刻尖叫着四处逃窜,一边逃一边惊慌地大叫,“杀人了!刘双瑞疯了!开枪杀人了!……”。
好在刘双瑞此时离人群还有好几十米的距离,而这种鸟铳用的都是散弹,杀伤面积虽大,但只有在近距离才会有致命的危险,所以左国清虽然被散弹铁砂打中,却仍然能跑,而且这种鸟铳打完一发后必须重新装弹,也为现场群众逃散创造了机会。
吴志敏见机最快,当刘双瑞从背上摘下鸟铳时就已意识到情况不对,立刻撒腿就跑,所以倒是没有受伤,那几个镇干部见吴志敏跑了,自然也赶紧跟着跑,附近正好就是棉纺厂的厂房,吴志敏几人飞快地跑进棉纺厂的厂房,门卫也听到外面的巨响,还以为是放炮仗,正准备出来看,吴志敏几人就跑了进来,气喘嘘嘘地挥手慌张道:“快…快关门!杀…杀人了!……”。
这时罗尧听到动静从车间出来,见状也大吃了一惊,他是当兵出身,还算冷静,马上指挥门卫把铁门关好,命令听到响动出来看热闹的工人们都回车间隐蔽,这才向惊魂未定的吴志敏问道:“吴镇长,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听吴志敏把事情经过一说,罗尧心里就咯噔一下,此事因棉纺厂征地而起,真要闹大了,死了人,段昱只怕也脱不了干系,赶紧拿出手机向段昱汇报。
段昱此时却不在曲龙市,因为他办投资公司用的是母亲李慧娴的名义,有些后续手续需要处理,李慧娴没多少文化,段昱只能自己亲自回家跑一趟了,所以他此时正在回家的路上。
接到罗尧的电话汇报,段昱也大吃一惊,看来自己对此次征地还是太大意了,才会出现这种恶性的突发事件,但此时却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目前首先要做的是把局面控制住,凶手手里有鸟铳这样的杀伤性武器,一旦出现人员伤亡后果就更不堪设想了。
段昱知道越是这种时候越不能慌,立刻冷静地指示道:“罗尧同志,你们立刻找地方隐藏,绝不能和凶手硬拼,凶手很可能有精神问题,可能的话可以通过话筒喊话吸引凶手的注意力,在保证自身安全的情况下和他周旋,别让他到处乱跑,否则后果更加不堪设想,我马上和公安局的同志联系,让他们立刻赶过去!我也会尽快赶往现场!……”。
挂了电话,段昱就赶紧给黄贵仁打电话,“黄局,石头堡村发生持枪伤人恶**件,请你立刻调派警力赶往现场!务必保证现场群众的生命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