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瓶砸到安离琪的肩头,又重新弹回到床上,气得她连续翻了几个白眼,像狮子一样跃跃欲试往上扑。
凌震宇却还是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像是没有没听到她尖叫似的,脸上表情都没动一下。
“这药是给你自己开的吧!”
安离琪恨恨地咬着牙继续吼。
“傅云深给你开的药,记得按时吃,对你身体有好处。”
他收起双臂,大手摁在眼睛上,声音里没有任何的挑衅。
安离琪恨恨地做了个鬼脸,捡起药瓶连看都没看就放在桌子上,由于力道过大,“啪”的一声吸引了凌震宇的主意。
“你赶紧去哄你小表妹吧,在这里躺着干什么?!”
他脸上表情没变,只是眼睛朝她扫了一眼,继续捏着眉心:
“媛媛对我的意义不一样,你之前说要我把她的信用卡停掉,罚她半年零花钱,对她来说已经很难忍受了,她——救过我。”
哈?
安离琪愣在原地,看着躺在床上,看起来毫无防备的男人——
她记得张妈说过不管什么时候少爷的戒心最强。
可现在他的动作表情,还有声音,完全没有刚刚的那种让人窒息的气场,倒像是一个疲惫的男人,放松地躺在床上,跟妻子聊天——
跟“妻子”聊天?
有了这个想法,安离琪浑身一震,她赶紧否认,绝对不是——
刚刚只是错觉。
这个男人只是在变着法的找借口,想跟她说,虽然她顶着总裁夫人的名义,可是没有救命恩人重要,救命恩人不能舍弃!
他这是摆明了立场,范媛媛以后一定会住在别墅里。
“我知道你的意思,她是你的救命恩人,所以做什么事都可以原谅,但希望你能管好你的心肝宝贝。对于我来说,我不惹别人,但也不允许别人欺负我,如果要是再有下次,保证不像这次轻易放过她。”
安离琪话说得斩钉截铁,表情就像一只带刺的刺猬,不允许任何人靠近,谁要是敢挑战的话,即使折断毒刺也在所不惜。
凌震宇转头看着她,半晌没说话,像是在审视,又像是在试探,但最后还是淡淡地开口:
“过来。”
“凭什么?!你刚刚跟你表妹亲热过,赶紧离开我的床,人跟人之间最起码的尊重懂不懂,我不想跟你讲大道理,但我绝对是个有原则的人,赶紧走开!”
“那么想离开?”
他径自守着自己的频率,丝毫没有受到影响,继续发问。
声音不大,但字字清晰,一下子就能问到人的心底。
安离琪心里微微沉了一下,咽了口唾沫才硬着头皮回答:
“我——我只是——不想——不想跟算计过我的人在同一个——屋檐下。”
床上的男人眼底突然晕开一抹不着痕迹的思绪,淡淡地追问:
“只是不想看到她?”
所以不包括他。
他身子微微动了一下,裹在身上浴巾有些松垮……
“喂,你——你——别耍流氓!”
安离琪赶紧把视线移开,红着脸抗议。
“我没跟媛媛一起洗澡,只是帮她洗了洗头发就出来了。”
他嘴角扯出邪魅的笑,支着一只胳膊定定地看着她说。
“我才不管你呢,赶紧把门打开,不想跟你呆在一起,我要下去透透气。”
安离琪说话之间就想往外走,她在床边站得脚都有点麻,开始紧张,后来气愤,现在说了两句话,只觉得浑身有点发热,手心都有了滑腻的薄汗。
“哎呦……”
还没绕过床角,胳膊就被他扯住,接下来他微微用力,就把她拖到床上,倒在他怀里:
“刚刚吃醋了?”
安离琪无奈地翻白眼,在心里一直念着“阿弥陀佛”来维持着表面的平静:
“吃你妹的醋啊!”
“对啊,就是吃我妹的醋,你吃了我妹的醋,又嫁给我吃我家的饭,却想着逃出去,这是不是有点不合情理?”
“你——讲不讲理?!”
安离琪抬手推开他,头往旁边挪了一下,尽量维持着两个人之间最远的距离:
“不想跟你斗嘴,赶紧放开我,出去透气,热死了。”
“热还穿那么多,不如……”
安离琪捂着胸口,膝盖往上提起,朝着他的关键部位就是一脚。
男人也不是省油的灯,虽然已经尽力躲闪,但还是被她扫中一点,眉头紧皱的时候,安离琪已经利落地逃开。
她从床上跳起来,摸着墙根往外走,眼睛警惕地扫着凌震宇,声音里写满了不服气:
“我在想你不开门是因为怕你表妹随时闯进来吧,这又没什么,咱们又不会做什么,记得你之前都说过——啊!”
她的话还没说完,他就那么从床上站起来,裹在腰间的浴巾直接落在了床上,整个人一丝不挂地朝她走来,吓得安离琪赶紧转过身去。
那小模样就好像做错了事被罚站的小朋友,额头抵着墙壁,双眼紧紧闭着,两只手握在一起,紧张到没地方放。
凌震宇来到她身后,从后面环住她的窄腰,头歪在她的肩头,轻声逗她:
“比如像现在这样,就是我们两个的隐私。”
“你——你的隐私,我——我一点兴趣都没有,你——走开!”
男人心情似乎很愉悦,看到她的小脸红到耳根,鼻翼间的馨香沁人心脾,这丫头总像个妖精似的,能捕获男人内心的最深处。
还没来得及温存下去,房门在外面被叩响:
“表哥,表哥,你在不在房里?我已经收拾好了,你说过要给我补偿的嘛!”
安离琪不耐烦地看了眼门口,内心顿时失落,嘟起嘴巴刚要抗议,就听到耳边的男人说:
“琪琪,你知道你这样多可爱吗!”
还没来得及娇嗔,身后的男人已经云淡风轻地离开,去衣橱里拿了睡衣,慢条斯理地穿好。
“你——你不用上班的吗?”
安离琪看着他又换了睡衣,看样子今天又不会离开了,有些好奇地问:
“你都不怕不去公司股份被人偷了吗?”
电视剧里好多这种情节,纨绔子弟不管公司,到最后一无所有。
他淡淡地扯开唇角,声音里写满了笃定:
“那是他们,这种事不可能发生在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