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天皱眉,抬手捏着眉心摇头:
“我说表小姐,这就是你的不对了,这到底是酒吧,人家不想跟你谈,想走你还能管得住?安小姐我们走!”
说话之间卢天已经转身走到门口,大手抓着房门扶手想拉开——
拉不动。
心口一沉,卢天眉头皱起,双手拉着门把手,又用力——
还是拉不动。
“不用费力气了,门是实木的,外面已经上锁,我交代服务生正处理要事,所以卢医生是吧,你算是运气不好,被这妖女连累了。”
卢天抬脚狠狠踢门,疼得弯腰呲牙咧嘴,转头怒吼:
“疯女人!”
安离琪倒闲着淡定,冷冷地说:
“是琳达,琳达出去的时候交代的,她们从昨晚就商量好了。”
卢天不可思议地看着安离琪:
“那你还往陷阱里跳,是不是傻!”
“她不是傻,只是不得不来,打着工作的旗号,好歹是个助理,怎么也不能把公司置于不顾吧。”
安离琪索性坐在身后的真皮沙发上,悠然翘起二郎腿:
“你说对了一半,昨晚我还不知道你跟琳达勾搭在一起,这点也是刚刚想明白的,我这个人反应慢一点,但其实并没有你想象中的傻,既然话都说明白了,那你也就把你的计划说出来吧,说到我心坎上的话,我还可以配合你!”
卢天在一旁干着急,跺着脚劝:
“你别放弃啊,我这就打电话给方少——我……”
一摸手机才知道,上来的时候比较随意,手机竟然没带,他颓败地用拳头捶自己的脑袋,懊恼地骂:
“猪脑袋!”
安离琪倒是不屑地笑:
“卢医生也坐会儿吧,不用打电话,今天我就想把这件事解决了,看能不能帮小表妹完成一件心愿,不然——”
“恐怕她永远也不会对凌震宇死心吧……”
说完兀自咧开嘴笑笑,一双黑琉璃似的眸子深不见底。
卢天抬手揉了揉眼睛,此刻竟然有种感觉。
饶是自己五大三粗地站在她面前,似乎也不如她坐着的气场强大,这就像方少,哦不像凌总——
这个范儿特别像凌总。
就连眼底那抹摸不透的情绪都特别像。
心里莫名安定了不少,他索性挨着她也坐了下来,两个人都抬眼看着面前依然张牙舞爪的小表妹,那眼神就好像——
在看动物园里唱独角戏的猩猩。
范媛媛不傻,嘴唇恨不得咬破,最后撩了撩头发,才发现腿已经酸了,坐在身后的沙发上率先开口:
“不用这么看着我,这孩子我不想要了,我也肯定让你脱不了干系。”
话说的很坚定,但眼神始终没对上安离琪的。
意料之中的结果让安离琪笑出声来:
“范媛媛你很可怜,自己的孩子都被你当做筹码,半夜醒来会不会良心不安——哦不,你这样的人根本就没有良心!”
卢天跟着点头:
“对,虎毒不食子,果然天下最毒妇人心,范媛媛给我上了有史以来最震撼的一课,竟然还不顾皮脸地说出来这种话,我的三观跟节操啊……”
说完他无奈地把身子往后面一靠,捂着眼睛不忍直视的样子,但很快琢磨过什么来,瞬间坐正盯着对面的疯女人问:
“所以你想用什么手段?我可告诉你,不是所有人都会一下子把孩子摔没的,小心弄巧成拙!”
范媛媛声音哽咽起来,她眯起眼睛眼睛,皮笑肉不笑地说了一句:
“我的孩子已经死在肚子里了——”
“什么?!”
安离琪吓得从沙发上站起来,意识到有点冲动,又慢慢坐下。
卢天也是一惊,紧接着上下打量对面的范媛媛,不可思议地摇头:
“啧啧,比我想象中的还要禽兽,还要不可救药!”
范媛媛突然爆发,眼珠子都要瞪出来,声音也变了:
“就是昨晚,昨晚喝酒太多,我的孩子已经死在肚子里了,所以——”
“安离琪你怕了吧,就算你一个手指头都没动,我的孩子还是死了,哈哈哈——你怎么跟表哥交代,你这个心毒蛇蝎的女人,表哥会让你一个杀人凶手睡在他身边吗——哈哈哈!”
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安离琪耳边就传来魔鬼一样的笑,带着狠厉,带着魔怔,更多的得意,是嗜血的得意。
视线移到范媛媛脸上,她的目光里写满了同情,这女人可悲到失去自我,为了心里的那股执念,什么都可以不顾。
“疯了疯了!原来你是怀着死胎过来害人,你这种女人就该下十八层地狱,安小姐有什么错,你喜欢你表哥,她也有权利喜欢别人,凭什么要被你这么陷害,劳资今天就看不惯,不就是流产吗,劳资扛了!”
卢天气呼呼地撸袖子,一只手重重地拍在了木质的桌子上。
“没用的,谁也替不了她的,赖佐在牢里,我身边唯一一个真心为我的男人坐牢了,我要替他报仇,也要替我自己出气,安离琪是罪魁祸首!”
说完,她嘴角扯出阴险的笑,低头慢慢抚摸着圆鼓鼓的肚子,自言自语:
“孩子,你记住你的仇人是安离琪,她抢了你的幸福,剥夺你的生命,一切都是她造成的,你记得晚上去找她索命——不,今天妈妈就替你要她的命!”
安离琪看着对面疯疯癫癫的女人,无奈地摇头:
“别自己欺骗自己了,你是怕你的孩子半夜来找你吧!真正剥夺他生命的是你才对。”
“不是,不是我,就是你!你这个狐狸精,你这个妖女,沟引表哥,害死我的孩子,没有你的话,我现在早就跟表哥在一起了,会很幸福的!”
越说越激动,范媛媛腾地从沙发上站起来,双手撑着小木桌子,抬脚就爬了上来,她再次不顾一切地朝安离琪扑过来。
安离琪没想到她会直接爬到桌子上,身子条件反射一般地后仰,尖叫着吼:
“范媛媛,你疯了!”
卢天眼珠子也差点瞪出来,这么疯狂的女人还是第一次见到。
怎么办怎么办!
情急之下,他大手抓住桌子底下,舌头一定牙堂,桌子这边就被他抬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