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像是真为难,威廉继续逗他:
“看你分析的头头是道,我就放心了——还有这件事不许跟别人说起,尤其安离琪,保密。”
“行行行,你是神仙说什么都行,别说有月儿那里,就凭你救我家老爷子一条命,又救了凌哥,你想怎么样都成,我现在就去给你选美!”
龙简阳从沙发上起身,眼角余光看到威廉手一抖,皱眉反问:
“你没事吧?真病了?!”
“没事,走你的!”
威廉朝着他虚弱地笑笑,挺着身子看他出门,顷刻间就倒在了床边。
就是那种时刻都能死过去的痛,慢慢从腿上蔓延,一直无力,几秒钟就能用尽全身所有的力气。
他咬着牙,闭上眼睛感受着彻骨的疼,耳边传来不可思议的声音:
“威廉,你怎么了?”
龙简阳,他没走。
威廉慢慢睁开眼睛,虚弱地开口,却没发出一点声音,下一刻就晕了过去。
傅云深从外面冲进来,一眼看到床边怔住的龙简阳,却只是帮他盖好毯子,轻声解释:
“他病了。”
龙简阳感觉到前所未有的震撼,脖子里青筋都出来了,大声吼:
“什么病?你看他刚刚的样子,怎么会这样?你不也是医生啊,给他治病啊,愣着干什么!”
“跟我吼有什么用,我要能治好他还会让他疼的晕过去?!他就是想转移一下注意力,才想让你帮忙找女人,这么蹩脚的理由你都意识不到,弱智是吧!”
龙简阳指着晕过去的人吼:
“他都这样了找个屁的女人,你这庸医是吧?我早就看你是个笨蛋,什么都治不了,老子去给他找医生,不行,老子要给他转院,这什么破地方,去纽约,去华盛顿,哪里都比这儿强!”
“你闭嘴!威廉自己是医生,他知道该怎么做,用不着你在这里大呼小叫,你要做的就是管好自己的嘴,他想让你干什么,做好就行。”
龙简阳气得头晕脑胀,指着面无血色的威廉就喊:
“你不是跟老子穷横吗,起来横啊!从来都是一脸的傲娇,老子知道你有这资格,现在怎么怂了,老子宁愿你跟老子作对,也不愿意看你跟死人一样躺在这里!”
“龙简阳,你不是小孩子了,他病的很严重,睡了对他是好事。”
“睡个屁啊,他手多金贵啊,你看看都什么样子了,靠,老子刚才都没注意,你说还能拿手术刀吗?啊?!能不能拿?你怎么看着他的?不行就滚蛋,老子今天不走了,什么女人都是扯淡,就这样有女人管个屁用!”
龙简阳疯了一样,眼珠子通红,看着傅云深就跟看仇人似的,把所有火气都撒在他身上。
傅云深无奈地坐在床边的凳子上,拿了烟出来,想了一下就重新放回去,声音静下来,似乎愿意解释:
“他是骨癌,自己也知道,晚上会疼得睡不着觉,总吃安眠药不是办法,止疼药会上瘾,你说怎么办?他不想让安离琪他们知道,还想着给震宇治病。”
“治病就把自己治成这样?你骗谁啊,老子今儿必须给他转院,什么癌无所谓,就必须马上治,化疗放疗我不懂,但不能就这么把人拖垮了!”
说完,他转身往外走。
傅云深一皱眉,起身脱了白大褂,眼镜都没来得及摘,几步追上去,照着龙简阳就是一拳。
那人反应没太快,一拳正打在侧脸上,疼得他一愣,本来气不顺,正好打一架。
两个人也不说话,像幼儿园小朋友一样,劈头盖脸就打起来了。
病房里的桌子凳子全都遭殃,就连那个双人沙发都被拱到了角落里,最后龙简阳一咬牙,把傅云深怼到沙发上,一条腿压到他脸上,恶狠狠地吼:
“别以为老子打不过你,威廉老子必须带走!”
“你特么冷静一点,方少跟阳阳都说先观察一下,也许是误诊,专家团队马上就能集合,别特么添乱行不行!”
龙简阳力道一松,傅云深当即翻盘,也不管哪里,直接踢了一脚,听他吼了一声“把老子踢废啊”,然后龙简阳就被摁在了地上。
傅云深紧紧揪着他脖领吼:
“进来就知道咋呼,帮不上一点忙,你特么还是小孩子?谁不想救他,我就问你,谁不想救他?老子光想拿命跟他换,你说阎王爷能同意吗?能同意吗!”
两个男人都卸了力气,被施了定身法一样,谁也不动地方。
西门泽进门就看到这一幕,嘴巴惊得合不上,接着就是无数个“卧槽”,靠在门板上半天缓不过神。
两个大男人从地上起来,都没来得及解释,就听西门压低声音,苦口婆心地劝:
“你们能不能矜持一点,威廉病着,你们让他怎么想,虽然这事儿大家能接受,但没必要不看地方,地上多凉——啊!”
没等他说完,傅云深跟龙简阳分别从左边右边各打出一拳,疼得西门顺着门板往下滑,一边翻着白眼,嘴里还在欠欠地说:
“草,真齐整,你们谁攻谁受跟老子说清楚——这样威廉就是我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