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老头倒向地面我快步上前将其搀扶住,扛上肩膀后看着林厌说道:“这老头身上有生人气,看样子应该并非是智仁寨村民。”
“先将他带下山藏到床底,这件事情蹊跷得很,等他醒来再仔细盘问,说不定会问出有用的线索。”
回到宅院时灰四正趴伏在院中水井旁大口喘息着,看样子是累得不轻。
“灰四,情况怎么样?”我行至灰四面前沉声问道。
灰四见我和林厌回来,立即挺直身形,喘着粗气道:“茅厕中的那口铁箱已经搬进房间,其他村民院落我也都检查过。”
“悬挂白灯笼的宅院中皆藏着铁箱,数量不等,有的宅院只有一口铁箱,有的却有三四口,藏匿位置各不相同,不过没有悬挂白灯笼的宅院却并未发现铁箱存在。”
灰四的话证实了我的猜想,看样子智仁寨的村民已经全都被替换。
至于真正的村民应该已经全部身死,被扔入湖中变成了白骨,他们的尸身则是被装入铁箱封存起来。
“到底是什么深仇大恨竟然屠杀了整个村子,现在智仁寨已经没有活人,连魂魄都已经灰飞烟灭,咱们如何寻找线索?”
林厌面色凝重,双眉紧皱间一股肃杀之气蔓延全身。
“智仁寨的村民虽说已经全部身死,可你别忘了赵楚河可是刚死不久,虽然他的魂魄被困在铁箱,但只要咱们能够将其及时救出应该可以从他嘴中问出些有用的信息。”我看着林厌沉声道。
林厌听到这话瞟了我一眼,面无表情道:“赵楚河可是段云雷的人,如果这次当真是段云雷布下的圈套,赵楚河会跟咱们交出实底吗?”
“若是赵楚河还活着或许从他口中问出什么不容易,但他现在已经身死,而且他的死跟段云雷有很大的关系,你觉得他还会对咱们有所隐瞒吗?”
“活人怕死,死人怕魂飞魄散,如果他要是有意隐瞒就直接上手段,我就不信他能守口如瓶!”
说完我转头看向灰四:“你依旧潜伏在智仁寨四周,若是有机会询问一下附近的灰家弟子,看看他们知不知道智仁寨的事情,切记注意安全,不要暴露行踪。”
灰四应承后便迅速钻出院门,我和林厌则是快步朝着客房方向走去。
进屋后我们将灰四挖出的铁箱和老头一并藏在床下,随后便扯开被褥躺在床上假寐休息。
约莫过了三五分钟窗外玻璃上便显现出一张惨白枯槁的人脸,老妇人低着脑袋用阴郁狠厉的眼神正冲着我们二人扫视着。
她从头扫到脚,甚至连屋中的摆设也丝毫不放过。
观察片刻老妇人见房中并未有任何异像便转身离开,她刚走没多久我就听到床下传来一阵细微的声响,估计是那老头已经醒来。
我担心他清醒后会大喊大叫,于是赶紧翻身下床掀开床板。
此时老头双眼迷离,从其神情来看似乎还没有完全恢复清醒。
“你……你们到底想要干什么,这里……这里是什么地方!”老头一边揉着脖颈一边惊慌问道。
“你别害怕,我们并非是坏人,先前将您打晕实属无奈之举,我先扶您出来再说。”
说着我伸手将床下的老头扶起,随即为其拍打干净后背沾染的尘土。
“别再这里假惺惺的,你们到底有什么目的,现在我孙子还没找到,你们别耽误我干正事!”
老头脾气执拗,话音刚落便要朝着屋门方向走去。
见老头准备离开,林厌登时退后一步挡住去路,长剑横立胸前道:“不让你走自然有我们的理由,现在你若是执意离开恐怕你走不出智仁寨!”
“少他娘的吓唬我,我陈援朝可不吃你们这一套,这智仁寨我来过不下十次,怎么就走不出去,你们要是再拦着我可别怪我喊人了!”
陈援朝话音刚落便要张开嘴巴大喊,就在他张嘴瞬间只见空中寒芒一闪,不等陈援朝反应过来林厌手中的长剑已经刺入他的口中,只要再往前多伸出一公分就可直接刺穿他的咽喉。
陈援朝被眼前一幕吓得傻了眼,站在原地浑身颤抖不止,他不敢闭上嘴,更不敢发出半点声音。
“只要你配合我们肯定不会伤害你,也能帮你一起寻找你孙子的下落。”
“可你要是不配合就别怪刀剑无眼,真要是伤了你也只怪你自己倒霉,听清楚没有!”
林厌一声厉喝剑锋低鸣不止,屋中气氛瞬间凝固,压抑的让人有些无法喘息。
由于长剑在口陈援朝不敢点头,只得不断向着林厌眨眼。
林厌见陈援朝答应后立即将长剑收回剑鞘,随即看着陈援朝问道:“你说你最近一次来智仁寨是数年前,那么在这几年中你可曾从其他地方见过智仁寨的村民?”
“见过,智仁寨的田地距离老鸦岭不算远,有时候我去地里干活还能碰见智仁寨的村民,不过……”
说到这里陈援朝欲言又止,停顿数秒后继续说道:“不过最近半年我都没有见过智仁寨的村民下地农作。”
“前两天我去地里干活的时候还瞅了一眼,那山上的田地全都荒了,地里长满杂草,不止一家这样,所有智仁寨的田地全都变成了这个样子。”
听陈援朝说完我陷入一阵沉思,若真如他所言智仁寨的村民应该在半年前就被替换。
可幕后之人到底为何这么做,难道说跟山顶湖泊中的东西有关?
“大爷,智仁寨后山叫什么名字,我看山峰一侧像是被利刃拦腰斩断,以前这座山就是这样吗?”我看着陈援朝问道。
“那座山叫断头山,从远处看就好像一个行刑的犯人已经被砍掉脑袋,再往前的事情我不清楚,反正从我爷爷那一辈开始这座山就是这副模样。”
“对了,断头山上还有一处圆形湖泊,我们当地人都叫它血湖。”
“之所以叫这个名字倒不是因为湖水是红色的,而是它位于断头山顶部。”
“湖水顺着断头位置流淌下来,就跟断颈处流淌出的鲜血似的,我小时候就经常和发小在这片血湖里面玩。”
陈援朝说话时目光看向窗外,似乎是在回忆年少时的光景。
“您在血湖里面游过泳?那里面的水是怎么回事?”我看着陈援朝沉声问道。
“游过,我们附近的村民小时候基本都在这血湖里面游过泳,那里面的水就是雨水存积下来的。”
“不过说来也奇怪,这里面的水好像从来没有干涸过,我记得上个世纪六十年代曾发生过一次大旱,整整半年都没有下雨,可即便如此血湖里面的水也是满着的。”
“附近居住的村民都来这血湖接水喝,要不是这血湖还不知道会死多少人。”陈援朝不假思索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