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139.露营的日常，破晓
烤肉味道的很好。
吃过略显油腻的肉，又吃了点烤蔬菜，四个人的战斗力又恢复了一些。
剩下的海鲜，一部分放到旁边烤，另一边，苏牧把锅架上去，烧开水，把处理好的去了鳃的螃蟹，去了虾线的虾之类的和葱姜一起放进去煮。
香味很快四散开来。
隔壁的一家人也在野餐，只是他们吃的是自热锅，香味也很浓郁，但比起苏牧这边，总感觉缺了点灵魂。
苏牧没在意隔壁，过了一会儿，烧烤的海鲜差不多了，散发出浓烈的香气。
“好吃！”
李橙忍不住赞叹道。
这时候，海鲜火锅也熟了，苏牧给四人盛了汤，汤里还有一块螃蟹。
这种煮出来的海鲜汤，没有腥味，只有鲜甜。
螃蟹和虾的火候正好，保留了弹性，又滋味十足，如果觉得淡了，就弄一点儿烧烤酱汁。
等大家吃完，都已经八点多了。
山上天完全黑了，由于没有城市的灯光污染，可以清晰地看见星星。
帐篷外要么升起了篝火，要么亮起了灯，之前烧烤团建的大学生们围坐在草地的篝火旁边畅所欲言，也不知道中间有几对暗恋的。
大晚上的，没有急着收拾，将锅碗都放到一旁，四个人坐在椅子上看星星。
这个季节还不太能看到明显的夏季星空，苏牧指了指，稍微讲解了一下。
夜晚，山里有些微凉，苏牧添了些柴，让火苗窜上来，火光映照着几人的脸，熠熠生辉。
由于明天要早起，所以沈梨月和李橙很早就准备去睡了。
她俩钻进帐篷之后，外面就剩下了苏牧和徐半夏。
徐半夏点亮了她心爱的小提灯。
山上一片漆黑，只有帐篷的光。
前面的小溪，远处的树林，更远地方的山峦，都被一片暧昧的昏暗笼罩。
这让人想起了远古时代，人类文明还在萌芽的时候，或许也有人曾经在篝火的映照下仰望星空。
“好小的一点微光。”
徐半夏看着自己面前的小提灯，声音有些飘摇地说道。
“冷吗？”
苏牧坐在她的身边，徐半夏把头靠了过来。
两人在篝火前相互依偎。
“不冷。”
徐半夏用脑袋轻轻磨蹭苏牧，感受着对方的温度。
苏牧又抱紧了一些怀中的少女。
在这寂静的，繁星点缀的夜晚，苏牧的愿望只有一个。
“如果永远都能这么美好就好了。”
他轻声说道。
“没有如果。”
徐半夏伸出一根手指，轻轻放在了苏牧的嘴唇上。
“我们永远都会这么美好。”
少女带着笃定地意味说道。
“嗯，永远。”
苏牧握住徐半夏的那只手，将其移开。
“我能否将你比作夏天？”
他轻声说道，徐半夏很快就认出来，这是莎士比亚的十四行诗的开头，她浅浅回忆了一下，随即接着苏牧道。
“你比夏天更温婉美丽。”
“狂风将五月的新蕾凋残。”
“夏日的勾留何其短暂。”
将整首诗背完，两人都侧过脑袋对视，须臾，目光之中的彼此越来越靠近。
漫天的繁星之下，小提灯映照出的影子重叠又交错，分开又再度重叠，缠绵而悠长。
只有山上的清风，溪流里倒影的明月，能够窥见这一切，能够看到少女如同含苞待放的蓓蕾般的娇羞。
“我们该回去了。”
间隙，苏牧在徐半夏的耳边柔声说道。
“......嗯。”
徐半夏的声音甜腻，炙热，粘稠，带着些许鼻音，比这初夏的晚风更加动人心弦。
两人将篝火和小提灯都灭掉，钻进帐篷里。
又缠绵了一下，因为明天要早起，所以苏牧及时踩下了刹车。
互道晚安之后，两人钻进睡袋里，沉沉睡去。
早上五点。
闹钟响起，苏牧从睡梦中醒来。
由于两个人都躺在睡袋里，所以今天徐半夏倒是没有缠住苏牧，睡得很安稳。
他爬起来，看了眼天气，又轻轻摇晃，叫醒徐半夏。
钻出帐篷，只能看到些许弥漫的雾气。
天这时候还处于漆黑之中，但不少人已经醒了过来，正在自己的帐篷外踱步。
两人换好衣服，走出帐篷。
东方似乎有了一点儿发白，苏牧知道，距离日出的时间近了。
他看到隔壁帐篷亮了起来，过了一会儿，沈梨月探了个脑袋出来，她穿了一件厚实的睡衣，可可爱爱，只有脑袋。
“橙子姐睡得太死了，我根本叫不醒她。”
她也困意十足，多亏了山上信号不太好，不然指定得玩手机到十二点。
“泼一盆水试试？”
苏牧调侃道。
“那你来。”
沈梨月拉开了帐篷，给苏牧看了眼睡袋里的李橙。
李橙呼呼大睡，完全没有被外界干扰道。
苏牧想了想，让沈梨月先换了衣服出来，自己半个身子探进去，然后，用手捏住了李橙的鼻子。
“......”
李橙的脸迅速变红，然后，猛地想要坐起身来。
但她整个人被束缚在睡袋里，根本没办法靠腰力起身，只能像一条蛆虫一样蠕动起来。
苏牧放开了手。
“会死的！”
李橙猛然叫了一声。
“早上好啊，橙子姐，咱们该去看日出了。”
苏牧打了个招呼。
李橙看到苏牧那张帅气英俊的脸，气就消了一半。
她很快收拾爬起来，这时候，其他人都已经准备走了。
上山的人还挺多，苏牧看到了牵着大金毛的那个高中生，还有那一群来团建的大学生。
了望台上已经有了一些人，其中一个还架着一台看起来就很贵的摄影设备，看来是专程为了拍日出来的。
苏牧看向东方。
群山之间，鱼肚白已经成为了天空的主色调。
他看了看时间，距离日出只有几分钟了。
那白色逐渐变得炽烈起来，染上了殷红，漆黑的夜空被光芒照亮，群星隐没，就连皎月都为之黯淡。
在那纯白转化为银色，又绽放出金色光辉的瞬间，整片山峦都变得寂静无比，像是隔绝了所有的声音。
扑扑扑——
一阵扑扇翅膀的声音从远处响起，不知道因何而飞起的鸟儿从林间翱翔天际。
下一刻。
璀璨的阳光从山峦的缝隙之间迸发。
破晓的晨曦如同一只轻盈柔软的手，轻轻抚过山林，为一切事物都笼罩上了一层金色的轻纱。
在这个瞬间，时间仿佛凝固了，只有那初升的旭光照拂万物。
万籁俱寂。
所有人都被这宏伟的景象震慑。
只有苏牧，他悄然看向身边，与自己十指相扣的徐半夏。
然后发现，徐半夏也恰好看向了自己。
朝阳将两人的脸染成金色。
此刻，两人很明白，有什么东西确实存在于此，永恒不变，哪怕时间也无法磨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