舟泽闻言呆了呆,唔,口中的肉片粥实在是太香了,他又吃了两口,才用手帕擦了擦唇角。
前所未有地乖乖回应女人,“妈妈,我不会再和那个谢什么的来往了,我清醒了,他太恶心了。”
舟泽眸光清澈,不似作伪。
女人一愣,简直不敢置信。
她是陆清凌,陆家,偌大A市里百年望族陆氏的独生女,她的丈夫是白手起家、如今称霸整个A市商界的首富舟承。
他们唯一的孩子自然是如珠如玉的,稀世珍宝,生来便该被宠在手心,不容任何人欺负。
可一年前,他们的宝贝舟舟,忽然便狂热地喜欢上了一个叫谢清尘的男生,无论如何都要追在对方身上,求着对方与自己在一起。
这让他们心疼坏了!
可没想到,这竟然不是让他们最心疼的,那个该死的谢清尘竟然百般糟践他们宝贝儿子的心意!!!
他是怎么敢的啊?
陆清凌当时都气红了眼,攥紧了拳,舟承更是冷冰冰打算派人暗中好好教训一下这个给脸不要的东西。
但却被恋爱脑上头的儿子舟泽给苦苦拦下。
舟泽一边继续喝着粥,一边难忍尴尬,回想起来,当时自己竟然还为了谢清尘下跪,求父母高抬贵手,不要迁怒谢清尘。
他是被下了降头吧,这!
思及此,舟泽非常明白父母是不会因为他一句话而相信自己已回心转意,只怕还在猜测他这是假意迎合。
他连忙又补充一句,“爸,妈,你们相信我,我真的醒悟了,不信你们看看我之后会怎么对他。”
少年嗓音柔和,语气也糯软,让人一听便想将其呵护在怀。
陆清凌与舟承交换了一个眼神后,陆清凌满脸复杂,竭力放缓声,问:“舟舟,你还想和他有交集呀?”
“自然不是,”舟泽想也不想便否认,“我是觉得这口气咽不下去,我要好好还回去。”
少年吃饱了,恢复了些许力气,说这话的时候,一字一句,目光如炬。
让陆清凌和舟承瞬时怔了怔。
陆清凌有些犹豫,担心这是儿子哄骗他们的说辞。
毕竟他们为了逼迫舟舟和那个谢清尘断绝联系,都不惜将他关在家中,连学校都不让他去了。
这时舟承开口了,沉沉的威严声音给人极其安心的感觉。
“好,我相信我的儿子,对付这种人,是要狠狠给个教训。”
舟泽不禁打了个哆嗦。
他爸,分明说这话的时候没什么波澜起伏,但不知为何,让他后背一寒。
有了这个保证,舟泽终于是被允许踏出家门。
他没有着急,而是不紧不慢,好好洗了个澡——绝食的这段时间里,他都没有好好洗澡!
这,怎么能忍受。
舟泽捏着鼻子,从浴室出来的时候,已然恢复了一身的干净与清爽。
随即,他从父亲舟承那拿回了自己的手机。
一开机,无数消息便如雪花片一样飞进了他的视野。
有来自狐朋狗友漫不经心的问候,有来自同学的关心,还有各种追求者的殷勤讨好。
来自谢清尘的,却没有一条。
啧。
所以他一年前到底是不是被人下了降头,他这么金贵的人,怎么会……去当这种货色的舔狗啊?
舟泽百思不得其解。
心中也对这个谢清尘更是冷笑一片。
少年开上自己的玛莎拉蒂,一路飞驰到了学校。
谢清尘与他是同一个系同一个班,平常上课便会见到。
此时舟泽一走到教室门口,便看见谢清尘被许多人众星捧月似地围住。
他们七嘴八舌,毫无压低声音的意思。
“清尘哥就是牛啊,把那个所谓的小少爷钓得团团转,哈哈哈,偏偏那小少爷还就是死心眼舔我们清尘哥,真是……”
“你们也听说了吧,我真是要笑死了,那小少爷这次消失了这么多天,可不是什么欲擒故纵,而是为了清尘哥不惜与家里决裂,结果被关起来了。”
“我怕过不了几天就要寻死觅活了,首富就这么一个独子,肯定是要妥协的,到时候我们清尘哥不就是舟氏的新主人了?”
他们洋洋得意,眼中已然是对未来那泼天富贵的贪婪觊觎。
聊得热火朝天的众人并未发现门口的少年身影。
谢清尘更是。
他人模狗样,一身名牌全是舟泽送的,此刻听着众人的吹捧,心中飘飘然,面上却还装出一副视钱财如粪土的模样。
微皱眉头,“别把我和他扯上关系,那种满身铜臭的人,我远离还来不及。你们看,他消失这么久,我过问半句了吗?我根本不在乎他死活,更不想和他沾边。”
谢清尘高高在上、理所当然的嫌弃姿态,却遭到众人一致的支持。
“对!对!清尘哥就是一身傲骨,不为金钱折腰,那种小少爷除了有点钱,出身好,还有什么优点啊,一点也比不上我们夏飘。”
“就是,那个舟泽可真是不要脸,仗着自己有点钱,就要插足我们清尘哥和夏飘的感情,我最恶心这种恬不知耻的第三者了!”
“清尘哥一定要再整整他,给他点颜色瞧瞧!”
那人说完,舟泽懒得再听下去,大步流星走了进去。
他的出现,瞬间便引来了班上同学们的注意。
也让方才还耀武扬威讨论的众人纷纷变了脸色。
不过那些人完全没有悔改的意思,仅仅只有一瞬间背后议论人被抓包的尴尬,随即又都恢复了嘲弄表情。
他们依旧围坐在谢清尘旁边,谢清尘身旁坐着的则是艺术生夏飘。
夏飘家里有点小钱,也仅仅是有一点,也就够平常吃吃喝喝装阔气,到了名牌大件,就捉襟见肘。
可他长得好看,身段柔软,又惯会伏小做低,大为满足了谢清尘的大男子主义与过强自尊心。
谢清尘一再公开表示,他只喜欢夏飘一人。
只是两人迟迟没有官宣,仿佛一直在暧昧阶段。
这给了舟泽希望——一年前的舟泽。
舟泽面无表情,漠然视线掠过这群人,心里再度升腾起了巨大的费解——不是,他有病吧?倒追这么个玩意儿?
还被这玩意儿和这些垃圾羞辱这么久?
这仇,他报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