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滂沱,黄土路上尽是泥泞。
“徐大人,按照昨夜的折子来看,差不多就是这里了。”
一个衙门的壮丁,指着前方的路旁,小心翼翼地说道。
现在,徐子墨在一众平阳亲兵的护送下,来到了昨夜那三人殒命的地方,来查看线索。
按照徐子墨最初的猜想,那三人理应是被赵炎吉所处的势力派人暗杀的。
但是,从昨夜赵炎吉的表现来看,赵炎吉似乎对此并不知情。
当然,不排除他是在洗脱嫌疑的可能。
现在,摆在徐子墨面前的有两个线索。
第一,是平阳衙门仵作的验尸。
第二,便是昨夜那三人遇害的场所。
此时此刻,衙门那边还没有验尸完毕,所以徐子墨便紧锣密鼓地带着一队人来到了这里。
大雨冲刷,将路上的黄土冲得一塌糊涂,仿佛走在屎上一样。
徐子墨一身紧俏的武服,腰挎春分剑,疑惑地凝视着眼前的一切。
杀手在现场留下线索的可能性本就低,更何况这些人还是些训练有素之徒,这就使得案子本就十分的困难。
可是现在,这一场大雨,更是洗了个干净,让徐子墨所面临的困境更加棘手。
徐子墨只能在心底默默祈祷着,希望衙门那边会有所进展。
徐子墨一挥手:“搜!”
话音刚落,身旁的一众官兵快步向前冲去,各自一块地方忙活了起来。
若是从现在的现场来看,没有任何的价值。
因为这一场大雨几乎将垫道的黄土冲了个干净,甚至许多地方已然露出了岩石块砾,显现出了道路本来的面貌。
十几个衙役壮丁也是心中叫苦不迭,这种王八蛋地方又怎会找出什么有用的线索。
不禁在心底叫骂着徐子墨王八蛋。
突然,一个衙役激动地高喊道。
“徐大人,有发现!”
徐子墨顿时眼前一亮,就好像抓住了什么救命稻草,急忙转头看向那个衙役。
只见那衙役顾不得什么泥泞,伸手捧起了那玩意,快步向徐子墨跑了过来。
“徐大人,您过目。”
那衙役双手奉上,出示在徐子墨面前。
徐子墨只是单单瞅一眼,那眼神就瞬间从兴奋转向了暗淡。
徐子墨的表情,虽然谈不上失望,倒也是看不出来有什么表情。
那衙役手中所捧的,是一只赤红香囊。
香囊中的胭脂,在大雨的冲刷之下,从香囊里面不断地渗透出来,滴落在地上,好像鲜血一般。
徐子墨:‘这许是那家过客的商人姑娘,将这香囊恰巧掉落在了这里。“
徐子墨:”谈不上什么线索。“
一瞬间,那衙役抬起头看向徐子墨,仿佛隐隐在心底骂了一句倒霉蛋,眼神之中也无形之间冒出一丝忧郁。
这么大的雨,这么多人帮你搜查个线索,结果你一句感谢的话都不说,反倒是这么对待。
换作是谁,想必心底都是一万只羊驼跑过。
徐子墨也好像意识到了自己说的不对,便伸手抓起那只香囊,仰头仔细地看了看。
徐子墨:”不过,也说不准。“
徐子墨:”谁知道行刺的杀手会不会是一个随时把香囊带在身上的黄花大闺女呢?“
徐子墨语气沉着,没有一丝感情。
那衙役知道,徐子墨这句话是对自己说的,但是自己也无法反驳。
”小的明白。“
徐子墨收了那香囊,点了点头。
徐子墨:”你做的很好,等着回衙门记得去领赏。“
”谢大人!“
说完,那衙役急忙施了礼,快步跑走了,又去搜索。
大雨冲刷,打在脸上都能感觉的到疼。
而且,雨势不减,且越发剧烈。
徐子墨抬头向远方望了望,却看见十里风雨,已然连成了一道白幕,不由得失望地摇了摇头。
”滴答“”滴答“,一阵水滴落下,落在在徐子墨的手心上。
徐子墨仰头,看了看头顶的伞。
那油纸伞,被这大雨冲击得碎了一个小孔,不断地渗进雨水。
徐子墨一声喊道:”还有什么线索没有!“
十几个衙役纷纷停了手中忙活的事情,抬头看向徐子墨,一言不发。
他们不知道是回答得好,还是回答没有好。
对于摸鱼的人来说,他们只希望现在赶紧停了工作。
回住处换身衣服,再洗个热水澡。
因为,雨天的浪漫,便藏在小屋睡觉的惬意之中。
正经人谁会这个时候出来浪啊!
所以那十几个衙役,苦大仇深地望着徐子墨,眼神之中满是无奈与请求。
徐子墨见状,也是心中无奈,便只能说道。
徐子墨:’行吧,回衙门吧。”
顿时,那些衙役仿佛解脱了一般,虽然不敢表现出来,但是还是能感受到他们发自肺腑的高兴。
徐子墨小声嘀咕道:“现在只能指望衙门那边会有什么收获了。”
......
平阳衙门。
言明:“三人死于刀伤,伤口在脖子下面。”
言明:‘都是一刀毙命。“
言明说着,将仵作的折子递给徐子墨。
徐子墨接过折子,没有立即打开,只是小声问道。
徐子墨:”死者身上有没有捆绑的勒痕或者压握的痕迹。“
言明摇了摇头:”没有。“
言明:’你问这个干什么?”
言明有些疑惑,没有经验的他显然不知道这些信息有什么用。
徐子墨:“这就奇怪了。”
徐子墨:“如果说他们是被边军抓捕的,那一定会有捆绑或者押送,然后被军卒一刀斩杀。”
徐子墨:“他们身上如果没有这些痕迹。”
徐子墨:“就极有可能是被受过专业训练的杀手一刀斩杀。”
言明听罢,顿时恍然大悟,连连点头。
言明:“原来如此。”
徐子墨慢慢打开折子,一字一句地看着折子,生怕漏掉一点痕迹。
徐子墨:“这次案子牵涉人员太多,难免有人想要杀人灭口。”
言明:‘如果是这样,那岂不是欲盖弥彰吗?“
徐子墨点了点头。
徐子墨:”对,所以我现在反倒是猜测这件事情与赵炎吉没有多少关系。“
徐子墨:”他绝对不会蠢到要在那个时候杀这三个人。“
言明一听,也觉得有些道理。
言明:”的确,我也是这样想的。“
言明:”那会是谁能干这种事情?“
徐子墨:”第一种可能,是赵炎吉背后的某股势力。“
徐子墨:”为了拉赵炎吉下水,想要在那个时间点陷害他。“
徐子墨:”第二种可能。“
言明:“什么可能?”
徐子墨:”长孙顾再参和一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