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裳吓了一大跳。
谁能想到皇后找她见面,直接来这么一句?
她是哪里暴露了吗?
她从未与任何人说过这件事,按说不应该啊!
云裳瞬间告诫自己要冷静,可她抖了一下的双手,还是被皇后看到了。
“不会吧?真的是你?那你之前为何不说呢?”皇后此时更加笃定。
“母后您说什么呢,怎么可能是我,是我的话,我还会允许殿下把那个女人带回家?”
云裳故意把心虚转为气恼,也是为了遮掩内心的惶恐,“还以为您见我有什么要紧的事,结果就是为了刺人心。”
皇后怔了一下,“可若不是你,你为什么舍弃阳寿也要救他?”皇后仍旧心存怀疑。
“我、我、我……”
云裳一时找不出理由,即便她再冷静,也需要时间思考怎么编个故事更妥当。
“你看,你连理由都说不出,那就一定是你。”皇后紧紧地盯着她。
云裳实在没了办法,“我崇拜七殿下不行吗?!”
“就为了这个?”皇后不太信。
云裳立即落了脸子,开始训起皇后了。
“为什么不行?”
“七殿下为了苍国百姓血战沙场,并没因自己是位皇子便趾高气扬、跋扈无度,更没有只顾保全自己的性命,扔下任何一个叫不出名姓的士兵,永远冲锋在前。”
“他麾下的士兵有一个说他不好不称职的吗?这样的人,凭什么老天要让他死?”
“我就是不想让他死,难道还成错的了?!”
“母后,云裳说的话可能不中听。您是不是在宫中的时间太久了,无论遇上什么事情,都把利益二字摆在先?”
“难道您认为自己的儿子不值得被舍命相救?您觉得他不配吗?”
云裳噼哩啪啦地数落了皇后一通,随后偷偷地看皇后神色。
她的心都快跳出了嗓子眼儿,不停地思忖自己哪里漏了馅儿。
皇后被喷得目瞪口呆,脸上更是火辣辣的烫。
虽然心里有些不满意她逾越顶撞,但云裳说的也对啊。
她的儿子就是那么优秀。
为什么不值得救?
“你也别怪母后多心,那是本宫的儿子,本宫当然知道他值得被人崇拜。”
“只是宫里那群碎嘴子突然提出了这样的质疑,所以本宫把你叫过来问问而已,瞧瞧,你竟然还生气了。”
皇后的态度顿时软下来。
“这事儿怎么能不生气?而且殿下都说了,救她的人身上有胎记,我……又没有。”
“你是真的没有?”
皇后再提出疑问,可见云裳犀利的眼神,她又连忙道:“你别怪母后追着问,是曹贵妃又把事情捅到了太后那里,认为你就是故意隐瞒身份,所以本宫把你找来问问。”
“曹贵妃?怎么又是她!”
云裳许久没听说曹贵妃的消息,没想到她还阴魂不散了。
“她也不知是听了谁的蛊惑,觉得那个女人是假,那么真的理所当然就是你。”
“如若我与七殿下有那么美好的姻缘,我为何不认?!”
云裳硬气的反问,倒是让皇后一时回答不上。
“……这事儿有些复杂,反正你没有那个胎记就行了!”
皇后没有说太多,把话题又转回了七王府,“那个女人已经不再了,你也是时候搬回七王府了吧?俨儿不在,王府总要有个做主的人才行。”
云裳看向皇后,“父皇许我在外单独居住,说是等七殿下回来之后再商议和离之事。”
“……”
皇后沉了片刻,“俨儿已经为你去爬雪山,找灵草,你还想和俨儿和离?”
云裳:难道仅仅因为这一件事就要被感动得痛哭流涕,不计前嫌?
云裳知道无法与皇后讲明白,“让母后失望了……”
皇后很是不满意,说话的语气也重了些,“你是个有主意的,本宫也说不动你,不过除了俨儿之外,没有哪个男人能护得住你,你可要想清楚。”
顾行俨是皇子,是深得陛下宠爱、又有皇后做生母的皇子。
与他和离,云裳甭想再找到其他男人栖身另嫁。
云裳自然知道这个道理。
可是,和离之后,就一定要再选其他男人?
“多谢母后提醒,但云裳也不必依靠男人傍身,现有的私房足够吃穿一辈子,乐得逍遥快活了。”
“你……”皇后说不动她,也想到这丫头吃软不吃硬。
“算了算了,曹贵妃的事你心中有数,恐怕太后还会找你,你要想好怎么回答。”
皇后兴致不高,也不想再与云裳叙话。
云裳冷笑,“母后这话,我不能懂,十年前没有与殿下邂逅,难不成还要判我有罪?”
皇后也没辙,“只是叮嘱你别忤逆太后,你知道她的脾气的……”
云裳未再多叙话,很快离开了永安宫。
空青一直都在旁边听着,却一句都没听懂?
“奴婢糊涂了,如若您和殿下是十年前就有姻缘的人,不是一件好事,怎么好似犯了错?”
她并不知道胎记的事。
包括苍帝直接灭口楚骊婉,空青只以为因为欺骗了七殿下。
云裳思忖下,也并未解释的太清楚,“对错不都是她们定的?若想找麻烦的话,我无论怎么做都是错的吧。”
云裳带着空青离开。
永安宫外地角落中,常公公的身影在阴暗处显现出来。
他看着云裳的背影,悄无声息地离去,把话传给正在诵经的太后,“……的确不像是她,但老奴并未看清她背后是否有胎记。”
“哀家也不认为会是她,但总要亲眼见过才能放心。”太后停了诵经,抚摸着手中的那一串菩提。
“……按说过去这么多年,纵使有一两个漏网的,应该都已经老迈不堪,亦或延续了几代人,还会一直不肯放弃仇怨?”常公公内心怀疑。
太后的语气也很无奈。
“若那个蝴蝶纹胎记没有出现,哀家也以为事情被时间慢慢地消逝过去,却没想到它又出现了,那便不可小觑。”
“特别是这个人,可能十年前就出现过,而且还与皇室的子弟有交集,想起来有多可怕?!”
常公公道:“若皇室子弟全部知晓这件秘闻,或许也不会有今日之事。”
太后第一次承认了自己的错,“这件事是哀家固执了。”
“可现在说起又有什么用?”
“务必查出十年前与老七邂逅的女人是谁。”
“这个人不找出来,哀家死都不能瞑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