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滴答……”
寂静的夜晚雨点掉落的响声格外清脆,我躺在破旧木床上轻轻皱眉,睡梦正酣而被扰醒的我略显烦躁地擦去脸上的雨珠幽怨的说道:“赤儿,又下雨了。”
空荡的房间没人回应,我翻下身想继续入梦,可掉落的滴答声紧凑起来,我只能咕噜一下坐起来,不厌其烦地抬头看看屋顶,房间蒙上一层灰蒙蒙的水气。
天可能快亮了吧,我索性赤着脚下地,地上已经一片湿润。我祈祷着明天会是个大晴天,顶着潮湿的被子让我浑身起满奇痒无比密麻的小红点。侧过头去,墙角畏缩着一团红色的毛球,我嘴角噙着笑:“你还真会找地方。”
说着半趴在榻上将毛球拎了出来,被我拉扯着露出身形,那是一只浑身上下不摻一丝杂毛赤红色的小狐狸,略大于手掌,毛色火红艳丽,最为特别的是,它大大眼睛是暗紫色的眸子。
它慵懒的半眯双眼,发出一声低吼,仿佛十分不满意我的做法,随后又被我扔回墙角,继续缩紧身子酣睡。
我走到窗前“吱呀”推开窗子,窗棂随风飘摇半晌,一阵细雨夹杂着木兰花香铺面迎来,清爽的空气让人精神抖擞,天色已经泛白,远处层叠的山峰似穿了一件灰色轻纱在云端曼舞,近处的柳枝和柔摆弄,脆嫩的绿色伸延绵长,木兰花落了一地,远远近近似一张白毯铺地。想必沾衣欲湿桃花雨,吹面不寒杨柳风也不及此时情景。
我贪恋的将清爽的空气深深吸进肺内,缩了下宽大布衣里的身体,捋捋额前被雨水打湿的乱发,早春下雨的清晨还是有些微凉,浓密略长的刘海遮住我的五官。
雨渐渐微小,天色逐渐转亮,鸟儿站在树枝上啼叫,远处几间茅屋也隐约升起淡淡炊烟,待天色大亮,雨已停歇,太阳暖烘烘照在头上,催开了花蕾,唤醒了清晨。
“小丫,小丫……”
不远处一个十二三岁的男孩身影,胖胖的身体在缓慢的跑动中,一手端着一盘冒着热气的馒头,一手拿着吃剩一半的馒头,一边挥舞着,一边还不时地往嘴里递送。我见了,忙推开了房门,男孩已经跃入院落,将手里的盘子撂在院子里的木桌上。
“我娘怕你的房顶漏雨便让我来瞧瞧,顺便捎几个早上刚蒸的馒头。”
看见他塞满的嘴不停的叨唠着,有些憨憨的滑稽,我不觉轻笑一下随手从缸里舀出半盆水洗起脸来:“你上去帮我瞧瞧,我把青菜炒了,你留下吃早饭吧。”
他肥胖的身体晃悠的踩着梯子爬上房顶:“我娘说,想和族主说说重新给你盖个茅舍,这个草房的木架都腐了修葺也不顶用的。”
我眯着眼熟练的洗菜炒菜,升起的烟雾让我的身子本能地向后靠:“回去告诉良婶,别去麻烦族主,小五,你去把我屋子里的被拿出来晾晾,潮气太大了。”
“好嘞。”
小五胖胖的身体挪下梯子奔到屋里,晾好了被子,菜已经摆上桌子,我转头向屋里喊了声:“赤儿,再不起来吃饭都被小五吃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