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小小的不愉快就这样在我们无知的岁月中嬉笑怒骂中过去了。任性的天真总是会被年轻的岁月所原谅,谁会曾想每每流逝的时光都是我们回不去的曾经。
天终于冷了下来,再有月余就是年下了,我也回到落棉处当值,此时的归灵崖是最松泛的时候,除了几门要紧的课程,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在玩闹中渡过,自从离开辞榭,我再没见过玄璃,日子大抵还是轻松惬意的。
再过五日祭神结束后,崖里的人都要返回听语谷,这日我拿了落棉刚刚洗烫好的衣物回住处,远远瞧见田之焕的一双小儿女,那田宝见了我正欲逃开,一把被大他几岁的姐姐田汝君逮回来,她挑着细长的眉毛,用力戳了下田小宝的脑袋:“跑什么跑?见到瘟神了?看你那没出息的样。”
田宝没了辙杵在那不敢动,我更是避无可避,只好硬着头皮往前走,刚经过她们身边,耳边就响起尖酸刻薄的嗓音:“野种就是野种,看见我们连招呼都不打一个吗?你一个下人,从哪里学来的规矩?怎么?仗着玄大小姐给你撑腰,任凭谁都不放在你的眼里了?”
我只好转回身,面无表情道了句:“田二小姐安。”
“哼,安什么安,碰见你这个瘟神还有安可讲吗?”她原本俏丽的面容此刻变得丑陋无比,我多一句话都不耐烦和她讲。
“既然二小姐不愿意见到我,非鱼先告退了。”
我正预备走,碎不及防被她扯住,我有些恼怒,甩开她的手,冷冷的说道:“二小姐请自重。”
大概是被甩开的尴尬,她恼羞成怒的一把将我推倒在地,目光长久注视着我的脖间,我伸手触摸,想是刚刚的推搡将那枚扳指现于衣前,我顺势将它重新塞到衣服里面。
“你一个贱人有什么资格和我谈自重,我们灵烟族就从来没有过像你这么不知廉耻的人,你以为攀上玄歌就能在她哥哥面前套近乎?别妄想爬上枝头做凤凰了,你别忘了你只是一个被捡回来的野种。”
我的头嗡嗡炸响,手掌处擦伤的皮肉泛红,却不及心里的疼痛。我站起身,拍拍手心的土,直视眼前这个自认为尊贵的小姐:“原本是非鱼错了,以为礼义廉耻是田二小姐的必修之课,所以才好言相劝,现在看来竟是对牛弹琴,二小姐如此咄咄逼人践踏他人无非是逞一时口舌之快,我和二小姐自然是道不同不相为谋,日后再有碰面非鱼愿退、避、三、舍。”
说完,我福了福目不斜视的从她眼前走过,将痴愣着的她远远抛在身后。
回到屋内,我清洗了伤口,上了点外敷的草药,将手头零碎的杂务做完,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元婴在前面服侍落棉,剩了我和赤儿玩小石子,玄歌风风火火的闯进来。
“小丫,快来看看这个。”
我好奇的走过去往她手里瞧去,是一件小小的外挂,嫩黄色的轻烟罗,针脚却粗糙至极,还配了一个同样面料的大花蝴蝶,我抖落着外挂:“这是什么劳什子?”
“当然是宝贝赤儿的新年礼物。”
我瞪着大大的眼睛回头望向赤儿,它以同样惊讶的眼神看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