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类人，网上都有一个统称，名为黑子，他们在黑别人的时候，不需要任何原因，就像毒蛇咬人，都不知道自己有毒。”
毛雨宁说完，笑容松散的看向周凝，认真道:“周小姐别误会，我说的是黑子，你……顶多是未发育完全的黑子。”
包厢一阵死寂，针落可闻。
周凝捏着红酒杯，往地上掉去，‘啪’的一声脆响，从位置站了起来，冷冷睨着她:“毛雨宁，我看这个圈子，你是不想混了是吧？”
其她女艺人幸灾乐祸的眼神，已经变得有些怜悯，得罪周家大小姐，封杀都是小事，就怕倒大霉。
这种事在娱乐圈屡见不鲜，不少当红女星，就是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在一夜之间被爆出猛料，一夕之间身败名裂，臭名昭着。
周家一句话就可以决定她的命运，以前可能是，现在……毛雨宁削肩优美的往后一靠，散漫的笑容不变，目光渐冷:“这还真不是你说得算。”
“你！”周凝气得双眼一翻，当即就想让人收拾她。
王总在一旁手足无措的劝:“唉，凝凝，今天是张导做东，你不是想要女一这个角色吗，张导也是为了角色考虑，想让大家伙坐一起……”
“我知道。”周凝回头看向他们:“我看上的剧本，你们看不上我是吧？”
王总:“……也不是，只是投资不是儿戏……”
张导:“是啊，周小姐，这个剧本难得，是我本人想要尽善尽美，你别为难王总。”
制片人:“其实拍戏是不是女一不重要，重要的是角色本身，我觉得有一个角色就很适合周小姐，就是戏份有些少……”
都以为能看见资本家，联合导演制片人打压女明星，给她们上警示课的其她女艺人:“……”
周凝忍着掉泪的冲动，冷笑了几声，拿起椅子后的手提包，夺门而出。
“唉，凝凝，凝凝……快让保镖跟着。”王总喊了几声，朝身后的人开口。
秘书:“王总你不追上去劝劝吗，周小姐看着很生气，会不会出什么事？”
“啧，没看到我正忙着吗？”王总面露难色瞥了一眼没眼力见的秘书，挥手道:“你让保镖跟着就行了，实在不行就给周家打个电话吧。”
饭局砸了，毛雨宁知道这个角色，自己是彻底没了希望，只是她不后悔这么做，事业固然重要，尊严更重要。
梦境里她事业停涕不前那几年，也曾遇到过‘贵人’抛出橄榄枝，只是要她以身相许回报。
事业重要，金钱重要，地位重要，可只有身体是自己的，她是脑子瓦特了，才会做这种交易。
如今又怎么可能因为一个电影角色，放弃尊严忍气吞声，任人践踏羞辱。
她识趣的起身，正想提出告辞，张导嗖的一声站起来:“毛小姐你这是去哪儿？快坐快坐……”
制片人跟着站起来，连忙给她斟酒:“我的年龄比毛小姐大不了几岁，可以喊你宁姐？”
毛雨宁:“……”大不了几岁，能成为他喊姐的理由？
不是，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她惹毛了周大小姐，他们不是该替她兴师问罪吗？
其她女艺人也没想到，张导和制片人会是这个态度，不过，周凝想要女一的角色，张导和制片方不愿意给，毛雨宁帮他们把人开罪气走了，似乎也情有可原。
王总是商人，就算为了周家的关系，绝不可能轻饶了毛雨宁。
她们坐等看戏。
“唉，宁姐确实有点不合适……”不用毛雨宁提醒，制片人及时醒悟，毛雨宁脸色微松时，他认真道:“你觉得毛毛姐会不会更合适？”
毛雨宁:“……”两个姐是有什么区别吗？
“这……您怎么能喊我姐呢，我都能喊你叔了。”制片人四十多岁，毛雨宁堂表叔都比他小了几岁。
制片人不乐意了，脱口而出道:“全网都这么喊你，为什么我不能？”
毛雨宁:“……”
制片人实力演绎，中年男人追星也叛逆。
女艺人们实在看不下去了，纷纷扭头看向王总。
王总抻了抻质感重工的黑色西装，脸色凝重的起身。
其她人暗松了一口气，就说怎么可能全Z国的男人，都看过那档综艺，怎么可能都是毛雨宁的粉丝……
王总端起桌子上的酒杯，肥胖的身子一扭一扭，走到毛雨宁面前，笑容可掬:“毛毛姐……”
女艺人们:“……”
毛雨宁:“……”
“毛毛姐，你的狙击打得确实好，什么时候有空，我向你请教一下？”王总蹲着肥胖的身子，敬出手里那杯酒。
制片人凑了上去:“毛毛姐，我能一起吗？”
张导呵呵笑道:“我不懂这些，就是一起去看看？”
女艺人们:“……”
毛雨宁:“……”
都说男人至死都是少年，这句话果然不假啊。
饭局散宴后，王总亲自送毛雨宁出来，边走边聊的开口：“这部电影投资与周家无关，只是周凝一直有进入演艺圈的想法，知道老张在筹备电影，非要这个女一号，这个剧本难得，老张不愿意松口，又得罪不起周家，才特地拉上我作陪。”
毛雨宁听明白了，张导不敢得罪周凝，托了交情不错的王总陪同，设了这个饭局，想要明确拒绝周凝参演。
周凝性子霸道，对这个的角色势在必得，自是看同是竞争对手的毛雨宁不爽。
“毛毛姐……”
毛雨宁这次及时出声打断:“王总，你还是喊我雨宁吧。”
让一个行业大佬喊姐，她何等何能。
“那我可以喊毛毛？”王总商量的口气问道。
毛雨宁：“……”他对‘毛毛’这两个字，是有什么执念？
王总当她同意了，欣然开口：“毛毛……周家是大户人家，真正意义上的名门望族，不过周家都不同意周凝进演艺圈。”
这也是为什么他敢帮张导的缘故。
“日后你遇到她，绕着路走就是了，她就是小孩子心性。”王总最后叮嘱道。
有些话不用说的太明白，彼此心照不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