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有二眼看着这一家子和睦欢喜，眼神中带着恍惚，在他的记忆里，饭桌子上是从来都没有笑声的，爹也没有笑的这么畅快过。
老三和小四向来水火不容，哪会这般说笑打趣？
他不在的这些日子，家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岳母，元家旁边那座宅子我已经问了，可以卖。”
萧家的姐妹两人看中了地下藏粮食的那处宅子，后来带着萧老夫人和萧夫人去看过，都挺满意，托了程大器去帮着问问。
程大器说出了自己顾虑，“那宅子的位置是不错，也宽敞，但地下被掏空那么大一块，里面还有死人，吉不吉利暂且不说，光是修缮就极为麻烦。”
萧老夫人自然考虑这过些，“我们是沾了程家的光，往后往来京城的次数只会越来越多，有个地方落脚最为要紧，关于死人，哪个宅子不死人的，那骸骨不是被捡走了吗，到时候请了道长去看看，然后彻底平了那个小院，改成练功的地方也不错。”
“至于被掏空的那一块靠近街道，也不算牢靠，到时候直接填平就成。”
京城的宅子历来就是一宅难求，他们不是没有托人寻过后，不是巴掌那么大块地方就是车都进不去，要不就是布置的过分雅致，不适合他们这样的人家。
元家旁边那座院子就挺好。
“我们是直接到衙门去交钱办理文书？”
程大器摇了头，“宅子是可以卖，但得要元家人答应才行。”
众人都不解了，萧家人买宅子还要元家人答应?
是何道理？
程大器告诉众人，“那宅子来去了几家人，又在地下挖那么大的坑藏粮食，按理说这事元家也有责任，他们是近邻，按照律法本就有相互监督之责，只是现在很少有人提及这一条。”
“元家早前便放出了话，若那宅子对外卖，买家需得元家点头方可。”
“这么霸道？”
程小四觉得新鲜的很，“他们不答应那宅子还卖不出去了？”
一直没说话的程有二开了口，“原本的律法言明，外来的人想要买宅子宅子的需得左邻右舍同意，大家都有相互监督之责，元家作为世家，在所在街道是最有权势的，他们有监督整条街所有住户的责任。”
“只是这些年来这条律法甚少被人提及，也没因此发生了什么事，才不为太多人所知。”
“按照律法，元家有权这么做。”
程小四啧啧有声，这就算是连坐了吧，我的邻居犯罪，要是追究起来，我也要被罚。
“二哥你可以啊，这个都知道。”
程有二唇角微抽，没再继续说话，但这已经是很大的进步了是不是？
程大器打量了他一眼后道：“此事我会尽快和元尚书说说，应该不难。”
萧家人有些泄气，想着元家那样的显贵，能愿意和他们做邻居？
这京城啊，想要站稳脚跟果然不容易的很。
程家此刻其乐融融，元家人也有点儿激动，从元思谨将消息带回来的时候大家就期盼上了，等待消息确凿才舒缓的笑了起来，元思谨朝元夫人眨眨眼，“母亲，我就说小四是个福星吧。”
“我觉得哥能和她说到一块儿去，两人眉来眼去的。”
“眉来眼去？”
元夫人觉得这丫头最近是越来越活泛说了，说话也越发没了忌讳，早前说的是单独到一旁去说话，晚上就眉来眼去了？
元思谨一脸欢喜，“母亲你知道的，小四几次来找五哥，虽不知道真实的原因，但五哥也没不见她啊，连最爱的大耗子都送给小四了。”
“我还听吉丰说有一回五哥摸黑去接小四，就是文昌侯府着火的那一晚。”
“你说五哥是不是对人挺上心。”
“今儿那玉佩五哥认得，小侯爷和小牛将军就不认得，小四就把机会给了五哥，要知道顺义伯府现在可以和牛家走的近，两家都合伙上了。”
“可见小四还是对五哥有意思的。”
她说的了这么多，元夫人是越发的不确信了，总觉得有些不靠谱。
顺义伯是什么脾气，那是能手撕女婿的主儿，为了不让亲闺女受委屈，闫将军府到现在都还没缓过劲儿来。
有了前车之鉴，再寻女婿不得擦脸了眼睛仔细的挑？
也不是她没自信，元家虽然是世家，但现在摇摇欲坠啊，且她那儿子是个什么名声，她心里有数，不太像能入顺义伯眼的人。
当然了，长得不错是真的，但有了他那个至今未娶的小叔子在前，她也不太相信男子好看就一定能娶到妻子这样的话。
若是按照这丫头说的，不得被顺义伯摁在地上捶打？
顺义伯到现在没个动静，是不知道，还是都是这丫头胡说，根本就没有的事？
脑子里乱糟糟的，倒是刚回来的元裴心情很是不错，又将程小四狠狠的夸赞了一番，说她有福气。
元夫人笑了笑，忽然想着有福之女不进无福之家，万一她儿子有这个福气呢？
元溯来的时候就感觉屋子里的氛围有点怪，还没说话就得了他父亲一个白眼，“那大耗子是你的，你对它那也是精心的伺候着，怎么就没给你立个功？”
“才到顺义伯府多久，就已经连立两功，你说你...”
有什么用？
元溯坐下，“有没有可能那耗子是公的，嫉妒我？”
“呵~”
元裴放下手里的茶盏，“你倒是真会给自己找借口，听说那耗子在顺义伯府的吃喝还是你提供的，连笼子是你送去的？”
这个逆子，丢人现眼的玩意儿。
元溯又说了，“顺义伯府给它吃的太差，我不放心。”
“呵，你要是个有本事的就去把人家姑娘拐带回来，人来了那耗子也就跟着回来了，想吃什么就吃什么，一举多得。”
本是随口一说，忽然眼睛一亮，目光在元溯身上来回打量，要说皮囊这小子还是不错的嘛，程家那丫头多乖巧斯文啊。
“没事就去顺义伯府多走走，程家四姑娘是个喜欢出门的，多去偶遇，你说你，白的了十里花场第一公子的名头，有什么用？”
“你怎么混的？”
元溯老实回答，“花钱买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