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有孝停下脚步,看着语嫣说道:“姑娘误会了,刚才实在逼不得已才会如此,并非刻意想要出名,只不过在下确实有事,还望姑娘勿怪,在下偶得一首诗词,赠与姑娘以表歉意。”
说完朱有孝伏案书写,只见他手中的毛笔在宣纸上龙飞凤舞,一首词缓缓地出现在了宣纸之上。
“《蝶恋花》
阅尽天涯离别苦,不道归来,零落花如许。
花底相看无一语,绿窗春与天俱莫。
待把相思灯下诉,一缕新欢,旧恨千千缕。
最是人间留不住,朱颜辞镜花辞树。”
这首词是朱有孝对自己那后世几十年时光和过往亲人的感慨思念,也是对语嫣的劝告。写完便带着朱由检和许显纯离开了余香楼。
“最是人间留不住,朱颜辞镜花辞树。”
语嫣看着朱有孝书写的诗词整个人都呆呆地愣在了原地,一众文人看着朱有孝词句也是大气不敢喘,犹如被人掐住了咽喉。
“好诗句啊,语嫣姑娘有这一首诗,朱颜姑娘的美誉恐怕即将名扬天下了!”
一旁的师爷看着朱有孝的诗句感慨地说道。
“德叔,咱们怎么办?”这是坐在首位的一个年轻男子走到韩一德身旁问道。
这人正是韩一德的亲侄子韩聪,现在借着韩一德的身份谋得了一个清徐县县令的职务,今天原本韩一德想借助这场诗会为其扬名,得到魏忠贤的青睐后取得入仕的晋升之机。本来他已经请人写好了诗词准备压轴出场惊艳众人,可是没想到朱有孝横空杀出,直接打乱了他原本的计划。
“这人是谁?给我派人查一查!”韩一德对着身后的师爷说道。
朱有孝离开以后,也不再管二楼诗会的情况,径直向着车驾走去。
“皇兄为何不于语嫣姑娘共度良宵啊,我看语嫣姑娘模样和姿色,即便是宫内也算是出众啊!”朱由检一脸疑惑地问道。
“语嫣姑娘,哼。那个女子明显已经是韩一德的禁脔,还一亲芳泽呢,在人家的地盘抢了别人的名头,就看你有命享受没有。”朱有孝敲了一下朱由检的脑袋。
“如今恐怕韩一德已经派人调查咱们的情况了,显存,你安排一下,不要让咱们的行踪暴露了!”朱有孝对着身后的许显纯说道。
回到车驾之上,朱由检把在诗会上发生的事情和朱有孝所作的诗词与杨涟等人一说,顿时这几个浸淫文坛多年的老臣顿时激动不已,一遍遍地念着朱有孝所作的诗词,杨涟更是把朱有孝的诗词誊写下来激动地放在怀中。
回到许显纯的提前预定的客栈,朱有孝坐在自己的房间之中,面前一个身穿黑衣的那只跪倒在他的面前。
“陛下,这是韩一德和薛定国的调查档案!”
那人递过去一个案牍过去,等这人抬起头,脸部被烛光照亮一看,这人正是暗影的李若涟。
“陛下,我发现暗处还有两拨人马,要不要派人查一下!”李若琏问道。
“不用,那些人应该是许显纯的锦衣卫和英国公京营的人马,无需搭理他们!”朱有孝知道自己这次出行暗中不知道多少人在保护,自己也不管这么多,只要不添乱就行。
“是!”
说完李若琏再次隐藏在暗中消失不见。
朱有孝看着手里的案牍,韩一德,浙江宁德人士,万历十三年进士,后累官于天启五年至大同府知府,为人狡诈贪婪,为官期间多次安排亲信担任属官。其侄韩聪担任太原府清徐县县令,为人跋扈,现清徐县因赋税过重以致于百姓争相逃亡,所属居民十不存一。
薛定国,宣大朔州人士,太原府指挥同知,负责太原府军防事宜。天启二年曾参与广宁大战,因防守广宁城后镇武堡,让数十万百姓得以逃脱回山海关,累功得以担任太原府指挥同知,为人正直刚毅。府中收容大量的征战老兵,疑有不轨之意!
看着这二人简介,朱有孝渐渐地思索了起来。
第二天,朱有孝安排车驾继续在太原府城里巡视,最后车驾在一处巨大的府宅门前停了下来。
这个府宅看上去至少有五进的院子,门口两个巨大的石狮子耸立,巨大的门楼旁边站着两个精壮的士兵看守,门上牌匾写着“薛府”。
这正是太原府指挥同知薛定国的府邸。
看着这个奢华的府邸大门,想起他们进入大同府的被守城军卒收取入门税的场景,许显纯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拿着你的腰牌,咱们去找这位大同府的指挥同知一趟!”朱有孝对着许显纯说道。
虽然很是生气,但是朱有孝发话了许显纯还是压着自己脾气走到了大门前,递上去了自己的锦衣卫腰牌。
原本军卒还要阻拦,看到许显纯的锦衣卫腰牌,顿时恭敬地接过来,一路小跑地走向了府宅内部。看到门卫这个态度许显纯的心情好了很多。
很快,一个粗狂的中年男子在守门军卒的引领下来到了门前,看见许显纯恭敬地说道:“不知锦衣卫都指挥佥事许大人来访,下官有失远迎,失礼失礼!”
许显纯在薛定国的耳边耳语了几句,只见薛定国脸色一变,急忙让人打开大门迎着车驾进入了府中。
朱有孝走到薛定国的府宅内部下车四下观看,薛定国和许显纯一起急忙地赶到朱有孝面前,薛定国正了在身子,正要行叩拜大礼,被朱有孝拦住说道:“朕此次微服出巡,这里人多嘴杂,无需这般行礼!”
“遵旨!”
“陪朕在里面走走!”
朱有孝看着府宅里面并没有想象的那般奢华,反倒是显得格外颓废不堪,里面大量的房屋到处都是一间间的隔断,有些房门破烂后用纸张糊住了缺口遮挡风霜。
相比于大门的奢华,里面就如一个破旧的庭院一般,不过院落还算干净,地上没有一丝的杂草。
时不时的一个身体残缺的仆人出来擦洗这院落的栏杆,后院还悉数的传来了一阵阵孩童嘻嘻打闹的声音。
朱有孝顺着声音向着后院走去,推开后院的大门,只见一群孩童正在院中追逐嬉戏,仔细数了一下,足足有二三十个四五岁的孩子。
“阿爷,阿爷!”看到薛定国的到来,原本打闹的孩子急忙跑了过来,围着薛定国大声地喊道。
薛定国满眼宠溺地看着这群孩子,从怀中拿出一包糕点递了过去,对着一个年纪稍微大一点的孩童说道:“甲一,你带着孩子们分一下,去玩吧!”
孩子们看到为首的男孩拿着糕点来到了院落中央,围着薛定国的孩子纷纷散去追了上去。
朱有孝看着这群孩子,旁边的薛定国正想解释什么,朱有孝拍了拍他说道:“进屋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