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在隋炀帝眼中,雍奴最大的价值在于它是运河的起点之一。有了雍奴这个关键节点,他便能够确保在攻打高句丽时,粮草可以源源不绝地从富庶的中原地区输送到北方战场。
尽管隋朝最终走向覆灭,但这条运河并未完全荒废,整体状况尚可,依然在持续运转之中。大唐一边谴责着隋炀帝的暴政,一边却心安理得地享受着这份便利。
不得不说,唐朝人的厚脸皮还真是够显眼的。
“先美餐一顿,然后再去码头瞧瞧。”一提到码头,房俊不禁兴奋起来。
毕竟在运输领域,水路运输相比陆地运输不仅成本更低,而且速度也要快得多。
而大唐的陆地运输主要依赖于马车,其速度实在难以恭维。
“三弟啊,难道你的第一个计划就是要充分利用起这个码头吗?”程处默对房俊的心思略知一二。
房俊微微颔首,表示认同。如今的雍奴贫困不堪,必须集中所有资源和力量,全力打造出几项具有支柱作用的产业。唯有如此,才有望在最短时间内扭转雍奴的困境。
最好赚钱的自然是工业,但工业也有弊端,那就是运输必须要方便,不然就会增加运输成本,运输成本的增加,往往最后都会变成消费者的负担。
没错,我们的第一个生财之道便是这羊毛生意。雍奴地区别的没有,但羊群可是数不胜数啊!”
程处默与尉迟宝琳深表赞同地点着头说道:“对啊,咱们完全可以在此地将羊毛编织成成品后再运往关中,这样便能最大限度地降低成本。毕竟,羊毛还需经过一系列复杂的处理工序才能使用,如果直接运送原始材料过去,则极易导致运输量大幅增加。
然而,羊毛加工过程中的损耗也是相当惊人的。因此,程处默提议道:
“三弟啊,是否应率先建起马场呢?毕竟北方每年都会有大批战马因伤退役,而这些战马价格低廉得很。每匹马只要稍加转手,赚取几贯铜钱绝非难事,这可比单纯经营羊毛买卖要划算得多呀!”
此时此刻,房俊目光紧盯着程处默,脸色略显阴沉地继续说道:
“诚然,赚钱固然至关重要,但眼下并非当务之急。现今的大唐社会,贫富悬殊极为严重,富人富甲一方,穷人则穷困潦倒至极。”
听到这话,在场众人纷纷颔首表示认同,特别是那些来自爱字营的士兵们,更是个个面露会意之色。
“我最近一直在想,如何让穷人也能变得富裕,虽然这个差距还是会拉大,不过至少让百姓能吃得起好吃的,用得起好布。但要做到这个,有个前提……”
程处默瞪大眼睛,满脸期盼地望着房俊,急切地追问道:“到底是什么样的前提啊?”
房俊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这个前提很简单,就是要确保老百姓能够有机会参与到各种工作当中去,凭借自己的辛勤劳作赚取钱财。如果我们从事马匹买卖这样的行当,固然利润丰厚,可普通百姓根本无从介入其中。”说到这里,他稍稍停顿了一下。
接着,房俊语气坚定地继续说道:“无法让百姓真正融入的产业,怎么可能带领他们走上致富之路呢?相比之下,尽管羊毛生意获利微薄,但它却可以给民众提供大量就业机会,让每一个人都能享受到这份产业带来的实惠和利益。”
话音刚落,房俊便顺手捡起一根木棍,扔进熊熊燃烧的篝火里。顿时,火苗蹿得更高,伴随着一阵噼啪作响的声音。
在这短暂的沉默中,众人皆陷入沉思,仔细琢磨着房俊所言之意。特别是无舌,对房俊的这番话格外关注,甚至从字里行间领悟到一种治理国家的至上良策。
过了好一会儿,程处默终于回过神来,感慨万分地说:“小三啊,真有你的!无论何时何地,你总是心系百姓福祉。想必这便是‘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这句话所蕴含的真谛吧!”
“小三的这番话令我深感羞愧,自我标榜为大唐效力,但实际上从未真心实意地思考过能为大唐做点什么实事。”尉迟宝琳满脸愧疚之色。
房俊眯着眼说道:“其实以我目前的能力而言,所做之事微不足道,能够发挥作用的范围相当有限。若要使大唐繁荣昌盛、国富民强,则需付出更多努力,采取更多实际行动方可达成目标。”
“小三呀,你这样讲我可不乐意听了。与他人相较,你已然做出诸多贡献。这些事情许多人都有能力完成,像我和程处默也是可以做到的,但真正愿意付诸实践并坚持下去的又有几人呢?”说话之人语气坚定。
“正是如此!小三,评判一件事情做得是否足够出色、是否有益,不应仅仅依据其产生的影响大小,更关键的是审视做事的初衷以及目的为何。”无舌此刻亦挺身而出,目光凝视着房俊,并投以赞赏与鼓舞的眼神。
“房驸马不愧为圣上的乘龙快婿啊,这份思想觉悟着实令人钦佩!”无舌赞叹道。
听到这里,房俊不禁笑言:“无公公,您这到底是夸赞我呢,还是借机称颂陛下啊?”
众人闻言先是一愣,随后便哄堂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
“自然是在夸赞陛下啊!难道你对此还有什么不同看法不成?”无舌厚颜无耻地开口说道。
房俊嘴角微扬,轻声笑了一下,然后转身将一瓶丹药扔给身旁的黑虎,并淡淡的说了一句:“我可没啥意见哦,怎会有意见呢?”
咕噜一声,无舌气得差点晕倒过去。他心中暗骂道:这个房俊真是个无耻之徒啊!刚刚拿到好处,转脸就开始报复我了!
“房驸马呀,都是老奴的错……您大人有大量,就别跟老奴计较了吧……”无舌无奈地哀求着。
房俊却是嘿嘿一笑,故作无辜地回应道:“您哪里有错啦?明明就是我的错嘛!”
“不不不,真的是老奴的错啊!房驸马,您看这样行不行……”无舌还想继续说下去,但却被房俊直接打断。
“不行……”房俊呵呵一笑,态度异常坚决。
一行人在山坡上简单地享用了一顿美食之后,便准备启程前往码头。对于即将到达的码头,房俊充满了期待。因为这关系到他能否以最快的速度让雍奴变得繁荣富强。
流动才是发展的动力,若是没有流动,钱是死的,物品也是死的,都是死物,只有流动起来,到需要他们的人手里,才会有意义。
……
\"齐王居然曾经试图阻拦过房二?\" 李二手握一封神秘奏折,目光闪烁不定,脸上满是不满之色。是的,毫不夸张地说,此刻的他极度不爽。
一旁的张阿难同样满脸疑惑,对李佑心中所想一无所知。毕竟如今的房俊,哪怕是世家大族也不愿轻易招惹。
而这位亲王却不知死活地与之交恶,难道真的没有察觉到房俊那惊人的潜力吗?
\"这家伙简直愚蠢至极!事到如今还未能看清房俊真正的本事。且不论其他方面,单就赚钱能力而言,世间能够胜过他之人寥寥无几啊!\" 李二无奈地叹息一声。
在众多儿子当中,李承乾心机深沉,李泰才华横溢,李恪则极具人格魅力。此三子皆深知房俊不可小觑,绝不会轻易去得罪他。
李承乾虽对房俊心存厌恶,但若要设计陷害,也会选择暗箱操作;李泰曾冒犯过房俊,但事后亦主动登门致歉;唯有李恪行事最为得体,令李二甚感欣慰。
李恪向来与人为善,从不轻易招惹是非,对待任何人都是一副和颜悦色、乐乐呵呵的样子。然而令众人意想不到的是,这样一个看似平凡无奇之人却犹如捡到稀世珍宝一般幸运至极。
相比之下,李佑则显得愚笨至极。面对着拥有如此巨大潜力的房俊,他不仅不知珍惜反而拼命去得罪人家,简直就是自寻死路!
\"幸亏他仅仅只是个亲王而已,如果再有更高的地位身份,恐怕朕真得为此头疼不已啊。\"李二暗自庆幸道。毕竟在他心目中,李佑从未被视为合格的皇位继承人。
这时,一旁的张阿难提议道:\"陛下,我们是否应该......给他一点警告呢?毕竟现在的房俊对于大唐的未来发展至关重要,而且他自身实力也极其强悍。倘若李佑继续一意孤行,不知深浅地去招惹房俊,极有可能引发一些难以预料的恶果。\"
然而,李二却摆了摆手,表示无需过多干涉此事。他认为如果李佑真的不识好歹,自取灭亡,那么也就不必再顾及他的生死安危了。
因为愚蠢并不可怕,真正可怕之处在于那些明明愚蠢至极却还自以为是的人。
\"陛下所言甚是,如今的房驸马已然不再仅仅是世家大族眼中的摇钱树,更是广大百姓心目中的救世主。而齐王所作所为确实欠缺明智之举。\"张阿难附和道。
“岂止是愚蠢至极,简直就是愚不可及、脑子坏掉了啊!像房俊这样的人物,如今不知有多少人对其谄媚奉承,妄图能从他那里求得一星半点的技艺传授。即便是那么一丁点微不足道的皮毛技巧,也足够让这些人赚得盆满钵满、富甲一方了。”
李二怒发冲冠,他动怒并非因为李佑滋事生非,而是气恨李佑不识时务,分不清状况,这种致命的短视实在令人忧心忡忡。
一个人懵懂无知并不可怕,但若是目光狭隘、见识浅薄那就问题严重了。
“罢了,随他去吧,朕听闻程咬金有所突破了?”李二略带艳羡地问道。
“回禀陛下,确有此事。程将军昨夜福至心灵,得以突破瓶颈。据传尉迟将军受此激励,今日清晨亦成功破关晋阶。”
“什么?”李二此刻已不再仅仅是单纯的羡慕,而是毫不掩饰地心生妒忌之情。
“陛下莫急,依微臣所见,陛下距离突破之日亦不远矣,估摸不出数日便可水到渠成!”张阿难眼神中流露出几分艳羡,毕竟如李二这般存在皆有突破之望,而自己却再无可能了。
身为阉人,其身躯已然残缺不全,体内气血相较于常人也要薄弱些许。在此种劣势之下,欲求突破之境更是难如登天。然而,如今李二竟能成就宗师之位,实乃殊为不易之事。
咔嚓!蓦地,一道清脆的碎裂声响彻李二体内,紧随其后,他的面色瞬间涨得通红,周身气息亦如汹涌波涛般节节攀升。
\"难道这便是突破之兆?\" 张阿难不禁心生疑惑,满脸郁闷地嘟囔道。
方才自己还信誓旦旦断言李二即将突破,岂料话音未落,对方便已成功破关,如此毫无波澜的情节发展着实令人猝不及防。此刻,张阿难只觉面上火辣辣的,心中满是懊恼与烦闷。
\"朕……不,我终于突破了!\" 李二兴奋得语无伦次,甚至忘却了使用\"朕\"这个尊贵称谓,直接以\"我\"自称。
张阿难听后,强颜欢笑道:\"恭喜陛下,贺喜陛下!您如今已然突破瓶颈,晋升为一代宗师。日后,您必定能够飞速精进,登上武道巅峰,成为绝世高手。\"
李二闻言,嘿嘿一笑,心情显然极为激动。毕竟,古往今来,皇帝能够修成宗师境界者寥寥无几。
据传闻,仅有秦始皇、汉武帝、刘秀、刘备等寥寥数人而已。如今,自己也跻身此列,怎能不让他欣喜若狂?
他终于踏入了宗师之境,心中自然涌起无限豪情壮志。要知道,宗师级别的人物寿命起码可达八十岁以上,而他现今不过三十余岁而已!只要精心调养身体,未来还会有漫长的岁月等待着他去挥霍。
\"宗师的境界真是令人陶醉啊,朕甚至都有点儿沉醉其中无法自拔了。\"
\"恭贺陛下!贺喜陛下......\"
李二心情愉悦地放声大笑道:\"很好!此次你们都立下大功,尤其是房二,功不可没。朕心里非常高兴,你立刻去传达旨意,告诫齐王李佑那蠢货老实点儿。\"
张阿难听令行事,表示遵命照办。这一晚对于李二来说异常兴奋,但同时却有许多人彻夜难眠。
李承乾此刻仰望苍天,无奈地叹息起来。
李二已然突破瓶颈,获得了数十载的额外生命,自己这位太子怕是要步英国查尔斯王储的后尘了。
毕竟,他已经苦苦等待了整整十年光阴!如今李二顺利破关晋级,起码还能再活个四十多年,如此漫长的时间实在太过骇人听闻了。
“该死的,房二这个家伙真是阴魂不散啊!”李承乾恨得直咬牙,要是房俊在这里,他一定会咬死房俊的。
“殿下啊,您一定要谨言慎行啊!这句话若被陛下听闻,恐怕我们无需再等待下去了!”长孙无忌满脸哀愁地说道。
李二长寿无疆,长孙家虽能保享荣华富贵,但欲求更上层楼却几无可能。挟天子以令诸侯已然无望,先前苦心经营之局亦将面临变数。
李二绵长寿命意味着太子与李泰之位或生变数。李泰之所以敢与李承乾相抗衡,并非因其自身实力超群,实乃李二于幕后推手所致。
至于李二何以力挺李泰,则显而易见,无非是想借李泰之手挑起与李承乾之争斗罢了。
长孙无忌两面押注,不论最终胜负如何,皆可稳坐钓鱼台成为胜者。然而时过境迁,如今局势迥异,李泰与李承乾未必便是最终赢家,其精心布下之棋局已现重大破绽。
“现在殿下要谨言慎行才好,陛下突破,雄心定然进一步暴涨,此时谁冒头,谁就会成为众矢之的。”
“舅舅说的不错,是本宫失言了。”
“乾儿啊,你可明白其中深意?此刻万不可轻举妄动,务必保持谦逊低调才行。”长孙无忌语重心长地叮嘱道,说话间神色略显慌乱,似乎急于离去。
李二已然在武道之上有所突破,这意味着长孙家必须重新调整策略,甚至要将李治纳入考量范围之内。
李二膝下共有三位嫡子,李治年纪最轻。曾经,长孙无忌对其并不看重,但如今形势有变,不得不在此方面精心谋划一番。
毕竟,李承乾与李泰之间争斗得如此激烈,背后少不了李二的推波助澜。只有让两个儿子相互厮杀,李二方能稳固自己的皇位。
然而,当年李渊未能驾驭这种局面,最终被李二逼宫退位。但李二坚信自己绝不会重蹈覆辙,因为如今的大唐,无人能够掌控军队,而这些兵权统统握于他一人之手。
即便是李承乾拥有东宫六率这样的军事力量,在李二眼中,也不过如同孩童般幼稚可笑罢了。
此时此刻,李泰坐在魏王府内,面色阴沉得仿佛能够滴出水来。原本,一切都按照他计划好的方向发展着——近来,他明显感觉到自己已经逐渐占了上风,距离取代李承乾成为太子仅有一步之遥。然而,就在这个关键时刻,他的父亲竟然突然突破了!
如今这般局面下,即便他真的登上了太子之位,恐怕李二也会立刻扶植起另一个新人来与他抗衡。
毕竟,身为帝王,一旦涉及到皇位传承之事,哪怕是亲生儿子也无法完全信任。李二对于李承乾始终心存疑虑,当年他登基时年仅二十六岁,如今也不过三十七而已。
在他看来,自己尚有大把的时间去经营江山社稷,而太子李承乾尽管表现出色,但李二仍无法全心全意地信赖于他。
李泰之所以会出现在众人视野之中,其实正是为了掣肘李承乾。尽管在内心深处,李二更倾向于李承乾,但即使再偏爱,他也绝不能让李承乾的威望过高。
\"本王这些年简直就像个小丑一般!\"李泰满脸苦涩地自嘲道,\"万万没想到啊!房俊远在天边,居然还能掀起如此巨大的波澜。\"
他越想越是气恼,心中不禁暗暗咒骂起那个远在他乡的房俊来。若不是因为房俊横插一脚,事情怎会发展到如此地步?可恶至极!
李泰走到大门前,看着远处,没有人知道他在看什么,明明西面是空空如也。
这一日,不知道多少长安权贵都惶惶不可终日。
李二突破了,寿命悠长,他们需要更多的隐忍了,世家对李二是敬畏,这些年一直没敢搞事,李二活得长久,他们就很难出头。
……
雍奴,房俊率领着一支队伍缓缓抵达河畔。此刻,河水依然被冰封得严严实实。
\"小三,这地方......\"程处默凝视着眼前那片荒芜的码头,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他瞪大眼睛,满脸惊愕之色,仿佛看到了什么可怕的景象。
尉迟宝琳同样面露茫然,完全摸不着头脑。眼前的雍奴码头一片死寂,荒草丛生,简直就是一块寸草不生的荒地。
\"这是码头?\"房俊不禁失声叫道,眼神中充满难以置信,\"运河其中一段的码头居然会荒废成这样子?\"
他环顾四周,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疑惑和不安。这个曾经繁忙的码头为何如今变得如此凄凉破败?难道这里真的被李唐皇室放弃了吗?
众人面面相觑,谁也无法解释眼前所见的情况。他们原本期待能够在雍奴大干一场,依靠码头与中原的取得联系,然后不断的发展壮大,现如今这情况似乎已经没有可能了。
上在这里只感受到无尽的荒凉与死寂。
房俊眉头紧锁,暗自思忖着下一步该如何行动。面对如此糟糕的情况,他必须冷静思考,寻找解决问题的方法。
码头是接下来极为重要的一环,要是不能用起来,雍奴至少要少一大半的机会。
“不对啊!陛下雄才伟略,怎么会让此地如此的荒芜,难道是迷惑高句丽的,就算是如此,也没有必要做的如此明显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