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宁看向自己姐姐,脸色变了一变,却仍没有半分犹豫。
“无论她做什么,她都是我唯一的姐姐!”
“好!好一个姐弟情深!”颜如玉提起了手中的剑,已是怒极,“你以为自己现在是先天灵体,我就舍不得杀你不成?如此善恶不分,待你长成了也是祸害!”
莫名就认定了徐容做了什么坏事一样。
动辄喊打喊杀。
这也太武断了吧!
云兮觉得徐容不像是这样的人,只得赶紧出声阻拦。
“颜如玉!别冲动!就算是罪犯,也有给自己辩解的机会!你至少应该也要听听她怎么说吧?”
颜如玉闻言气势更厉。
眼中绽出杀气。
眼看剑势已起,云兮也赶紧挡在面前。
颜如玉手上顿了顿,捏了捏手里的剑鞘,忍耐似的吐了口气:“也罢!就当看在你和小宁宁的面子上,我给她一个机会!看她怎么说!”
说完,收了剑,一脸阴沉的坐在旁边。
空气死一般的寂静。
山谷里本就安静,现在没有人说话,只有徐容仍是脸色变换不定的坐在那里。山谷中“呜呜”的风声响着,如同鬼哭,又在这寂静中平添几分恐怖意味。
-
生食活人血肉,吞食他人魂魄。
“这有什么用?”
云兮仔细从颜如玉之前给她的常识信息中翻找着。
终于,找到了。
关于这部分的记载在《凡间修行之术概览——邪修篇》。
修行之法本来就称得上是与天争命,而灵气亲和力偏偏基本可以决定了常人在修行一道上能够走多远。
不甘之下。
自然也有人选择了不择手段。
这些手段中有不乏违背伦理纲常的术法,被称为禁术。
而使用这类手段的人,被统称为邪修。
人的记忆存于血肉和灵魂。而生食活人血肉、再吞食其魂魄,是以禁术炼化,获取其生前记忆,快速得到被吞食之人的经验感悟和肉体灵力。
被炼化之人,因为魂魄已毁,将再无前往冥界投胎往生的机会。
徐容的状态正是灵魂与别的魂魄在融合的状态,这个做不得假。而周身的红色火焰就是传说中的红莲业火——又名烧地狱罪人之火,她现在正被业力缠身。
看到这里,云兮也有些坐立难安。
也难怪颜如玉看到她这情形勃然大怒了,就是自己现在知道了这个情形,也是头皮发麻。
生吃人肉啊……
-
夜很深,也很静。
只有微微的风声穿过树叶发出“沙沙”的声响,惨白的月光透过枝桠在窗户留下层层阴影,影影绰绰。
仿佛张牙舞爪的鬼影。
“哒、哒”的脚步声,一步步走近,似乎有意在提醒着自己的存在。
面容温婉的妇人,看着两个熟睡的孩子,神色凄然。
门外走过的这人,是成名多年的元婴期剑术大能——左重云。一身剑术无人可出其右,世人尊称其为“重云剑仙”。
她是怎么也想不到。
自己竟然有这么一天,面临着被名满天下的重云剑仙费心思截杀的局面。
这三年来,她带着孩子躲躲藏藏。
近几个月,她使用高级易名卡更名夏宛如之后,就一直躲在异人所谓的新手村——山陵寨。整日里深居简出,除非迫不得已,绝不出门。
就是偶尔打交道,也尽量寻求异人帮助。
日子还算安宁。
没想到,今天下午异人的弑神行动失败,触动神罚。
6000多异人死伤殆尽,大量异人在村内复活。随后异人魂魄离体,躯壳反常的没有被回收,引来大量元婴期大能出手争夺。
而自己,就这样在混乱中被发现了。
如果不是她及时使用自己夫君以前留下来的阵器及时逃遁、隐藏身形,恐怕早已被斩于剑下。
堂堂重云剑仙,竟然不去争夺异人躯壳,反而盯着他们一家不放,连她都想不明白这到底是图什么……就算徐家的传承秘术再强,对于元婴期圆满的大能来说,意义也远不如异人的躯壳来得重大吧?
元婴期圆满的实力非同一般。
现在她仗着阵器之威,确实能隐藏一时,但灵晶和妖丹储备经近几年消耗已所剩无几,而这个阵器想要屏蔽元婴圆满大能的神念又是消耗极大。
她现在根本没时间耗。
可还能有什么办法可想……难道只能用禁术了吗……
妇人神色焦躁。
在屋里转了一圈又一圈。
终于,似是下定了决心。从床上抱起小女孩,走到外间,安顿在椅子上。
“容容,醒醒~”
“娘……怎么了?天亮了吗?”
小女孩在妇人的摇晃中迷迷瞪瞪的坐起身来,揉了揉眼睛,仍是半眯着眼,整个人摇摇晃晃,显然未曾清醒。
妇人拿起一块浸了凉水的帕子,在她脸上扑了扑。
“娘!你好讨厌!”
女孩顿时一个激灵,清醒了一瞬,懊恼的作势拍了妇人一下,然后嘻笑着埋在妇人肩头蹭了蹭,又开始泛起了迷糊。
妇人把女孩扶正,坐在她对面,神色沉重。
“容容……有一件事情,我想同你商量……”
女孩看着自己母亲的神色,怔了一下,清醒了不少:“母亲,您有什么事情吩咐就是了。”
妇人坐在她对面,神色悲戚,语气迟疑:“容容,你打小早慧,向来有自己的想法……现今,我想跟你说一件事情……只是商量,你如果不愿意的话可以拒绝。”
尽管她已经尽力控制自己的表情了,但女孩看到仍是心里打了个突。
意识到了什么。
“娘……你说吧,我听着呢……”
妇人也没有把她当不懂事的孩子看待,而认认真真把现在所面临的情况掰碎了一点点讲给她听。
“……事情就是这样。明天早晨,异人将失去先前的记忆重新出现。我届时会装作阵器能量耗尽,显露身形。你带着弟弟躲在我给你的这个阵器中。待我死后,你就启动血炼之术……”
“娘!”女孩忽然从椅子上跳了下来,神色激动地打断道,“我不同意!我们是一家人!大不了我们一起死!”
妇人看着她,有些木然。
“容容,你有没有想过……
万一你父亲还活着呢?如果我们全死了,谁来告诉他真相?万一他仍被那些人蒙在鼓里,跟他们称兄道弟,那时候谁还能帮他?谁又能来替我们报仇?
而且……你弟弟现在是徐家唯一的男丁,你要带着弟弟一起死吗?”
女孩仍是情绪激动:“那明天我们一起出去!让宁宁活下来就好了!”
妇人摸了摸女孩的脑袋道:“宁宁性子软,远不如你明理要强,如果没有你在,他自己一个人是断然活不下去的。更何况,元婴期大能的手段你是知道的,落在那人手里,说不定想死也是不能啊……”
女孩低着头。
忽然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再也止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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