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替我谢谢东家,她是除了我爹娘以外,对我最好的人了。”
小乞丐没读过什么书,只认识简单几个字。
在这个时候他说不出什么大道理,只有满腔热忱。
“我会转告的,你先点数,我好回去和东家交代,你日后也好和东家核对,可别少了银钱。”
“加压岁钱总共六两银子。”
小乞丐眼睛骤亮,他没想到这么多。
“是,东家说了,只要你好好干,不会亏待你,好生过个年吧,我就先回去了,不然就要赶不上家里的年夜饭了。”
“好,路上慢走。”
等人走后,小乞丐才欢天喜地地抱起东西回到屋子,他是真的开心,开心的手舞足蹈了!
他脸色因为激动红彤彤的。
但他看到自己脏兮兮的手,根本舍不得去弄脏新的衣服,他先把饭菜放在锅子里热起来,然后开始烧水洗澡。
等将自己里里外外都洗干净了,才敢去摸那些新鲜东西。
穿好洗衣服,他对着镜子照了照。
露出了个生动的笑容。
他朝镜子招手:“小男子汉,新年快乐。”
……
吃过饭后,柳老又找了借口喝酒。
之后喝得醉醺醺的,再也问不出什么了。
程筠当即明白这人靠不住,或许说,有人交代过柳老,消息不能外传,所以柳老将嘴巴闭得很是严实。
“相公,你写封信,我打算问问长嘉。”
“嗯。”
孟长嘉说回京成亲,婚事的消息都没传过来,反倒是丹阳郡主传出消息了,这一点都没道理!
谢三郎知道她担心,跟着道:“我顺便问问阴凛,看他知不知道。”
“好。”程筠笑了声。
柳慧娴走过来,摸着心口道:“筠娘,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有些不安宁,你说丹阳会不会是出了什么事了?”
夫妇俩朝柳慧娴望过去。
程筠没有说她同样担心,安抚道:“肯定没事。”
“就是,绝对是我祖父故弄玄虚,或者听错了,丹阳郡主怎么可能嫁给那样的一个人。”
“我得再去问问我祖父,不能让他糊弄过去!”
说着,柳慧娴转身去找柳老。
哪知道柳老吃饱喝足,躺在火盆旁边的懒人椅上,呼呼大睡,鼾声震天!
“祖父!”
柳慧娴叫了声,没有反应。
“武叔。”柳慧娴气得看向旁边的小武,认真地问:“祖父说的,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京城有什么变故?”
小武垂下头,目光躲闪。
“这个,属下不知。”
“真的假的?”柳慧娴不太信,小武一直跟在祖父身边,祖父有什么事他就第一个知道,怎么可能不清楚!
绝对是在糊弄她!
小武没吭声,只是把脑袋低得更低了。
不用想,就是他听了柳老的话,不敢说实话。
柳慧娴不再逼迫,想从小武嘴里挖出话来,那是不可能的。
“放心,我让三郎去查了。”
程筠淡淡地道:“不会有事。”
“嗯。”柳慧娴有些惴惴不安。
晚上,大家伙聚在一起烤火,守岁,没有人再提起丹阳郡主的事。
连带着柳老也睡醒了过来。
几个小家伙们在外面放鞭炮,即便他们在屋子里也能听见笑声从巷子里传过来。
“如何?”
柳老拽着谢三郎说话:“有个人陪在身边的感觉不错吧?”
谢三郎点头。
“以前让你娶个媳妇你还不肯,现在好了,不用说你都已经娶上了。”
谢三郎不吭声。
以前他满心都是百姓,和荣国公府,哪里有机会去想那些儿女情长。
如今算是因祸得福。
碰上了程筠。
柳老语重心长地道:“三郎,以后你只要活成自己想要的样子,不用再给自己压力了,明白吗?”
“嗯。”谢三郎应了声。
柳老朗声道:“明白就好,我啊,也不想看你那么累。”
小小年纪,干的却是成千上万的活。
“下雪啦!”
不知道谁喊了句,几人齐刷刷地看向窗户外。
原本停下来的小雪花,不知道何时变成了鹅毛大雪,分外美丽。
整个天空泛着幽色。
“守岁咯。”
柳老看向谢三郎几人:“你们几个可要好好守着,没有鸡鸣可不能睡,我这老头子身子骨不行,就先去休息了。”
“是。”谢三郎答应。
程筠早准备好了麻将,经过日夜的教导,容婶和柳慧娴都已经学会了。
谢三郎聪明,只看几眼也能上手。
几人搬上桌,桌底下架个火盆,打得热热闹闹。
鸡鸣时,众人才散去。
“娘子,以后每年你都要陪在我身边。”
谢三郎圈住她的腰肢,往怀里带,程筠困得很,模糊不清地道:“你也是。”
隔日清早。
程筠是被鞭炮吵醒的,她从床上爬起,就发现外面银装素裹,再也睡不着了。
外面的雪花堆积得厚厚一层。
屋顶也压了很厚的雪,云泽带着人在铲门前的雪,容婶在热菜。
烟火气很浓。
“醒了就赶紧洗把脸吃饭吧。”容婶招呼。
程筠应了声。
大年初一,女人不能出去串门,或者走亲访友,都是要男孩走在前头。
这是因为重男轻女带来的习俗。
不过程筠也没有想要去的地方,和柳慧娴几人继续搓麻将。
柳老站在门口感慨道:“有竹草居,那些难民们不至于会冻死了,还好你们修了住处,不然这么大的雪,肯定……”
“祖父,说什么不吉利的话,大过年的,可不能乱说。”柳慧娴教训。
柳老顺着胡子道:“是我说错了。”
初二过后,就开始有人陆陆续续地来拜年。
先是作坊里的人,后是难民以及村里人,说的都是吉祥话。
他们带来的节礼基本上都是土特产。
程筠照收不误,并不嫌弃。
“我们也去里正家走走。”程筠准备好了东西。
“好。”谢三郎顺其自然地接过东西。
等他们到的时候,正好看见里正也要往外走。
“哎呦,正准备去你们家,你们怎么来了。”里正熟络地打了声招呼。
程筠早就熟悉了人情世故:“阿伯,你帮了我们不少忙,更何况你是长辈,我们来给你拜年是应该的。”
“可你如今的身份,就算我给你跪下来都……”
她可是清平县主,里正哪里敢冒犯。
程筠面不改色地道:“你这么说就是在和我们生疏,不管如何,我都先是程筠,是三郎的娘子,然后才是县主。”
“唉,好孩子。”
里正拗不过她,请人进去坐。
“来就来了,干什么还买这么多东西,之前你给的,都还在呢,多费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