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喜欢待会就给你,不过一两黄金一两茶叶。”
“呵呵——”
天显默默地闭嘴道:“县主怎么不去抢呢,什么茶叶值一两黄金。”
“既然吃不起就别吃。”程筠懒懒地抬起眉梢,不想和天显贫嘴,“解药呢?”
文无将东西从衣袖中递出,放在程筠跟前。
“条件?”程筠问。
天显盯着那解药,目光闪了闪,欲言又止,不过看文无那潇洒的动作,终归是将茶水一饮而尽,没有多嘴。
“没有条件。”文无很镇定。
程筠不领情,凉飕飕地道:“没有条件的人情最难还,就算是小孩子也知道这点,文无,你还是给个条件,不然我不收。”
文无沉默不语。
他还没想好让程筠给出什么交易来。
刚才就没准备。
见他许久不说话,程筠明白了:“既然如此,你们就请回吧,我们这不需要多余的东西。”
文无惊讶道:“难道你不管阴凛的死活了?”
“不是不管,是不能。”程筠盯着药水,很是诚恳,“你心里打什么主意,谁都清楚,何必呢?”
“若是承受了你这份恩情,恐怕阴凛以后都要活在你的操控下了。”
阴凛是那种有恩必报的人,从表面上就看得出来。
倘若知道是文无给的解药,要想报恩,绝对会帮文无做事,只要和文无牵扯上,日后做什么都会不方便。
文无不就是想利用这点么?
挟恩图报。
“县主误会了。”文无抿唇,不想承认,“我与阴小侯爷往仔细里说还是有血缘亲情在,没必要坑他。”
果然承认了么。
程筠默默不语,半晌才道:“那你说,你要阴凛替你做什么?”
文无无奈道:“我真没想过这点。”
戴着帷帽,根本瞧不清文无的脸色,程筠只好去看天显,神情阴沉了下去。
“你来说。”
“这关贫僧什么事,贫僧只是陪着他过来走一趟,你们别问贫僧,也别这么看着贫僧。”文无摆手。
程筠冷冷地道:“不说就请走。”
打扰她休息了。
文无起身,没有将东西带走。
“告辞。”
程筠盯着那瓶药水,又道:“东西你拿走。”
“县主,我是真心想救他。”文无拒绝。
程筠眼神凛冽地道:“你想不想救是你的事,人家愿不愿意被你救又是另外一回事!”
文无心中一个激灵,似乎才听明白言外之意。
过了会,他淡淡地道:“抱歉,给你们带来麻烦了。”
程筠不吃这套,背过身去:“从一开始你们接近我们就没安好心,目的更是不纯。”
天显邪魅的眼神里带了些讨好。
似乎格外认同程筠说的话,但又不想让程筠生气。
“程施主,你这么说话,贫僧可不爱听,好歹贫僧是救过你相公的人,是救命恩人。”
程筠抿唇。
的确是恩人,这点不能否认。
“是,所以有必要的时候,你们可以来找我,我会报答这份恩情,只要不超过道义。”
“道义,什么是道义?”文无接过话。
程筠看向他。
文无继续道:“是不是将自己的亲生孩子丢弃在外就是道义了,县主,你告诉我是不是?”
程筠面不改色地道:“是与不是,与我没半点干系。”
文无见程筠这么无情,苦笑了一声。
是啊,本来就和程筠没有半点关系,是他死缠烂打了。
“好,我明白了。”
程筠颔首。
等到了外面,文无才发现放在桌上的药水已经回到自己口袋了,程筠居然真的没有要。
“天显,你说为什么,她宁愿阴凛去死,也不愿意接受我的好意?”
天显看着文无的背影,目光闪过一些心疼,稍纵即逝。
“人家说得对,你目的不纯,接受这好意以后还不起恩情。”
“那就可以拿阴凛的命来赌么?我可不想看到阴凛死啊……”
天显语重心长地道:“你以为她真的会没有把握?”
文无扭过头。
只见天显朝他笑了笑:“程施主医术好着呢,若没有十足的把握可不会这么坚定的拒绝,阴凛不会有事,你别担心了。”
文无心底松了口气,面色不显地道:“谁担心了,这些人的生死都与我没有关系。”
虽然有血缘,但没有牵扯,更没生活在一起。
哪里来的感情?
天显吊儿郎当地道:“罢了,随你怎么说,反正这药水人家没要,现在你准备怎么办?”
“去见他。”
天显一下子就恢复成正经神色:“你疯了,为何一定要和他勾结在一起?”
“我没有疯。”文无指了指自己心脏,冰冷地道:“除了他,我还有别的选择吗?”
“有,你可以去找皇后娘娘。”
“找她就好了?天显你未免太天真了。”文无叹了口气,“燕帝不承认我的身份,承认我身份的人却见不得光,你说我该选谁?”
天显知道文无心里面苦,更知道他的想法。
他走过去,和文无并排站在一起。
“若你不介意,可以和贫僧去世外桃源隐居,这些俗事不用管了。”
文无摇头道:“事情不弄清楚,我是不会走的。”
天显知道文无性子执拗,不再说话。
他朝前走,在巷子里招了招手,很快翠花踩着猫步跑了过来,一个跳跃,落在了天显的怀里。
“还是翠花懂事,随叫随到,还听话乖巧,不像某些人,就知道钻牛角尖,是不是?”
翠花像是很赞同天显的话,扬起下巴,叫了声。
“喵——”
天显满意极了,眯起双眸,似笑非笑地道:“走吧。”
之后,也不管文无去哪,天显干脆走在了前面。
……
与此同时,程筠进了药房。
众人只听见一阵噼里啪啦的响动,还有炊烟渺渺,不一会又听见咬牙切齿的骂声。
“筠娘怎么了?”容婶问。
云泽满脸慎重地道:“县主好像是看了那些药水就进去了,不知道在做什么,反正她交代了,谁都不能进去打扰她。”
“那晚饭呢?”
云泽道:“不吃了吧?”
容婶想了想,决定不去触霉头:“我还是将饭菜热着,等她好了就可以吃,免得饿坏了。”
“好。”云泽看向春水,“你在这里守着,我去看着我家主子。”
春水乖巧地走了过来,难得没有顶嘴。
半夜。
容婶带着孩子们都睡了,程筠才从药房出来,她手里拿着一瓶药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