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他选,他定然选择爱自己,家世能给自己帮助的女人。
身处高位,没法选择。
想到这,赫连铮转身走了两步,又道:“回屋吧,少卿。”
温少卿嘴角苦涩越来越浓,他叹了口气。
正准备答应,却突然想到什么,盯着赫连铮的夜行衣道:“殿下,你还没有告诉臣,你方才去了哪。”
赫连铮道:“去见了一个有趣的人。”
“谁?”
赫连铮突然冷了脸:“这个你无需知道,准备好,我们起程的时间就在这两天了。”
温少卿不敢再问。
君臣有别,即便赫连铮现在还不是皇帝,但以后肯定还会踏上那个位置。
隔日。
赫连铮进宫见了燕帝。
福德路站在殿内,擦着冷汗,眼角余光时不时地往这边瞟。
“你是说,你想回南辰?”
赫连铮点头道:“是,还请皇上成全。”
“成全?呵呵,成全你谁又来成全朕,赫连铮,是不是朕对你太好了,让你忘了身份?”燕帝笑得跟千年老狐狸一样。
赫连铮恭敬道:“我没忘,我是质子,更是南辰皇子!”
燕帝眯着眸子道:“一个不受宠的皇子,就算朕放你回去,你还能掀起什么风浪?你还不如在这待着给朕效力,这样还不至于被人分食殆尽。”
话里话外,多了些关切的味道。
赫连铮知道燕帝是真心实意让他留下,但他明白落叶归根的道理。
而且,那些失去的东西,必须拿回来。
“皇上,我的母妃还在等我。”
燕帝拧了拧眉头。
赫连铮这次跪了下来:“皇上,若我真的踏上那个位置,必定和燕国结为百年之好,互为友邦,永世不生干戈战事。”
“等你坐上那个位置,再来和朕下承诺。”燕帝眉眼凉飕飕的。
换做别的质子若是敢这么说,定然会被皇帝杀了灭口。
但赫连铮,终归是不一样。
那么小的年纪到了这里,爹不疼娘不爱,唉——
赫连铮眸子闪过光芒道:“多谢皇上成全,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赶紧起来,你要记得,九五之尊的膝盖,只能跪天跪地跪父母。”燕帝谆谆教导,“日后莫忘了大燕的恩情。”
“是!”
从皇宫出去后,赫连铮站在原地好一会没动。
他转身,看着高耸的城墙,心门好像打开不少。
真好。
终于要从这里走了,而不是一直待在这个地方,南辰终归会成为他的囊中之物。
“殿下。”
温少卿赶着马车走了过来。
“上车。”
东西都准备好了,可以直接出发。
太极殿。
燕帝坐在椅子上,看着阳光重重的影子,眼神多了些渺茫。
“就这么放他走,你不后悔?”阴皇后问。
燕帝道:“筝儿,只有南辰乱起来,我才能没有后顾之忧。”
放赫连铮回去,南辰皇帝本来就身体不好,他一走,权势肯定会变化莫测,到时候燕国这边出事,他们也不至于将焦点放到这边。
这样,就省了许多麻烦。
“你打的算盘,就怕人家不按照你想的发展。”阴皇后讽刺了句。
燕帝淡淡地道:“若那般,朕也不怕,就算是死,朕也不怕,朕怕的是你们吃苦受罪。”
阴皇后心中颤栗,故作镇定地道:“这种话皇上还是去和静贵妃说吧,静贵妃爱听谗言,但臣妾不喜欢,听多了,容易迷惑心智。”
燕帝没想到阴皇后会这个时候煞风景。
他起身道:“静贵妃做的事朕心中有数,你不需要提起。”
阴皇后眼神一沉,没再说话。
她转身往外走。
燕帝道:“她那边,你这些日子别过去了,朕会处理好。”
“皇上维护贵妃娘娘还真是尽心尽力,你就这么怕臣妾对静贵妃动手?”
阴皇后故意扭曲燕帝的话,燕帝被堵得心中发慌,想解释又无从解释。
她明明什么都知道,何必嘲笑他?
阴皇后也不等燕帝说话,直接从太极殿离开。
到了坤宁宫,她坐了会,又道:“宿聘,将常服拿过来,本宫要出去看看。”
“是。”
……
等她们到了皇宫门口时,阴皇后正好瞧见还有两辆马车停在了角落边上。
原本她不怎么在意。
可等经过马车旁边她瞧见了站在边上人的脸。
“那是……”
宿聘眼尖,笃定道:“那是长公主。”
燕帝唯一的女儿,昌宁长公主,面貌像极了燕帝的眉眼,唇角却像璃嫔,长得温婉大方。
此时穿着宫装,站在一个男子面前,面红耳赤。
像是含春的模样。
“昌宁怎么会在这?”阴皇后挑起眉梢。
因为心疼璃嫔,不想让她们母女分离,昌宁长公主一出生就养在璃嫔身边,母女俩感情甚笃。
从而,两人对阴皇后也很感激。
再加上是唯一的女儿,昌宁长公主也格外受宠爱,性子也好,被教导得亭亭玉立。
这么想起来,她还真是到了该嫁人的年纪。
宿聘收回目光道:“主子,她是孩子,自然会仰慕男子,少女含春,是常有的事。”
阴皇后想到了自己年少时光。
落寞很快一扫而空。
“那个男子是谁?”
宿聘认真看了眼道:“陆修远。”
阴皇后对这个人的名字有印象:“排在三郎后一名的那个学子?”
“是。”
阴皇后皱眉道:“他们是怎么认识的?”
宿聘道:“奴去查查?”
“嗯,暂时不要声张,查完与本宫说就好。”
……
一路上,程筠吃喝玩乐到了齐国。
这边城墙巍峨不少,毕竟是军事强国,再加上萧天策大名鼎鼎,每到一座城池,那守门的将士都高呼千岁。
齐齐地跪在地上迎接。
程筠有些诧异,千岁?
难不成,齐国皇帝真的不会忌惮么!
萧天策不喜欢声张,奈何过于显赫,只能被动地承受:“都起来吧。”
“好热闹啊。”昭宝和珺宝凑到马车外面,眨巴着眼,觉得什么东西都新奇无比。
程筠拉着两小只身后的衣服,避免两人太激动从马车摔下去。
“和燕京比还真是比较繁华些。”
连容婶都忍不住开口。
程筠道:“不见得更加繁华,但这兵器和盔甲确实比燕国锋利坚固许多。”
听见这话,容婶不好意思地道:“我对这些都不懂,也看不仔细。”
程筠道:“你看那将士们的精神面貌,一看就是经常参加训练才能有的精气神,与燕国养尊处优的模样,大相径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