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筠道:“皂胰子。”
是用谢三郎烧的草木灰和猪板油制成的,里头还加了她从药铺里买的丁香、白芷、皂荚末,用来增加香味。
她晃了晃模具,里头已经冷却好了。
她拿出来一块,牵过两个小家伙的手,放到木盆里用来搓了搓。
皂胰子效果不错,洗过手的皮肤很嫩滑,干干净净的。
程筠擦干净两个小家伙手上的水道:“比我想象中的效果要好点。”
珺宝和昭宝的眼睛都是星星,举着干干净净的小手板道:“嫂嫂好厉害,居然会做皂胰子。”
谢三郎挺惊讶。
要知道清洁力这么好的皂胰子只有京城里有,平民百姓用的是最简单的皂胰子,洗衣服基本都洗不干净。
而且程筠手里这块还带着香味,这样的东西,很像京城贵女用来泡衣服的香料。
不由得,他又打量了眼程筠。
这个时候程筠拿出麦芽糖,剥开塞进了昭宝和珺宝的嘴里,小孩子都爱吃糖,嘴巴里的甜味炸开,让两人的眼睛都眯成了月牙儿。
紧接着,程筠站起身走到谢三郎的身边。
也不见她是怎么动作的,谢三郎只觉得唇边一阵柔软,紧接着嘴里多了些甜味。
程筠将剩下的麦芽糖放到谢三郎手中,弯下身似笑非笑地盯着他道:“你也有。”
谢三郎愣住了。
下一刻,他杵着棍子站起身,看向龙凤胎道:“珺宝、昭宝,该睡觉了!”
昭宝乖巧得很,往屋子里走,而珺宝则是往这边看过来,在油灯下,小家伙的眼睛很是直勾勾地落在谢三郎的耳根子上。
“大哥,你耳朵红了,这是羞羞了嘛?”
谢三郎抿着唇道:“你看错了。”
说着,就进了屋子。
程筠没有立即进去,她等了等,又找来一个结实的树枝,趁着月色不知道在忙活什么。
谢三郎看程筠一直没进来,他以为是她不习惯和他睡同一张床,就将被子叠好放在了中间隔开,之后就靠在里侧。
等着等着,谢三郎就睡着了。
翌日,谢三郎醒来后,发现中间的被窝整整齐齐的,显然程筠没进来睡过。
他穿好衣裳,正打算起身,就看见床旁边放着一根打磨好的拐杖,上头的结都已经被削平了,还有个手把,很好拿捏。
程筠一晚上没睡,她此时已经背着筐进了后山。
手中是她早上做好的肉饼子,她边走边吃,不一会儿就到了后山的深处。
这里有不少蕨菜、野山菌,可能是因为这里面危险,野菜都没有人动,就便宜了她,程筠很快就摘满了一大框。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运气好,她居然发现一个老旧陷阱坑。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坑旁边有个兔子窝。
窝里数了数,居然有八只小兔崽子。
程筠等了等,不一会兔子妈就回来了,大兔子还是比较警觉,嗅到了异样的气息,正准备跑,可程筠动作更快,手脚干净利落,直接一网打尽。
将兔子用麻袋装了起来,又打了个结,她直接放进了框里。
山林深处就是好,资源丰富,几乎没有被人动过,程筠几乎没有花多少功夫就挖到不少药材,框里已经满满当当,这才准备下山。
“诶,要遭罪咯!!”
程筠猛地停下脚步,朝传来声音的方向看了过去。
她看见有个白花花的玩意从上头滚了下来,她身体自然反应的就是往旁边一躲。
白花花的玩意儿不是什么东西,而是一个人。
那人直接从上头滚到了下面,脸上已经鼻青脸肿,身上的白衣服更是惨不忍睹。
“你——”那人似乎没想到程筠这么心狠,都不接他。
程筠挑了挑眉,背着筐准备离开。
可身后居然没了动静,她拧了拧眉头,转头瞥了眼,这才发现方才摔下的人晕了过去。
这是深山老林,猛兽居多,让他在这里一直躺着,怕是还不等他醒过来就已经被猛兽当饭后甜点给吃了。
程筠回头走了过去,伸手查看了人的脉搏。
还有气儿。
可这人不是简单的昏迷,而是高血压引起的身体晕眩心脏绞痛,从而摔了下来又骨折了,这才晕了。
说严重点的就是,这个老爷子差点脑梗死了。
程筠从背筐里翻出金药箱,打开一看,果然里头已经有了降压药,她喂老爷子吃了药,又给他胳膊缠了绷带和木棍。
老爷子还是没有醒,她只好将人背到了山脚下。
这边已经相对安全,程筠没有再管,而是起身准备回去,可想了想,她又留了一盒氨氯地平,找来石头将用法写在了平整的石块上。
紧接着,她瞥了眼老爷子别在裤腰带上的麻袋。
她打开扫过,发现里头居然是治疗高血压的中药材,其中还有株刚挖出来的老人参。
看来这人也是个大夫。
……
程筠直接去了集市,将兔子和老人参卖了,老人参是从老爷子那里顺来的,她留了药又避免老爷子变成猛兽食物。
算得上是救人一命,拿走老人参合情合理。
兔子程筠留了两只小的和大兔子,蕨菜和野山菌倒是没有卖出去,客人们怕有毒不敢买。
不过,她还是赚了三十两。
主要是老人参就卖了二十两,程筠掐着手指头算了算,又买了面粉、黄豆和两斤五花肉,瘦的多肥的少,这样就不会腻。
紧接着,又买了一斤小土豆,准备回去做红烧肉炖土豆。
之后她又去药材铺子,买了各种香料,她将东西放进背篓里,临回去时,她买了几个肉包子。
算起来总共花了三两银子。
这次东西比较少,程筠没有租牛车,而是走路回去的。
边走,她边吃着肉包子,味道不怎么样,没有她做的好吃,但用来垫肚子还是足够的。
身后在这时传来一阵议论的声音。
“那不是老程家的那个傻子么?”
“可不就是她么,长着一脸妖艳模样,除了她还有谁?”
“我听说了,程家把她卖给了溪水村谢家冲喜呢,也不知道她男人死没死,不过看她这样,八成是过的不好。”
不用看,程筠也知道是谁在说话了。
是原主村子里的长舌妇,原主的村子水源村离溪水村并不远,翻过一座山头就到,两个村子去集市还共用了一段路。
此时,这些长舌妇就是刚从集市上回来。
“唉,小傻子!”有人走上来,扯了扯程筠的衣服,“你娘都嫁到了省城的秦家,你怎么不去找她?她整天穿金戴银,怎么也不管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