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用这种方式询问未免也太羞耻了吧。
花黛被白白圈在有力的臂弯里，男生的手臂将他抱紧了，没有任何要松开的意思，也不打算让女孩挣脱。
耳朵有点温热的触感。
那带着一丝危险气息的嗓音落在耳边，再一次让花黛清晰地认识到，如今的这个白白不是之前那个天然呆的美少年了。
所谓的小崽子长大就是这样吧……
那温热的气息若有若无地撩拨着她，而这也让花黛有些招架不住。
“黛黛，你还没回答我呢。”
似乎是不太满花黛这样的沉默，白白的声音再次传来，带了些郁闷的味道。
“你更喜欢我，还是喜欢师尊呢？”
又问了一次。
如同凌迟似的，非要让花黛做出选择。
白白的声音带着若有若无的暧昧。属于男子的气息洒落在柔软的脖颈上，让花黛感到有些微妙，不由自主地战栗了一下。
“哪有更喜欢哪个，我喜欢的是你们这个个体，不论是玉面掌柜还是白白你，都是属于白玉京的一部分。”
花黛这么说着。
也在这个时候轻声的叹了一口气，伸出柔软的双手，捧住了白白的脸颊。
“你能明白吗？我不能说更喜欢你们其中的谁，但我能肯定，我是对白玉京抱有好感的。无论哪一面，我都能够接受。”
她语气认真。
白白都被花黛给唬得一愣。
“真的吗？黛黛，你能够接受吗？”
他有些期待又小心翼翼的语气这么问起来，而花黛轻轻点头，表情看上去有些无奈，但现在更多的是释然。
“我本来也挺纠结的。”
她会在意玉面掌柜，也会在意白白。
本来之前一直都是把白白当做小伙伴来看待，但是自从这个少年是如此明目张胆，坦诚又热烈的对她说出喜欢这句话的时候。
花黛就在想……
恐怕自己已经没办法忽略他了吧。
自从被那样直接告白之后，说不在意那绝对是不可能的。
再加上她自己的确是对玉面掌柜抱有好感，大概也知道自己或许会有点感情迟钝，有点懵懵懂懂的。
但不能否认的是。
她却是在不知不觉中，一点点沉溺进去了。
偶尔发呆的时候会想起玉面掌柜那青墨色的蛇尾，还记得上次在酒楼里看见玉面掌柜对一些人说教。而花黛看得入神，没有来得及收回视线。
然后——
就这样不偏不倚地和玉面掌柜四目相对了。
本来以为会被责罚，说她干活的时候不用心要扣工钱之类的。
却没想到。
玉面掌柜眯起那狭长的丹凤眼，阴冷的眼眸里点缀着些晦暗的情绪。上挑的眼尾仿佛染着艳丽的颜色，有着一种近似慵懒的暧昧。
他手里拿着玉骨扇。
就用那冰凉的扇子柄，挑起了花黛的下巴。
然后玉面掌柜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嗓音慵懒又随意地问了一句：“你可是看够了？”
那时候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可能是一时脑抽了吧。
花黛被他用扇子挑着下巴，感受到玉骨扇的冰凉。
但与此同时又沉浸在玉面掌柜那双深邃的眼眸里，移不开视线，鬼使神差地就点了点头。
还不忘夸赞了一句。
“现在是看够了，掌柜这张脸怎么都看不腻。”
也不知道是她的话太直白还是什么。
玉面掌柜稍微抿了抿薄唇就收起扇子，转过身去背对着花黛，声音是一如既往的冰冷。
“甜言蜜语也没用。今夜别迟到了，你若是想看便让你看个够。”
扔下这句话，他就离开了。
但是花黛听出了他话语之中稍微带了一些沙哑的尾音，那是在每次接吻情动时，玉面掌柜才会有的声音。
或许就是在那一瞬间。
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叫做怦然心动。
这个人看上去刻薄又冷厉，一言一行都是格外严苛，然而却总是在无声之中妥帖地纵容着花黛，很难不让人心动。
花黛的思绪被白白的声音唤回。
“黛黛，我希望你和我在一起的时候只喜欢我。”
白白的神色很认真。
他明白他和师尊也是同一个灵魂，融合只不过是早晚的事情。
而融合之后这样的感情汇聚成一体，会同时拥有两者的记忆，那个时候可能会闹得有点啼笑皆非。
但融合之后也并非不可分离。
只是现在也好。
他多少还是稍微存在一点私心，希望花黛和他独处的时候是喜欢他的，更在意他的。
“好，我明白了。”
女孩回过神来微微颔首，伸出手摸了摸白白的头发：“我能分得清的，虽然知道你们是同一个灵魂，也知道这份喜欢是差不多的，但我不会忽略你的个体意识。白白，你是你，和掌柜不一样，你也有你的闪光点。”
白白就像是被顺毛的小狗一样。
被花黛摸着柔顺的银发，也不禁眉眼弯弯：“真的吗？”
花黛轻轻捏了一下他的脸颊。
“真的啦，我喜欢你偶尔别扭的小任性撒娇，哥喜欢你暗戳戳吃醋的样子。平时慢半拍的天然呆性格也很喜欢，也喜欢你不管什么时候都会选择直面自己的心意，永远真诚又热烈。”
听见这番话，白白忍不住一把将花黛抱紧。
手腕突然一凉。
花黛眼角的余光就瞥见银白色的蛇尾尖尖，缠绕在她的手腕上。紧接着则是腿部，感觉到粗大的蛇身蜿蜒着缠绕过来。
花黛心里一咯噔。
完了，白白这喜欢贴贴的毛病又冒出来了。
她顿时露出生无可恋的表情：“我觉得再这样下去，要是有哪天我不怕蛇，真的要拜你们所赐。”
白白正贴在花黛的颈窝间蹭蹭，疑惑的声音也在这个时候传来。
“黛黛，你还怕蛇呀？我还以为过去这么久，你早该适应了呢。”
“……适应倒是稍微适应了一些，因为现在也只是看到蛇尾而已，所以勉强能接受。要是一整条巨蟒冒出来，我真的是顶不住。”
花黛叹气。
话音才刚刚落下，身后不远处却突然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轻笑着。
“嗯？是吗，既然如此，那本座该让你趁早适应才行了。”
玉面掌柜怎么来了？！
花黛想要转身去看看，结果被白白缠了结实。背后只觉得冷飕飕的，花黛只觉得仿佛有一道阴冷的眼刀子落在自己身上。
“师尊怎么来了？”
白白有些疑惑，但还是会恢复成人形的模样，把花黛松开了一些。
玉面掌柜冷冷地斜睨他一眼。
“我若是不来，只怕你能缠着她一夜。”
白白挠头耷拉着脑袋，也没否认。他也知道花黛现在是要去给他师尊梳理力量的，不过每夜都如此……
“唉。”
白白不由自主叹气。
“怎么啦？突然间叹什么气呢。”花黛整理了一下衣衫就疑惑地转过头去看他。
“黛黛，我担心你吃不消师尊的双修。”
白白面露忧色，在花黛震惊的视线注视下，用着最单纯担忧的语气，说出了更加令人头疼的话。
“师尊有俩，我也有俩，双蛇缠媚骨，只怕你会……”
“打住！”
花黛迅速反应过来止住白白的话头，猛地回头看过去，只见玉面掌柜脸色黑沉，声音里藏着不易察觉的危险。
“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是何人教的？”
白白从怀里掏出一册蛇妖恋话本子，颇为自豪挺起胸膛，大大方方说道：“风月册子教的！”
妖域民风淳朴也很开放，什么册子都能淘到。
喔，我的老天鹅！
花黛“啪”的一下就抬起手捂住脸，已经没眼看了。
玉面掌柜则是气笑了：“罚你禁闭半个月，再乱看这些东西便禁足，以后也别想踏出酒楼了。”
白白闻言瞬间瞪大眼睛。
然而玉面掌柜却不再给他反驳的机会，墨青色的雾气一卷，眨眼间，花黛就在玉面掌柜的身边了。
察觉到旁边阴冷的气息。
花黛下意识地想要把距离拉开一些，然而腰间却在这时覆过来一只手，赫然是搂住了她的玉面掌柜。
只不过轻轻一带。
花黛就被拥进他的怀里，然后……玉面掌柜只有两个人才能听见的声音，端详着女孩略显惊愕的表情，缓缓说道：“刚刚的事，自动忘了。”
“……”
花黛一时语塞，她倒也想，可问题是忘不掉啊。
她都知道了什么，什么有俩来着？
小小的脑袋里装着大大的疑惑，这场闹剧最终是在白白无效的抗议下结束的。花黛生无可恋，在心里轻叹。
这妖域鸡飞狗跳的日子。
对她来说，大概也才刚刚开始，不过……还挺好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