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柚和阿斯蒙蒂斯提前离场，回到了106号房，直到宴会结束也没有再出席。
有些不怀好意的人找不到机会接近他们，只能暂时按捺下心思。
深夜。
房间中央的圆形玻璃大开着，阿斯蒙蒂斯已经变回了人鱼的模样，赤裸着精壮的上身，幽蓝色的鱼尾以一种优美的弧度垂坠在水中，用堪称恐怖的力道把上半身托起，胳膊叠起来，搭在边缘的位置，模样很乖。
他听话地仰着脸，睁着一双金褐色的眼睛，任由姜柚的手在自己脸上动作。
姜柚盘腿坐在玻璃地板上，倾身用胳膊环抱住阿斯蒙蒂斯，手指摸到后面，摸索着解开后颈处皮制束带和暗扣，把他脸上戴着的止咬器取了下来。
止咬器一取下来，阿斯蒙蒂斯的下半张脸就暴露在了空气中，一得自由，他就把垂坠的鱼尾就往上撑起一些，到了与姜柚平视的位置，迫不及待地凑上前，在她的唇角落下一个吻。
触感冰冷却柔软，还有毫不掩饰的温柔。
姜柚笑了起来，杏眼弯得跟月牙儿似的，朝阿斯蒙蒂斯张开怀抱，放软了声音撒娇道：“抱。”
闻言，阿斯蒙蒂斯凑得更近了一些，伸出湿漉漉的蹼爪，小心又笨拙地把姜柚抱进了怀里。
两具身躯密不可分地贴在了一起，他跟抱小孩似的，扶着姜柚的腰背，任由她抱着自己的脖颈，骑跨在长长的鱼尾上。
房间里暖气开得很足，姜柚身上就穿着那件丝绸质地的连衣长裙，骨肉匀亭的小腿浸在幽暗的海水中，被衬托得更加温软白净，像是剥了壳的蛋一样光润，像是膏脂一般滑腻。
阿斯蒙蒂斯垂下眸子，不经意地看了一眼，腾出一只蹼爪，平日里用来狩猎的利器，现在却小心地揉捏着姜柚的小腿。
他只觉得触感软得不像话，比豆腐还要嫩滑，跟拢了一手滑软的绸缎一样，忍不住轻轻摩挲了起来。
蹼爪有些粗糙，摸着有些痒，姜柚下意识地动了一下腿，但很快注意力就被身下鱼尾的触感给吸引了。
她松开阿斯蒙蒂斯的脖颈，好奇地低下头，伸出手，摸了摸鱼尾上细密的鳞片。
之前时间太过紧迫，姜柚都没来得及细看，只见这鱼尾约有两米长，曲线好看而有力，泛着幽蓝色的金属光泽，呈现出一种能够将任何东西都拦腰截断的锋利感。
鳞片是从腰腹处开始往下覆盖，冰凉细小，摸上去很光滑柔韧，质感非常接近人类的皮肤，但却要坚硬无数倍，要知道，这鳞片甚至可以抵挡住虎鲨惊人的咬合力。
姜柚摊开手掌，动作很轻柔，顺着一点一点地抚摸下去。
见她感兴趣，阿斯蒙蒂斯特意把鱼尾举高了一些，鱼尾弯折到了不可思议的弧度，灵活得不像话，或许是被摸得舒服了，他还惬意地眯起了眼睛，微微仰着脖颈，尾巴轻轻摆动了起来，紧贴在她的掌心蹭动。
随着他的动作，坐在上面的姜柚被颠得起伏了几下，嘴里发出一声小小的惊叹，笑着夸奖道：“好厉害啊！尾巴好灵活！”
听到夸奖，阿斯蒙蒂斯咧嘴笑了一下，几颗寒光凛冽的雪白利齿从唇边探出来，他没有说什么，只是默不作声地把摆动的鱼尾举得更高了一些，更加方便她抚摸
猝不及防间，姜柚被颠得身子一晃，细嫩白皙的手掌失了方向，往侧下方一滑，撞到了奇怪的地方。
她的眼神微微一凝，迟疑地停下了动作，只见在下腹处、接近耻骨的位置，有一处被鳞膜和鳞片包裹着的隆起，弧度和体积都让人难以忽视。
虽然人鱼的构造跟人类有差别，但她大概能猜到那是什么部位。
不知什么时候，蹭动的鱼尾也顿住了，阿斯蒙蒂斯的呼吸骤然发紧，逐渐炽热的目光从姜柚的手上移到了她的脸上。
他紧紧地盯着她，眼底仿佛有深渊般的暗流在涌动，晦暗不明，好像包含着什么复杂的诉求和期待。
姜柚：“……”继续摸，或者不摸，这是个送命题！
僵持了几秒钟，看着阿斯蒙蒂斯因欲求而滚动吞咽的喉结，姜柚默默地收回了手。
如果他是犬科动物，耳朵和尾巴可能已经失望地耷拉下去了。
在阿斯蒙蒂斯委屈的眼神下，姜柚转而搂住他的脖子，在他的嘴唇上落下一个结结实实的吻，笑着哄道：“可以亲亲。”
阿斯蒙蒂斯脸上的失落一扫而空，神情再度变得亢奋起来，一把抱住姜柚，反客为主地吻住了她，唇瓣厮磨，温热湿软的舌头长驱直入，一寸寸地侵犯着她的口腔，偶尔还会用利齿咬住她，细细地研磨，动作激烈到了近乎失控的地步。
唇舌纠缠，潮湿的津液多到来不及吞咽的程度。
不知过了多久，阿斯蒙蒂斯的眼睛里泛着幽亮骇人的光，一边吻着姜柚，一边用蹼爪轻而易举地撕裂了她脖子上的丝巾。
唇瓣微微移开，密密麻麻的吻落到鼻尖、脸颊上，猩红的舌尖舔舐过耳廓的软骨，然后含住了小小软软的耳垂，逗弄吮吸一番，最后咬住了她的侧颈，用舌尖和利齿一点点地磨过皮肉。
差点呼吸不过来的姜柚被阿斯蒙蒂斯轻车熟路地转了一个方向，后背贴在他冰冷结实的胸膛上，他的体温很低，仿若一阵冷冽的风雪包围过来，但他的呼吸却很滚烫，带来了一种别样的刺激。
唇瓣落到了吻痕和齿痕斑驳的后颈，看着自己留下的痕迹，阿斯蒙蒂斯的眼神更加炽热混乱，呼吸粗沉，滚烫的吐息喷薄在敏感的皮肤上，他遵循本能，低下脑袋，利齿再次咬住了姜柚的后颈。
被舔咬过的每一寸肌肤上如同沾染了火星一样，轰然灼烧了起来，头皮发麻的侵略感逼得姜柚发出一声呜咽，纤软的腰肢却被抱得更紧。
哪怕姜柚没有腺体，阿斯蒙蒂斯还是固执地在她身上留下信息素的味道，一次又一次，一遍又一遍，雪松混杂紫罗兰的冷冽味道几乎将她完全包裹住，滚烫的吻反反复复地落在了齿痕上。
姜柚的眼神有些失焦，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了起来，只能徒劳地抓住他有力的手臂，宛如落水快窒息的人抓住了唯一的浮木。
混乱之中，阿斯蒙蒂斯几乎快要把姜柚抱进了幽深的海水里，鳞膜和鳞片不知什么时候打开了，他的喉咙里发出低喘声，难耐地厮磨了起来，平日里泛着金褐色的眼眸近乎赤红，沉声道：“柚柚，跟我走，好不好？”
他奇特低沉的声音里充满了不自知的蛊惑。
姜柚昏沉的大脑差点无法思考，仰着修长纤细的脖颈，急急地喘息着，用残存的一点理智伸出手，把手指挤进阿斯蒙蒂斯的指缝间，紧紧扣住，软软地说道：“好。”
听见她的回答，阿斯蒙蒂斯眼中乍现出惊人的光亮，蹼爪掌握住她的下颌，往后一转，低下头，结结实实地堵住了她红肿的唇瓣。
恍惚中，姜柚只觉得交接的唇齿间渡过来一口泛着幽香的液体，仿若湿润的雾气中，丝丝缕缕、无从辨别却无孔不入的焚香，连肺腑中都填满了这种冰冷湿润的香味。
她无意识地吞咽了一下。
下一秒，阿斯蒙蒂斯抱紧姜柚，往幽暗的海水中沉去，为了让她适应，他的速度放得非常缓慢。
水一点一点地漫上来，姜柚下意识地屏住呼吸，水逐渐漫过口鼻和头顶，泡在水中，整个人有一种失重的感觉，她甚至能感觉到水的流向，四肢也在自由地起伏着。
如果不是腰肢被一条有力的长臂紧紧禁锢着，姜柚觉得自己可能要被水冲走了。
银色的长发和乌檀似的长发如同水中的海藻，随水飘散开，不分彼此地交缠在一起，阿斯蒙蒂斯凑到姜柚面前，亲了亲她的嘴唇，轻声提醒道：“柚柚，呼吸。”
回到熟悉的深海，他的意识都清醒了许多。
听见阿斯蒙蒂斯的话，姜柚试探着吸了一口气，然后发现，跟在陆地上一样，她在这深海中也能够自由而正常地呼吸，就像是口鼻处戴着一个无形的、取之不尽用之不尽的氧气瓶，还将海水都挡在了外面。
更神奇的是，就算往深海沉去，没有任何防护的身体也没有受到影响。
等姜柚适应了之后，阿斯蒙蒂斯才试探性地松开手，她慢慢地操控着四肢在水里游动起来，海藻般浓密的黑发披散在背上，垂感极好的长裙顺着水飘动起来，贴在纤细窈窕的身上。
游出游艇的覆盖范围，沉到海底之后，姜柚才发现水下并不像从上面看的那般幽暗，月光洒落下来，仔细看，甚至能看见水在泛着晶莹的亮光，像是点点萤光在沉浮，照亮了水下的世界。
不知过了多久，海下的风景渐渐有了变化，各种各样的小鱼成群结队地漫游在绚丽的、千姿百态的珊瑚丛中，奇异可爱的贝类、海星和水母在海草中飘飘起舞，斑斓的色彩混在一起，被光一照，简直就是五彩缤纷的童话世界。
姜柚的动作越来越娴熟，越来越快，越来越灵活，像是童话里漂亮的美人鱼公主一样。
她转头看向一直护在后面的阿斯蒙蒂斯，从这个角度看，他的模样比平时更加令人惊艳，还多了一种无法言表的蛊惑，垂至腰间的银发和幽蓝色的鱼尾交织出耀眼的银蓝色光芒，整个人简直在闪闪发光，宛如深海最亮、最漂亮的明珠。
姜柚回身游到阿斯蒙蒂斯面前，倾身亲了亲他的嘴唇，脸上露出一个愉悦又俏皮的笑，乌黑漂亮的眼睛在水下显得格外明亮。
阿斯蒙蒂斯按住姜柚的后颈，用长长的鱼尾环绕着她的腰，拉近两人的距离，舌头长驱直入，加深了这个幽香纠缠的吻。
旁边有成群结队的小鱼儿慢悠悠地游来游去，忽然，有一条游在前面的小鱼笨头笨脑地撞到了阿斯蒙蒂斯的身上，受阻的鱼群微微一滞，好像这才察觉到他的存在，登时吓得朝四面八方逃窜，连头都不敢回，一溜烟地窜出去老远，速度快得像在极限逃生。
受到影响，剩下的鱼群、海星和水母紧随其后，甚至连色彩绚丽的珊瑚都在缓慢而倔强地移动，尽可能地离开这块危险的区域。
刚才还热闹的海底世界瞬间安静了下来。
因为人鱼是水中猛兽，是最顶尖的掠食者，所以大部分的水中生物都很害怕人鱼，当人鱼毫不遮掩气息靠近的时候，沿途就会形成一幅末日来临般逃生的景象。
而阿斯蒙蒂斯比其他人鱼更强，他可以称得上是深海的掌控者，刚才这一路上，他一直都在有意收敛身上的气息，不让其他水中生物察觉到他的存在，这样姜柚就可以好好欣赏一下沿途岁月静好的海底风光。
可是刚才接吻的时候，他本就还处于易感期，信息素很难控制，受到刺激之后还是不小心泄漏出了一丝带有攻击性的信息素。
姜柚眨了眨眼睛，惊讶地看着眼前的一幕，然后扭头看向沉默不语的阿斯蒙蒂斯，没忍住笑了起来，小声地调侃道：“怎么这么厉害啊，人鱼大人？”
阿斯蒙蒂斯把鱼尾连带着坐在上面的姜柚一起抬起来，在她的下唇上轻轻咬了一口，看着她弯弯的眼睛，不由得被感染了笑意，跟着笑了一下，唇角微微勾起。
他抬起蹼爪，一团幽蓝色的微光在掌心亮起，一条又一条全身覆盖着蓝色鳞片的小鱼从光团里游了出来，身上还散发着淡淡的光。
姜柚惊讶地伸出手，这些蓝色小鱼就开始绕着她白嫩的手指打转，她戳了戳它们的鳞片，说道：“这些是我之前在玻璃地板下看见的小鱼吗？”
阿斯蒙蒂斯点了点头，介绍道：“这是海精灵，可以散布到大海的各个角落，我与它们共享视觉、听觉和嗅觉，通过它们，我可以轻松得知大海中发生的每一件事。”
姜柚这才知道他找到自己的原因，原来是通过之前那条蓝色小鱼发现了她的行踪。
蓝色的鱼群围着姜柚游来游去地打转，比刚才的鱼群更加热情、热闹，还会成群结队地摆出各种各样的形状，从马赛克状态解除出来的系统发出了怨念：“禁止动物表演！”
看着面前摆出了心形的鱼群，姜柚笑吟吟地牵起阿斯蒙蒂斯的手，领着他朝远处游去，蓝色的鱼群自发地跟在后面，好像拖着一道长长的、亮亮的、浮动的光影。
浪漫又华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