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荞本来就不擅长说道,何况一开头就被打乱节奏,下意识就斜了一眼声音的来源。
齐思鉴赶忙捂住嘴巴缩了缩,双手合十无声地表示了一下歉意。
实在不是他有意大惊小怪,只是在个人角色的相关线索被公示时,齐思鉴的脑海中开始涌现被解封的个人剧情。
任谁脑子里突如其来的一堆莫名图像,恐怕都忍不住会吓一跳。
曲荞似乎知道发生了什么似的,竟然没有任何不快的表示,只是收回目光继续说道:
“这具骷髅是完整的,经江羿姐初步鉴别,它的主人应该是个年龄小于15岁的男孩,右手臂存在骨折过的痕迹,但没有其他外伤。”
从曲荞提到骷髅身份就一直皱着眉头的海燃终于忍不住举了下手,得到曲荞点头示意后开口问道:“藏尸的地板下面有别的东西吗?”
曲荞摇了摇头,想了想补充了一句:“下面是个水泥坑,像是有意抹出来的,坑底很干净,就算之前有什么也看不到了。”
齐思鉴这时也举起手,似乎想辩白什么。
曲荞再度斜了他一眼,毫不客气地驳回:“你等会再狡辩。”
碰了一鼻子灰的齐思鉴缩着脖子趴回桌子上,蔫乎乎的不吭气了。
在场的几人都憋着笑看两小只互动,谁也没有不识相地出声。
曲荞跟机器人似的根本没注意到气氛的微妙变化,而是一心一意继续陈述证据:“除此之外,在木屋的房梁上有一个塑料包裹,里面有一万块现金,一个陈旧的平安符和一大摞照片。”
“稍等!”
这一次又是海燃叫停。
曲荞等人望着她,海燃则把平安符放大,指着细节处问:“这个平安符袋子的扎口使用什么做的?为什么颜色黑黑的不一样?”
此话一出,江羿等三个亲临现场查证的人都忍不住露出意外的表情——能在缩略图上就看到那么细微的东西,这什么眼神儿?
曲荞点了一下扎口上一个援助申请的小标示,鉴定结果立刻蹦了出来。
江羿出声解释道:“我们申请了鉴定援助,按结果来看这个平安符袋子扎口的细声是用人的毛发编织成的,DNA检验得出它与我们在场某人的角色DNA吻合度为99.9%。”
说完,江羿和曲荞都望向了尚且趴在桌上的齐思鉴。
靠着椅背看戏的辰星忍不住打趣道:“小兄弟年纪不大,秘密不少啊!等下可有的解释了。”
齐思鉴睁大眼睛动了动嘴巴,最后看了一眼曲荞还是没做声。
那个凶巴巴的丫头说了,还没到自己狡辩的时候。
曲荞也不管齐思鉴在想什么,继续往下说:“另外这些放在塑料包裹里的照片也很有指向性,基本全部是偷拍的,但按照拍摄内容可以分为两类——”
曲荞说着划拉出一串照片:“一类是以死者龚哲为主的多人照,一类是以现任龚夫人林荣为主的个人照。所以,你是暗恋他俩哪一位?”
这话一出口,万万没想到冷面小妞也会开玩笑的众人“哄”一声都笑起来。
齐思鉴更是没想到这小姑娘除了冷脸和怼人之外,居然还有嘲讽技能,当下涨红了脸嚷嚷:“谁、谁说是我了?明明是齐园丁好不好!性别男、爱好女,这不是常识吗还问!”
曲荞点点头看了笑嘻嘻的辰星一眼:“你蒙对了。”
辰星“嘿”一声差点蹦起来:“这孩子会不会说话?什么叫蒙对了?都说了那是‘男友视角’问题。”
曲荞冷脸回道:“无论怎么包装,没有经过当事人同意的窥探都属于侵犯隐私的|性|骚扰行为。”
踢到铁板的辰星实在犟不过,只好闭嘴举手投降。
“那么问题来了,”曲荞指尖敲了敲照片,“偷拍暗恋的人不到十张,剩下将近九十多张全部在拍死者。如果齐园丁没有在暗恋事情上说谎,那只能说明他对死者有异常莫名的关注。”
江羿忍不住扭头插了一句:“你为什么那么关注龚哲?”
齐思鉴摸摸鼻子,像是想到了什么又把手放下,一脸理所当然地回答:“关注情敌的动向不是很正常的事情?”
说完心虚地转头瞟了一眼左侧的海燃。
抱着双臂靠在椅背上的海燃完全没有要插话的意思,而是一脸沉思的神色看着众人。
曲荞甩了下头,继续说到:“除了无名尸骨和内容丰富的塑料包裹之外,我在齐园丁的书桌里还发现一个有趣的东西。”
大家齐齐仰头,正看到曲荞点开一张立体照片:一盒整整齐齐的彩色橡皮泥,唯独少了占地面积最大的一块。
曲荞看看齐思鉴:“倒是没有法律规定成年之后不能玩橡皮泥,我只想知道,你是对白色有什么偏好吗?为什么只有白色那块不见了?去哪儿了?”
齐思鉴看着面前的盒子投影,舔了舔嘴唇干巴巴地答道:“之前花房侧墙漏雨了,正好手边没有合适的东西,我就拿白色那块橡皮泥先糊上了。”
曲荞凝视着齐思鉴直到对方受不了她的眼神败下阵来,才慢慢开口:“我说完了。你们有补充的吗?”
这话就是在问一同搜证的辰星和江羿了。
两人对视一眼,江羿冲曲荞摆摆手示意她坐,这才转头问齐思鉴:“关于那个用头发编的扎口绳,你要解释一下吗?”
齐思鉴考虑了一下,小心谨慎地措辞:“那个平安符是我妈妈求来后,用自己的头发加工了一下给我们随身带着保平安的。”
海燃一下抓住了关键字眼:“我们?齐园丁有兄弟姐妹?”
辰星打哈哈:“该不会是你床底下那个骷髅吧?”
众人看向齐思鉴,没想到他竟然没有第一时间否认。
“不是吧!又蒙对了?”
辰星头一次对自己误打误撞的正确率感到惊讶,甚至没发现自己间接承认了之前曲荞认定他对暗恋照片的说法也是蒙的。
齐思鉴一脸困惑地摇摇头,明显已经入戏了:“我之前也以为那具尸骨是我要找的人,但刚才你们说那具骨头的主人是一个男孩的时候,我就否定了——因为我只有一个姐姐。”
“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