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锦自问没有海燃的本事。
别说跟当年海燃一切正常时的巅峰状态相比了,就是现在还没调整好的海燃所拥有的能力都不可小觑。
但是作为常年在临床一线,又耗费数年精修了心理学的人,红锦至少能够确定的一点就是——
约瑟芬对于海燃的兴趣并不只局限于角色和剧情的设定。
换句话说,约瑟芬更像是对海燃本人很感兴趣似的。
这并不是无端猜测。
就在刚才走剧情的时候,当所有人都到达了风工程的小洋楼里,遇到风工程和怀特警|官起冲突的瞬间,约瑟芬下意识站在了海燃身前。
在其他人的眼里,可能会把这个微不足道的动作当作受惊吓之后的本能反应——毕竟海燃和辰星是最后两个达到现场的人。
但是站在红锦的角度却能很清楚地看到,约瑟芬是有意向后错了一步, 让自己和辰星呈扇形弧度站在了海燃的前面。
那个站法不但能挡住风工程的大半去路,还能借助辰星的站位挡住另一侧的怀特警|官。
如果冲突愈盛,无论屋子里的两个男人怎么发疯,都不可能第一时间接触到海燃。
这是一种很明显的保护性站姿。
红锦虽然相信自己肯定没有看错, 但随之也来的疑问也用上了心头——
这个约瑟芬跟海燃有什么渊源吗?
可为什么看海燃的模样像是完全没有跟这个人打过交道似的……
就在红锦一边思索一边摸索的时候,前排的约瑟芬似乎找到了什么东西,不由自主地吹了一声流氓哨:“喔哦~发现好东西了!”
红锦心里一紧,忍不住抬头望去,却意外地看到约瑟芬正从前排转过头来,冲自己意味深长地笑了。
在约瑟芬手上,一张塑封过的集体照正被当作扇子似的轻轻扇动着。
照片上的某一处,一个烟头烫出来的窟窿清晰可见。
与此同时,红锦伸到后座下面的手也碰上了一个光滑坚硬的东西。
红锦心头一紧,伸手把那个东西拽出来。
看清楚的瞬间,红锦不由得愣了一下。
这不是海燃留在酒吧一楼大厅的公文包吗?
为什么会在汽车后座底下?
就在“海调查”和“约瑟芬”的区域被搜查得如火如荼的时候,独自一个人跑到“红医生房间”里的怀特警|官却是一脸的悠然自得。
本来红医生的房间没有多大,但架不住东西多。
无论是作为已婚女性的零碎小玩意儿,还是作为全科医生的专业相关,整个房间里能塞的地方基本都塞满了。
不过红医生显然也是非常估计生活品质的人,即便整个房间被塞得满满当当,却介于合理的规划布置,一点没有拥挤压迫的感觉。
不同于其他玩家一进现场就着手搜证,第一个到达搜证区域的怀特警|官显然没有把自己的责任放在第一位。
只不过扫视了一圈房间各处,怀特警|官的目光就被门后靠墙的酒柜给吸引了。
站在酒柜前,怀特警|官不由得砸了砸嘴。
红医生收藏的酒类不少,虽然基本没什么高大上的着名品牌,但看产地和年份还是有不少好酒的。
怀特警|官犹豫了一下,四下看了看,摆出一脸严肃正经的神情打开了酒柜。
不是要搜证吗?
那不得把所有地方都过一遍嘛!
一边在心里偷乐着,怀特警|官一边仔仔细细地查看起来。
除了正常尺寸的红酒之外,酒柜里最上面一排还整整齐齐摆放着很多迷你版的各类烈酒。
什么伏特加、白兰地、龙舌兰……应有尽有,让人忍不住眼花缭乱起来。
怀特警|官咽了口口水。
在搜证时间喝酒显然是不现实的,但不妨碍自己“之后”抽空儿研究。
到时候就算喝不惯还可以挂到寄卖店换点儿零花钱不是?
怀揣着鬼鬼祟祟的兴奋,怀特警|官伸手捡了几瓶看上去比较贵重的迷你版酒瓶揣进了自己兜里。
就在怀特警|官喜滋滋地享受着偷窃的乐趣时,下面一排的酒架不期然地被他的毛手毛脚撞了一下。
一张原本裹挟在酒瓶上的纸悄然松动开来,顺着倾斜放置的酒瓶滑落到了酒架下面。
怀特警|官光顾踮着脚尖在最上面一排的迷你版酒瓶中疯狂扫货。
当余光里扫见那片掉落的纸张时,也不过当成了是某瓶酒的酒标松动脱落了而已,完全没有放在心上,更没想起来去把它捡起来。
终于在酒柜不断地晃动下,那张滑脱的纸顺着柜子缝隙掉进了酒柜与墙壁夹缝的黑暗中。
就在怀特警|官干劲儿满满地扫荡红医生的酒柜时,破风正站在怀特警|官的办公室里四下环顾,寻找合适下手搜查的地方。
之所以说是在寻找合适的地方下手,是因为在进入到四发剧本杀之前,破风就跟红锦先行做了预判,并商定了如何最小化对海燃后续搜证的影响。
虽然海燃和另一个叫做辰星的学员玩家是上线后,才知道这次的剧本杀会跟什么人同行,但红锦和破风可是早就知道了。
为此红锦和破风在进入体验舱前专门抽时间短暂地碰了个头。
两人一致认为需要在选择搜证区域时,把两个陌生玩家的所属区域留给海燃——
毕竟自己之所以上线的主要目的,是为了弥补三发剧本杀的损失人数,其次才是反监督所谓的美方技术人员。
从头到尾,真正要完成测试的人是海燃和其他几人。
虽然这种行为某种程度上也算是放水,就海燃的脾气若是给她知道了恐怕也落不下好。
但毕竟这次剧本杀里还有两个有备而来的“外人”,在不违反测试规则的前提下,任何有利于己方的安排都不算多余。
而这也是眼下破风站在怀特警|官办公室里的理由。
破风清楚,在犹大镇的案子里,怀特警|官不会是凶手。
不过,这并不能代表怀特警|官就是干净的。
事实上,这人怕是不比真正的凶手干净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