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丰臣卖力的盛邀下,满月硬着头皮喝了杯酒。
好些年没有人敢这么逼迫她,如果不是白虞在旁边坐着,她保证这酒瓶直接给丰臣开瓢。
“清欢妹妹来念书的,还是庆大,入学手续办的怎么样,有没有需要姐夫帮忙的。”
丰臣表现得很殷切,急切的需要一个舞台在满月面前展示一番。
她手肘撑着餐桌支着下颔,戴戒指的手放在碗具边,食指微弯一下下点着桌面,眼中虽然有淡薄的笑但更多的还是冷漠和审视。
话音里透着冷和兴致缺缺。
“谢谢姐夫,一切已经办妥。”
果然,丰臣脸上闪过失望,感叹少了个表现,甚至能够拉近两人关系的机会。
“想不到姑父还有这些人脉,我一直以为您专精的是周旋于各个美色间。”
白寒嵩张嘴就呛毫不留情。
讲真,他已经忍了丰臣许久。
丰臣和白虞间的感情好不好,白寒嵩还是略知一二,有时候丰骅会打电话联系他,告知别墅情况。
有几次丰臣在家里打白虞都是丰骅通知的,白寒嵩赶去想为白虞撑腰,讨公道但白虞每每都会找各种理由和借口。
久而久之,白寒嵩与丰臣之间的关系可以用很恶劣来形容。
丰臣不为所动,靠着椅背,捡过手机看了眼放在没人的左侧,这才把目光移过来。
“寒嵩,今天给你小姑接风,你怎么还是这一幅谁都不爱搭理,见谁都不给好脸色的模样。作为姑父,我也挺好奇,到底是哪里做的不好惹你这般不高兴。”
“有些事你我心知肚明,讲出来难堪的是你。大姑嫁去丰家,我们白家忍气吞声不代表怕事。姑父,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有些事,有些心思还是收敛着的好。”
白岩拿着筷子在夹花生米,忽的接受到满月的眼神。
把筷子一扔,拉着白寒嵩的衣袖,“哥,你喝醉了吧,要不要我陪你去洗手间。”
“你少插嘴!”
白寒嵩甩开白岩的手,端着酒杯又灌了口。
白虞在打量满月的表情,又看过丰臣不怎么愉悦的脸,有些心慌的开口,“寒嵩,你少喝点,给清欢接风你怎么又喝多了。我看大家吃的差不多,那就买单了。”
服务员去买单,可回来的却是万物生的经理。
“我们老板说了,白清欢小姐光临所有消费免单。”
满月第一个反应,这店司南的?
想不到司南现在办事可以啊,让她今晚贼有面子。
白寒嵩放下酒杯侧身,一双眼犀利,“你们老板是谁?”
经理俯身,慢慢道,“我们老板,花爷。”
花胤,是万物生的老板。
这店,其实光顾得最多的是商羡年。
他身体差,用餐很讲究,这儿的厨师还是从商家老宅挖过来的。
丰臣再次惊愕的目光落满月脸上。
“妹妹还认识花爷?”
“……司南的朋友,没有很熟。”
丰臣眉头一蹙,“司家,那位二少爷?”
司家的名声抵不过花家,商家,元家,胥家,但司北声名在外,也是帝都年轻一辈权贵少爷中的翘楚。
满月拿笑容回应了下,捞过手机起身,脸上一派淡定自若的去扶白虞。
“麻烦代我向花爷说声谢谢。”
“白小姐您言重,花爷还交代,以后若晚上冷白小姐想吃什么宵夜直接联系万物生,我们自会准备了送来。”
满月怔了下,点头,笑盈盈的看着白虞。
“看着脸有点红,喝了几杯醉了吧,我送你回去。”
白虞见她就高兴顺势搂着她,“今晚就在我那儿住下,明天我陪你出门去添置上学要用的东西。”
“不行!”
当事人还没回答呢,白寒嵩就替她否决。
一个冷眼睨过来夹着重重的警告。
白寒嵩视若无睹,自顾自的看着白虞解释,“姑姑,我跟她有些事要讲,请您理解。”
“那行,反正以后有的是时间,压着脾气跟寒嵩好好谈。”
她点了下头,随经理带领一行人从包厢出来,正巧对面包厢门是开着的,门敞得不大,刚好容得下花胤一个人。
他双手抄在口袋,永远都是那副温润尔雅的笑容。
见满月同白虞出来,熟络得连名字都省略。
“我就不送,下次再聚。”
满月点头回应,余光掠过包厢内,看不见的别的,只能看到椅子把手上那只修长好看的手。
然后回头,走了两步。
“外面冷,叫他早些滚回去。”
这话声音还不小,明显就是说个商羡年听得。
丰臣走在最后,原本想与花胤套一番近乎,谁知花胤眼神都懒得给,直接转身带上门。
丰臣吃瘪,盯着包厢看了会儿,再看最前头的满月。
他是真没想到这个白清欢刚到帝都,人脉会这么广,帝都四大家族之一的花家都这么熟悉,加上一个司家,刚刚包厢里除了花胤似乎还有别人。
而花家素来与商家那位小祖宗最为交好,难道刚刚包厢里没露面那个人就是那位小祖宗?
这想法,让丰臣后背一阵冷寒。
虽说这商家老幺身子弱,看着活不过三十的模样,但却是最得宠,心思最晦涩难测的一个。
白清欢,长得的确是万里挑一的美。
难不成是有什么……
嗡嗡嗡——
丰臣一怔回神拿出手机,看了眼号码接通。
***
半刻钟后,经理上楼说了两句就离开。
花胤撑着餐桌把汤匙放下,慢悠悠的看过来,似笑非笑,“你说要来万物生吃东西,可来了这么久就喝了两口汤。现在满月走了,你还坐着不动?”
话音刚落,商羡年起身,看了眼窗外。
“去招几个做宵夜好的厨子准备着。”
“你就这么笃定满月一定叫我这儿的外卖,我店离紫荆公寓科远得很。”
“她一身懒骨,能不出门绝不出门,最主要——”
她穷。
自两人认识之初,满月给他的印象就是穷。
夏天就两套衣服和一双板鞋换来换去,东西就裹着那身黑色男式旧外套,棉裤,老人棉鞋过一个冬。
而他给她买过不少东西,自是珍贵又漂亮但她偏偏瞧不上。
其实,以商羡年极度变态的审美要求,不应该瞧得上满月才是。可他从不否认,几乎是第一眼看见那双橄榄绿的眸子就深陷其中不能自拔。
商家惯养着的小祖宗对一个来路不明,穷得叮当响的女人一见钟情,痴心不改多年。
图什么呢?
许是图人那张漂亮惊世的脸。
又或许,商二爷就是馋人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