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家,什么白家,不曾听闻帝都里有过什么了不起的白家。
元世德心里这么想着,目光飘过去看同样沉默寡言的胥鹤鸣。只可惜他未得到胥鹤鸣什么回应。
转过头再次看着眼前这个花样年华,绝美无双,冷艳十足的十八岁模样少女的满月。
白清欢这个名字最近在元家听得不少。
早前是从元里在庆大同白清欢闹矛盾听说,随后又是元明蕊在白清欢那儿受委屈,可还未等元家做出反应动作花胤已经上门替白清欢斡旋。
听说是花胤的表妹,随后商羡年隔山打牛给了次警告,事情就不了了之。
但未听说,白清欢与商羡年……
元世德疑惑的目光在满月和商羡年身上来回。
没看出个所以然,但眼下事情是要解决的。
轻咳声,口吻在此刻要客气很多,一张老脸豁出去的打算,询问者,“那,依白小姐的意思这件事,你觉得多少钱才能摆平。”
呵——
多少钱能够摆平?
还真是权贵人家惯用的术语。
秋水眸里,不自觉闪过一丝阴辣,须臾。掀起眼帘,轻挽唇角,冰冷的目光看去不经意的反问,“你觉得这件事,元家能够出多少钱?”
“这……”
“500万。”
此话一出,元世德猛的回头,寒着脸瞪着开口的胥鹤鸣。
三个数字加一个字就让气氛沉默下去。
商羡年漫不经心的勾唇,细白修长的指腹压着胭脂色的唇轻轻咳着。
真的有点意思,胥家的壕性还真是从不让人失望。
秀眉拧了拧,她看向在咳嗽的商羡年,水色的秋水眸里夹着些担忧,“不把门带上做什么,没听见他咳嗽咳得这么厉害!”
商猛:……
得,他家老板咳嗽是他责任没带上门。
被猝不及防塞了一嘴狗粮的商猛跑去关门,满脸都写着:我根本不知做错什么委屈样儿。
“白小姐以为如何,我胥家出500万平了这件事。”胥鹤鸣要比元世德硬气得多。
四十多的年纪,却依旧有一副中年男人风姿的俊颜。
戴着一副无框眼镜,不苟言笑,身穿高定西装,有着很多少女幻想中霸道总裁又成熟英姿的幻想。
而且这人……
满月嗅了嗅,从胥鹤鸣身上能够闻到的只有无法满足对权欲的企图心。
胥鹤鸣身旁的胥言信,度量的目光移过来。
他很期待满月怎么处理眼下这件事,会是她一贯的桀骜不羁还是点到即止。
“嗤—”
摇摇头,她绝艳的小脸上露出一抹耐人寻味的神色,“胥先生十分阔绰,出手便是500万。这笔数目不小,我若是不收总觉得有点吃亏不是?”
这话的意思,像是满月答应用500万了解这件事。
助理送过来支票本,胥鹤鸣也说到做到,500完金额加他的签名写好了便递过来。
伸手去接,可她刚要碰到支票时手腕忽然一转,指着后方还在沙发里的胥言毅问了句,“我能去问他一个问题吗。”
胥鹤鸣脸上闪过一丝冷戾,因为他刚才递过去的支票掉地上了。
少顷,冷辣的目光才追过去,问道,“你想跟言毅说什么?”
脚步温吞散漫,绝艳的脸上蕴着一抹高深莫测的冷笑,锋利的目光盯着椅子里的胥言毅。
倏地,挽唇一笑,轻言细语的口吻,“想问他,500万买他一只手可划算?”
“你!”
胥鹤鸣勃然大怒的转身,那边满月已经停在胥言毅面前,手中不知几时拿着一只签字笔。
“啊!”
快准狠!
签字笔的笔尖戳破胥鹤鸣掌心,直接扎在办公桌上。
“你,你竟敢出尔反尔!”
胥鹤鸣怒吼一声,登时胥家的保镖围过来。
商猛和佐三同时迈步,佐三还在通话,“进来,全部进来!”
片刻时间,警局里就一片乱。
而门外涌进来好多人,佐三的人同商锐刚带来商家保镖。
那张胥鹤鸣给出的支票被各种脚步踩在脚底,就像踩着胥家的颜面一般。
胥言毅一直在疼得嗷嗷叫,但是右手被扎在书桌上不敢乱动,可他气愤之极抬脚想踹满月。
“你敢动手!”
商猛下一脚踢在他膝盖,狠狠的扣着胥言毅脖颈。
“商二爷,你这是做什么!”胥鹤鸣扭头看来,眼中眸色发凶发狠。
商锐贴上来,把一件外套给他拢上。
咳了两声,商羡年慢慢的掀起眼帘,润着水色浮冰的桃花眼华光灼灼,冷白皮上一片冰冷默然看着矜贵得高不可攀,可他利箭一般的眸色穿破灯晕聚焦在满月一人身上。
胭脂色的唇瓣边,摘取了一抹只予满月多情温柔的浅笑,“很简单,我未婚妻若是不高兴谁都别想高兴。我家侄子被欺负,可是区区5000万就能了事的?”
WTF!
白岩在一旁真真被二爷这话圈了粉!
原来她家姑姑找了个这么牛皮的未婚夫,原来这长得跟妖孽似的姑父这么A!
他收回刚才的话:这人绝不是弱不禁风,看着随时都要挂掉的病秧子。
这位姑父,是个狼人啊,比狠人还狠一点!
“胥叔叔,我加500万,要胥言毅一只手如何?当然,以我们商家与胥家的关系,我也可以给您一张空白支票,您觉得多少钱能买胥言毅一只手?嗯?”
和颜悦色,轻言细语,低沉沙哑,缱绻钩子般的音色,加上他妖媚骨相上瑰丽绝艳惑人的浅笑。
哪儿是在威胁人,简直就是在撩人啊。
胥鹤鸣黑着脸冷嗤一声,“商二爷,好大的口气!”
“当然,你对他的话有什么疑问吗?”
身后听的满月慢悠悠补了句,狠辣的眼风裹着冷眼霸道盯着胥鹤鸣。
推开一个胥家保镖,她信步闲庭的来到商羡年身边,朝他看了眼转身,接着道,“我能保证他说的每一个字都可以兑现。当然,胥家在帝都是个了不得的角色,四大家族底蕴自然不同凡响,所以今日这几个瘪三伤了我家侄子还敢恶人先告状。你们若不是看在商羡年份上,想必这案子已经被定下来,我侄子会含冤入狱。”
“可世上哪儿有这么简单的事儿,500万就想让一个人平白坐牢数年或者几十年?就凭你们胥,元两家权势够硬吗。那么抱歉,老子我不吃这一套,在我看来他们怎么打得我侄子,我就要怎么讨回去。500万价格你们定的我接受,所以这件事钱我不要反而给你们500万。白岩挨了多少拳头我白家就要打回去,直到我高兴为止!”
白清欢这个人啊,还真是……
胥言信垂头兀自发笑,之前只是以为这女人性子冷傲矜骄。毕竟,老天爷赏了她一张足够资本摆谱的脸,后来又觉得这女人一身神秘和流里流气,跟个土匪似的人狠话不多。
但实际是个聪颖,会算计,知进退的。
但想不到,这女人路子野起来,还真是又飒又A让人着迷啊。
“不知白小姐所谓的高兴是指什么?”
满月努努嘴,示意了下被商猛掐着脖颈没松手的胥言毅,笑的漂亮极了,“呐,就这样见血就行,让他知道哪只手打了人就得付出代价。”
苏鹤鸣黑着脸冷哼一声,侧目,“还不带人去医院做什么,在这儿等死吗!”
胥家的保镖可委屈了,他们也想了啊,只是商猛似乎没放手的打算。而他们又没得到胥鹤鸣的授意,不敢强行动手带人。
“这么点血,还能死了不成?胥先生护子心切我理解,那么同样的如果是别人的孩子是不是就活该了!”
这时,满月还得理不饶人的补了句。
“你到底想要怎么样!”胥鹤鸣的耐心被满月耗没了,握着拳头大吼一声。
“我不想怎么样,事情没解决完,一个都不能走!”满月回呛回去,一脸的霸道决绝。
其实只是个小事情,小辈间的互殴打闹她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胥,元两家的态度极其嚣张跋扈。
前有元明蕊在停车场出言不逊,后有元世德对白虞和白岩咄咄相逼,最后是钱财压人一身贵气模样不把人放在眼里的胥鹤鸣。
白家虽不在帝都发家,但也容不得任何人这般看轻!
“一个都不能走?”
胥鹤鸣冷冷的重复一遍,环视过警局里的人,往前迈一步,“你觉得这些乌合之众能拦住我胥家?”
“你可以试试。”她微微一笑,眸子慢慢收在一起,掀起眼帘的一瞬阴沉嗜血,“倘若我白清欢今日让你胥家任何一个走出这个门口,明日我就吃掉你整个胥家。狗屎一样的四大家族在我面前,我保证一脚踩平!”
……
噗嗤。
身后,飘来一道懒懒却好听的笑声。
不用怀疑,这时候敢有这种举动的除了商羡年不会有别人。
他往前一步揽着满月,挺直的背脊微微弯曲,贴在耳边低语,但眼色却如恶鬼扫过眼前的人。
“卿儿,你这样……会吓着他们的。”
是,满月刚才的话的确把有些人吓到了。
帝都四大家族,金字塔顶端的人,从她嘴里念出却跟狗屎一样怎么可能不吓人。可更让人震惊的还是后半句话。
白清欢,居然想要吃掉胥家!!!
“我这表妹,就是比较喜欢开玩笑。”
花胤不知几时到的,现在才推门进来。看这身装扮是刚从家里出来,裹着厚实的羽绒服风尘仆仆的模样。
商羡年有丝丝疑惑的朝他看了眼,目光在掠过旁边一直没怎么插嘴的胥言信。
其实,满月今晚要做什么他都不会阻止。反正胥,元两家从未放在眼里。想着是依着满月性子奉陪到底,不成想胥言信请了救兵来。
“好久不见,胥叔叔。”
胥鹤鸣难看的脸色收了收,敷衍了下,“花三爷也来了。”
花胤笑盈盈,温文儒雅一身的矜贵。
环视一圈,笑道,“听说我这表妹同二爷来了警局,怕有什么事就来看看。事情在路上我听说了,其实说来大家都相熟抬头不见低头见,有些事不妨点到为止。表妹的心情我理解,见侄子受了委屈心里难免不痛快,不过听说始作俑者另有其人……”
话音一落,门外就传来脚步和说话声。
任萱萱的父亲,任疆陪着来的。至于张家是张权和汤海霞夫妻一起陪着来的。
任家和张家,自然是任家在帝都名头稍大些,所以听说要带任萱萱来做调查时,任疆还分不情况的发了一顿脾气!
心里头还想着谁这么了不起,敢让他女儿来警局配合调查。
哪儿知,一进警局就吓傻了。
警局的陈副局长也是现在才赶来,一进门还未张口就嗅到股剑拔弩张的味道。
现在在这警局里的,哪个不是权贵爷,得罪哪一家都不好过。
事情闹成这幅样子,以满月的咄咄相逼和商家二爷的护短,若不是找不出个背锅的人这事只怕难了。
虽说元世德不受元家待见,素日里在元老爷子那儿耳闻目染得不少,这脑袋也算得上灵光。
陈副局长都没寒暄完,元世德就开了口抢占先机,“陈副局长,今晚这件事全是这个女学生造成,给我们几家闹出这么大误会,我觉得这件事应该由她全部承担!”
元世德直接指向才进门没多久的任萱萱,任疆脸色顿时僵住,看了一圈也不知该找谁说说情。
“二叔,这件事怎么会是萱萱的责任,她不过……”
元世德黑着脸一巴掌甩过去,瞪着元里一脸要吃人的模样,喝叱着,“你懂什么,不是她的责任是谁,你的吗!”
元里捂着脸,被这一巴掌扇清醒了。
只聪明了一刻,就指着张家两姐妹,“二叔明明是她们的责任,这两个我们都不认识跑来给萱萱庆生惹出这么多事,就是她们的责任。”
“谁的责任,你把舌头捋直了在说话!”
冷不丁的满月出声,对着张纤纤招手,“站那儿做什么过来,你慢慢告诉我今晚在酒吧是谁逼迫你去的,又是谁逼迫你喝酒,下跪,更是谁嘴巴下贱的把你跟我一起辱骂。”
这一阵,在场的人总算看清怎么回事了。
满月不仅是要给白岩讨公道,她还要当着这些人,确切的说是当着张家人的面儿给张纤纤撑腰的。
张纤纤朝满月看了眼,又看了眼自己的母亲。
忽然的没忍住就红了眼眶,捏紧了手指慢慢走向满月。
她们俩回了张家以后都心知事情闹大恐怕难以收场,张纤纤一直想告诉母亲汤海霞但张艾艾一直阻止她。
为此,张纤纤心里很是内疚,觉得是她连累了出来打抱不平的白岩。
她一直优思难安,直到警察上门要求他们姐妹配合调查事情才被捅破。一路过来,车里的气氛都很压抑,明明是张艾艾逼迫着她出门,在来警局的路上汤海霞却一直在责备她。
反倒是张艾艾跟着没事儿人一样还在玩游戏。
张纤纤心里有极大的委屈不知该跟谁讲,可没想到在警局见到满月。
说实话,见到满月那一刻。
张纤纤心里也是很踏实和庆幸的。
“哭什么。”满月睨她眼,稍稍给了个好脸色,“有什么委屈尽管说,今晚在这儿我替你做主。不管是谁把你欺负了,不赔偿点代价这件事休息了事!”
陈副局长在一旁察言观色了会儿,也从王姓队长那儿听说了事情。
“还不把视频在放出来看看。”
王姓警察连连点头,在众目睽睽之下把晚上酒吧的视频又放了遍。
视频里对话虽然听不清,可任萱萱把张牙舞爪,咄咄逼人,颐指气使的模样看得可是非常清楚。
而且视频里,任萱萱喝了酒磕了药,仗着元里在欺负人后窝在元里怀里,两个小年轻奔放浪荡的样子可是看得一清二楚。
就差出门直接找宾馆上床了。
任疆看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侧身就给任萱萱一巴掌,“你,你这个孽障,畜生,任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花胤与商羡年默不作声的对视眼后,花胤又朝胥言信睇了个眼神。
胥小公子冷冷一笑,指着捂着脸嘤嘤哭泣的任萱萱,“就是她,站着干什么!”
胥家的保镖一涌而上,两个人拦着任疆,一个人托着任萱萱直接摔地上。
在胥言信眼神示意下,保镖摁着任萱萱的手一脚直接踩在手腕处。
“啊!”
“你们干什么!”
元里气得跳脚,看见自己的女人被打这口气怎么咽得下。
怒火中烧间,面色狰狞的指着满月,“都是你,都是你这个贱人害了萱……”
“元少爷,您当着我家二爷的面儿骂我们商家二少奶奶,只怕……不合适吧!”商猛已经松开胥言毅,转身按着元里的头一个爆摔撞在办公桌上。
这一下,摔得整个房间都回荡着那一声巨响!
元世德心脏一下提到嗓子口,目光频频往商羡年这边看,“二爷,二爷请你看在我们两家的关系还请手下留情。”
警局里一时间吵闹不休。
有个嚎叫着的元里,有个嘤嘤哭泣的任萱萱,还有个在一旁吓坏的张艾艾,还有个刚刚被满月戳穿手掌的胥言毅。
对于元世德的求情,满月冷眼带过,揽着张纤纤来到张艾艾面前,桀骜的下巴一扬。
“是她吧,逼迫你去酒吧,平日在张家对你颐指气使摆谱的姐姐,张艾艾?”
张艾艾心虚的往后退,瞅着她惊恐样儿张纤纤刚点头,满月就一脚踢过去。
踢的张艾艾肚子,她的一脚张艾艾肯定遭不住,捂着肚子惨叫着蹲地上。
敛下眸子,她冷哼一声,“不好意思,张纤纤是我朋友,就算我罩不住还有个商羡年罩她。你们张家若是识相,以后张纤纤这张家三小姐的身份就定了。在出现张艾艾这种事,张家的现场或许就跟现在的任家一样。”
汤海霞看着眼前这个漂亮,桀骜的姑娘,十分隐晦的目光在扫过张纤纤。
“你是谁,这是我们张家的事不需要你插手。”
“不用管我是谁。张夫人,作为张纤纤的生母,我觉得你应该承担起一个母亲的责任,保护自己女儿不被欺负,而不是像个懦夫任由任何人在张纤纤头上作威作福。当然,你若不愿意管我很乐意把她当做亲姐妹,照顾她这一生。”
“这位小姐……”
满月抬手打断汤海霞的话,回了个捉摸不透的冷笑,“不用跟我说别的,你们张家的事……我还是略知一二。张夫人您想要平安度日,就记住我的话,否则——”
后面的话她也没继续说,有些事点到为止即可。
何况,有些秘密。
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她的目的也达到了,施压给胥,元两家。在借这两家急于撇清关系的想法,全部施压给任家。
当然,元里这个小王八蛋这么保任萱萱在她意料之外。
因此胥,元两家因此生出嫌隙她也乐见其成。这两家,狗咬狗越厉害,对商羡年就越有好处。
只要商羡年吞掉胥,元两家,势力更上一层楼才能有自保能力。倘若Hell有一日真的对他动手,商羡年才有一较高下的抗衡力。
这个腐朽糜烂的世界,谁生谁死她都不在意,只要商羡年平安顺遂的活着。
事情办得差不多,余下给甜枣的事儿就交给商羡年了。
一个眼神递过去,心思玲珑的商二爷会意。
开口前,象征性的咳了两声,慵懒恣意漫不经心的开了口,“胥叔叔与元世伯以为这样的结果可满意。始作俑者是这位任家千金,搔首弄姿,仗势欺人闹出了几家之间的误会。冤有头债有主,自然得有个人出来承担一切。”
“自然,自然。二爷说的是,要是这个贱人蛊惑我们家两个不长脑子的东西,也不至于跟白小姐侄子生出误会。”元世德连连当头,巴不得这样处理。
商羡年满意的点点头,目光在移向面色就没好过的胥鹤鸣。
兀自笑了下,目光还算客气。
薄唇微启,问了句,“胥叔叔,似乎不太赞同我的提议?”
“哪里有不满意。”胥言信接过话茬,笑道,“我爸爸只不过身体有些不适。任萱萱是个祸害,既然已经找到祸害点事情自然到此为止。”
“任先生,有什么异议吗。”
任疆早就吓得六神无主,从看过视频后。不说是满月针对,显而易见这件事酒吧斗殴事件本就由任萱萱挑起,欺负张家姐妹,仗着元里在这儿更是先对白岩动手。
“任先生,有异议吗。”胥言信又问了遍,声线明显比刚才更冷沉。
任疆面若死灰的摇头,心里明天,这锅任家是背定了。
“没,没,没有,没有异议。”
微微一笑,胥言信满意点头,懒懒吐出几个字,“如此,甚好。”
然后目光一转,远远的给了满月一个暧昧的眼神。
秀眉一蹙,她嫌恶的表情闪过。
那一刻,居然闻到了令人作呕的情欲味?
心中厌烦骤加。
“羡年,我困了,咱们回去吧。”
她漫步而来,脸上扬着明媚动人的笑,乖巧的窝在他怀里,“明天,我还要上课呢。”
商羡年圈着她,好看的指尖捋着她耳边的碎发,啄了口眉心。
“商锐,留下把事情处理干净。”
“是,二爷。”
满月咯咯笑着,拉下商羡年的手,从他怀里探出小脑袋,“佐三,送我姐回去。对了姐夫,你侄女丰蒹葭……”
丰臣腿肚子一软,下意识的去看白虞。
刚刚丰蒹葭没来丰臣还在庆幸,哪儿知道是满月刻意为之。
主要是她还念着白虞在丰家,若真的撕破脸皮是白虞不好为人处事,否则怎么会放过她。
“一家人,让她明天去丰家,向我姐姐磕头请茶道歉。”
一听这话,丰臣如获重释,连连点头,“白小姐请放心,这件事一定办到。”
“姐,今晚辛苦了,回去休息吧。”
商羡年搂着她转身,冲着白虞微微点头,慵懒的叫了声姐。
白虞微微笑着,看着两人十分欣慰,“劳二爷多看着些月儿,她这性子啊只怕也就除了爸爸和二爷,没人看得住了。”
白岩也凑到白虞身边,笑呵呵的挠着脑袋,“姑父,今晚的事谢谢您。”
“一家人不必客套。”
啧,一家人。
满月在心里腹诽了下,迈步准备走,“纤纤,坐花胤的车回去吧。”
花胤已经推门,尔雅的笑着非常绅士有礼,“请,张小姐。”
张纤纤看了眼汤海霞,心里一横过来,害羞的点了点头,“谢,谢谢。”
**
事情,闹了两三个小时终于落幕。
回紫荆公寓的路上,满月靠在商羡年肩头,闭着眼在吃糖。
在警局发生的事她又在脑子里仔仔细细过了遍,拉起商羡年的手,打开眼帘借着窗外的光晕细细打量。
“接下来,你觉得怎么做合适?”
“无所谓,只要你高兴便可以。”
“商羡年。”
“嗯?”
仰起头来,她带着笑意的眸子仔仔细细的描绘着这张美人骨相。
秋水眸里,深沉的算计一闪而过。
“卖元家一个面子如何?”
“什么意思?”
他垂眸,探究着满月眼底藏着的算计。
忽然心中一动,抬手过来捏着下巴微微抬起,俯身啄着红唇。
“卿儿,胃口可不小,想吞了胥家?”
唇瓣轻挽,她双臂缠上去,挂在他脖颈主动献吻,“在我看来,元家做为四大家族名不副实,还不如司北来的城府够深。但胥家不同,特别是胥言信的父亲,闻着他的味儿我就知道是只难对付的老狐狸。今日我伤了胥言毅,胥鹤鸣绝对会心存嫉恨等着报复。”
“嗯,这是自然。胥鹤鸣如今是胥家的主事者,这口气自然咽不下去。”
满月忽然咬他口,秋水眸里闪着些兴奋,“这时,你不若卖元家一个人情。之前因为跟我的矛盾,胥言信趁机去踩了脚,还有花胤压着。如果你这时候伸出援手,岂不是雪中送炭。不管元家存在什么心思,你这时捞元家一把不管是好意还是算计,胥鹤鸣都不太舒服。”
“当然,紧凭一个任萱萱,不足以让胥,元两家关系彻底闹僵。”
“卿儿。”
他环紧了满月的细腰,眷恋的吻着红唇,攫住她因为算计而兴奋的眸子。
“胥家,元家总归来讲是百年大家族,你想要我吞掉他们可有想过这件事的难处?”
“不怕,有我在。我保证让你吞掉这两家壮大你的势力,何况还有花胤同你坚不可摧的关系,最后你在扶持一个司家,有他们俩做你的左膀右臂。羡年,你会是最后立在青云之巅上的那个。”
青云之巅的那个?
不得不说,满月这个野心太大了。
但很巧的是,满月想的跟他想的如出一辙。
四大家族终有一日会被他吞掉,而能够留在他身边的只有花胤,和扶持上位的司家。
最厉害的猎人可不是只会在自家打猎,别人家的猎物其实他也觊觎了很久。
**
警局外,又一辆离开的豪车。
一上车,胥鹤鸣就点燃一支雪茄,靠着椅垫疲惫的捻着眼窝。
“言信,今晚的事不打算解释下吗。”
“解释什么?”
胥言信敛着眸子朝旁边看了眼收回,慢慢的剥着糖纸。
这个糖,跟商羡年送给满月的牛轧糖一样。
这糖是商羡年五叔,商霁甜品店手工做的。
他看过满月经常吃,心里好奇也想试一试。想着太甜应该不喜欢的,但商霁做的口味恰到好处,没有甜到腻人还满口的干果香。
“因为一个胥言毅,让胥,商两家的关系变得恶劣划算吗?胥言毅什么货色您比我清楚,整日在外除了泡女人,打架斗殴还会做什么?还不如我养的那条狗,能帮着看家,我回去时还会摇着尾巴来讨好。”
降下车窗,糖纸从窗户扔出去,同时灌进来一股沁骨的凉风。
他那双算计的凤眼盈着深究不透的城府。
“爸爸,您不觉得白清欢这个女人很有意思吗?又飒又野,还有股骨子里生出来的狠辣霸道劲儿。瞧瞧她的算计,帝都里有多少女人能够匹敌。别说女人,就是这些个权贵家里有多少男人都不及她九牛一毛。”
胥鹤鸣吸了口烟吐出来,眼帘打开一个缝隙,“言信,那可是商羡年的女人。”
“那又如何!”
看过来,他眼中还留着窗外的冷寒,淡淡一笑,“这世上,没有挖不到的墙角,也没有我得到不的女人。这种女人才有资格做我胥言信的太太!”
“商家,可不好‘吃’。”
“哈哈哈,的确。可不巧的是,我有足够的耐心,不管商家有多硬,我都会慢慢蚕食掉!”
胥鹤鸣沉吟一会儿,松开皱着的眉头问了句,“怎么喜欢吃糖了。”
“我喜欢的女人喜欢吃,所以想尝尝。”
“如此,那就好好蛰伏,等待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