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里长街的血清晰清洗了三天!!
这是有多少人的血累积堆叠的,那么其中又有多少血是满月的,当时的她在半条命都差点没了的情况下是怎么熬下来的?
像邺城的时候那样,拼着一口想要见他的心情拼命熬下来的吗?
“说起来……”韩人凤顿了顿,与身后的人对视眼,说道,“我看商二爷这身形与当初月丫头穿的那件白衬衫好像是一样的吧。说起来月丫头的性格也倔强,当时她一身的血和伤,我想留她在岽三省修养几日她硬是不愿意,找些干净衣服给她也不愿意。”
“那外套和衬衣都跟宝贝似得留着,执意的让我送她去帝都。”
商羡年紧握的拳头送了片刻,眉梢蕴着疑惑,问了句,“去帝都,不是回邺城?”
“不是,就是要去帝都还是去的机场,也没让我的人跟着。就用矿泉水简单清洗一番后去了机场。当然也没呆多久,二十来分钟就出来。当时她离车就十几米距离,实在撑不住晕倒了。”
说到这儿,韩爷满心无奈的摇摇头,“我算是拿这丫头没办法,这才联系了白爷把人送回邺城才作罢。“
沉吟着的商羡年眉色渐深,这拳头是松了又紧紧了又松。
满月做事从来都是有着目的和目标的,她不会作出些无用功来浪费时间。
“老幺。”花胤在一旁唤了声,也是猛的想起一件事,“我算了下时间,满月带着重伤来来机场是不是送你的?我记得那个时间好像是你刚好出国治疗的时候。”
花胤一提他一瞬就想起来了。
当初满月忽然从邺城消失,他找了几天没半点线索。是老太太来了电话伤心欲绝哭着求他回去没办法才离开的。在帝都住了小半月等国外那边的医生准备就绪他才决绝的出了国。
原来满月带着一身的伤冒死来帝都就是为了——
看他一眼?
这让人揪心的丫头,为什么做事总是这样。
“老幺别这么愁眉苦脸的,我看你真是上辈子拯救银河系,让你这贼难伺候的狗德行捡了这么个宝贝媳妇。”
说这话不过是想让商羡年不自觉沉重的心情放松些。
但好像这句话并没有什么用,反而让他原本就蹙着的眉头拧得更深。
“老幺。”花胤意味深长的拍拍他的肩,发现商羡年的肩僵硬的很厉害,整个身体和神经都是紧绷的。
“抱歉打扰下,听了半天原来只有我这时候才知道二爷的太太‘深藏不漏’?”
花家三个孩子感情一直很好,基本上情报是互通的都不隐瞒谁。
商羡年跟邺城一觉白清欢的事儿,花贤也听到不少的八卦,可没想到白清欢还藏了这么个能耐。
“这时候你就别添乱了,安安静静听吧。”花胤瞪他眼,眼里有没掩饰的嫌弃。
这都什么时候他还来凑热闹,不是没事找事吗。
花贤回瞪花胤一眼,模样有些些小委屈,“我就是好奇随口一问,看把你给愁得,二爷都没说话呢。”
说罢,小眼神往商羡年那边一瞅。
别说怎么看都夹着点暧昧。
而商羡年一时陷阱什么深层的思维里,好像说什么都有点充耳不闻。
“商二爷。”
韩人凤叫了他一句,将烟头掐掉,眯着满是皱眉的眼沉吟一阵。
“老白过世得不明不白,白家这个烂摊子由月丫头接手。还听说前段时间月丫头失踪了阵,白家差点因为这事儿分崩离析。不过好在,白家还是有几个能干大事的,但这次月丫头主动联系我,还以为是为了白家的事谁能想到托我办的事这么斯文。而且更没想到的是,这一切都是在为商二爷做嫁衣。”
“那些,全是韩老的人。”
“也别说谁的人,一切都是月丫头安排。这事要真要谢也谢不到我身上,我啊就是为我的年轻小朋友出点力。”
韩人凤是个看着大大咧咧,其实捉摸不透的人。
但有一点商羡年是很确定的,韩人凤很看好满月甚至是相当满意。
但不管怎么说,满月是靠韩人凤才能顺利帮他拿下总会长的位置,这个人情可不是一时半儿能够还清的。
“商二爷,月丫头帮你谋划到这份上,只希望你不要浪费她一番心意。”
话,点到为止。
有些事还是人家的家事,虽说是朋友也管不着。
何况,商家的二爷和白清欢都不是简单的角色。
“韩老,我……”
叩叩叩——
下一秒,满月推门进来,手里拽着几串烤串,笑盈盈的眸子环视圈。
“你们聊完没,反正按你们要求宵夜买回来了。外头下着雨这么冷,看我这一身给湿的你们要是不吃可对不起我这份心意。”
“吃,吃,能不吃吗。我大老远跑来饿的午饭都没吃,你也知道飞机上的餐也多难吃。”
韩老嘻嘻哈哈的说着,把佛珠往脖颈一挂赶忙接过外卖。
“你呢吃不吃?”
停在商羡年面前,她微微俯身,笑盈盈的模样跟六年前邺城那时一般乖巧。
“没什么胃口不吃了。”他脱了外套起身,拢着占了雨水的她。
“那就回去吧,我看你也累了。”说完扭头,俏皮的一眨眼,“老韩,今晚就不招呼你了。酒店什么的已经给你安排好,一会儿三儿就会来接你。我没钱,但我老公有钱啊,你们在帝都的所有开销有我们二爷买单。”
“对了老韩,帝都的妞不错,要不我给您老……”
吃宵夜的韩人凤一个狠辣的眼神丢来,嘴里蹦出两个字,“滚蛋!”
满月嘻嘻哈哈一笑,牵着商羡年就走了。
一众人忙了半宿才从河清海晏离开。
从楼里出来时,满月已经把串撸完了,手里拿着几根棍无聊的晃来晃去。
等车的功夫,她取下外套重新给商羡年拢上,然后顺势往他怀里一窝,踮着脚问了下他冰凉的唇。
“问到想问的满意了?”
他双眼里是零碎的寒意,就像漂浮在水面的寒冰碎片。
看着没什么危险,但一脚不慎踩进去可能就是要命的事。
“不满意,你什么都不告诉我,我能满意什么?”
“别啊,这算是我给你补的生日惊喜好吗。商会会长我不知道你乐不乐意,要是不乐意让花胤给你顶上完事。可但凡跟胥家沾边,能够威胁到你的我都不会坐视不管。之前胥言信在生意摆你一道我知道,元家不识抬举不要你的橄榄枝,反而在元里的的撺掇下接了胥言信的狗链子,你说这不是下贱吗。”
嗯,这话有点满月的味道。
特别是最后那句话,听着像骂人可总有她的俏皮。
商羡年笑了,伸手把她搂怀里旁若无人又是一口。
“对,元家一家子都下贱,不识抬举。”
望着他这样儿,满月长叹声,“你总算笑了。商羡年,你这不言不语,也不笑盯人的时候看着特别怕人,连我这么看了你也会觉得心肝发颤。”
“哦,还知道怕我真不错?还以为你也是不知天高地厚什么都不怕的。”
“是这么回事,但我就怕你生气,不高兴。”
两人聊着,车子就来了。
画家两兄弟在一旁当电灯泡还吹着春夜里的寒风。
忍不住就唠叨起来。
“二爷结婚后还真是变了个样而,以前除了老太太几时这么温柔的跟人说过话。”
花胤嫌弃一瞥,“你懂什么,这就是爱情的力量。话说大哥,你也老大不小还比老幺大个几岁,打算几时给我找个嫂子?”
“先关心你自己吧。”这一眼,花胤给的就更傲娇了。
“别说车来了,我快给冻成傻子了。事情先这样,有事明天再说。老幺,我们先走了,有事在联系。”
“好。”
花家兄弟先走一步,还留下个硬要做灯泡的司南。
“我们也走吧,我现在也有点饿了,要不找个地方吃汤锅去。今天下雨太冷了,比邺城冷上好几倍,一边吃一边暖和暖和?”
商羡年柔柔一笑,牵着她,“吃什么你定。”
“二爷,能不能也问问我意见啊,好歹我是满月半个娘家人。”司南屁颠屁颠的跟上去,一点也不觉得自己这灯泡晃人。
但商二爷觉得啊,临上车前还给了个冷冰冰的眼神。
车子在移动中,满月和司南热火朝天的在商量去哪儿吃汤锅,毕竟时间晚了很多店已经关门了。
商羡年这两天话一直都很少,但总是一门心思的看着满月。
他总在想满月究竟有多厉害,可总会出现一些事让他不断刷新三观。现在在他认知里,感觉就没有办不到的事。
“怎么又不说话了?”
两人争论半天,满月终于好心了一次,这次的宵夜让他做主。
“无事,只是忽然接这么个担子觉得压力挺大。”
“嘁,怕什么。你专心搞事业,有人敢给你整幺蛾子我就替你揍他,现在社会的人都惜命,没什么是揍一两次解决不了的。”
随着这话,他点点头,随后伸手过来宠溺的戳了戳她眉心。
“怎么就这么流氓了呢?”
“嘿,我流氓不流氓你还不知道?信不信晚上回去……”
原本商羡年是要沉脸的,可忽的汽车摇摆了下。
刘枫虽然平时看着文文弱弱就是个助理样儿,但能够在商羡年做事这么多年的人也不是简单人物。
“二爷有车跟着。”
满月一把抓着商羡年的手,轻轻揉了两下,“把你钱包给我。”
“钱包?”
商二爷很疑惑,但还是把钱包给她了。
满月往窗外瞅了眼,接过,从里面拿了张卡出来。
往前俯身拍拍驾驶位的椅子,“把车开到附近巷道去。”
“是,白小姐。”
这句白小姐可把商羡年脸色叫的难看。
都领证是他太太了还白小姐,这算什么!
刘枫的注意力没在这儿,按着满月说的拐进一个只能单行的巷道。车行了一半就让她叫停,按下窗户伸手出去接了些冰凉的雨滴。
另一只手夹着卡片熟练的在指尖翻滚着。
她冷寒的目光抬起,盯着墙面上挂着的老旧白炽灯漫不经心一勾唇。
一张嘴,白气就直往外冒。
“羡年,说实话这么多年你清楚我伸手吗。”
愣了下,商羡年回,“不清楚。”
“那你等会儿就睁大眼镜看清楚,这波人从我们出河清海晏就跟着。花胤没跟就跟的我们,而且在这么为妙的时刻不是胥鹤鸣心有不甘,就是元祥柏想搅乱这趟浑水,顺势借这事搞出点什么事来。”
“但不过很可惜,今晚我跟着你,或许该他们受点罪了。”
说起这种事司南最来劲儿,从前转过身来,“二爷你放心,满月这身上一般人都不是对手。”
“哼。”轻哼声,他余光瞪过去没给好脸色。
这几句话的功夫,前后巷道就堵着两辆车,并且很快的就从车里下来八九个拿着砍刀和棒球棍的男人。
“卿儿。”
他忧心忡忡的叫了声。
“没事,打架这一块你得对我有点信心。”
说完,安慰的拍拍他的手,推门下车了。
那些人就是来干这种事的,一句废话没有拿着手里的东西直接动手,半点反应力不给啊。
可是满月反应能力好,而且她身体轻巧,快速,卡片在她手里像半月刀似的。
迎面而来的几个人就在刹那时间统统被她撂倒。
而后方路口来的人已经快到车边,她一回身一脚踩在车上借墙壁做踏脚很快就滑到后面。
宛如一道影子,穿插在人群中。
卡片在她手里成了利器,切在肉上入木三分。
这么多的人啊,不到十分钟她全部解决,然后一脚踹到个穿大衣像头子的人,两下来着。
那人的手腕就被喇出血口子,血花花往外冒。
她狠狠的一脚压下,把那人的脸踩在地上,“我给你两个名字,不用回答给点反应就行。”
“你的老板,姓胥还是姓元?”
这个问题让他身体一抖,但还是没做回答。
但满月给闻出来了。
这背后的主子,姓胥。
“回去告诉你家老板,今日二爷在这儿我才留你们性命。不是因为我怕胥鹤鸣,只是因为我老公见不得这些腌臜事儿。但这种事可一不可在,而且今天这笔账我们会讨回来。”
“顺便友情提示,劝胥鹤鸣多带点保镖在身边,说不准哪日就遇上个什么事。”
“呵,见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