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餐很愉快,虽然发生了点‘小插曲’但没有影响整个用餐过程。当然有商二爷坐镇,这些个弱势群体也不敢有什么怨言。
晚餐临近尾声,满月收到条微信。是孟娴发的,非常客气友好的口吻告诉她票已经拿到,若是需要可以送来,或者等明天直接在国剧院见面。
放下手机张嘴接下商羡年喂过来的蔬菜,问,“你明天有时间吧,国剧院的表演。”
“我来接你?”
“我下午没课,而且越好跟司南还有花胤说选拔队员的事儿,不若我们在公司旁咖啡厅等你?”
商羡年没反驳,又夹了片蔬菜过来。
“你跟孟娴很熟?”
“没有,就上次在停车场偶遇,这次又在日料店偶遇全都是缘分使然。人小姑娘非常热情友好,我也不好一直驳了人情面不是?”
她也夹了片刚烫好的肉喂给商羡年,笑的眉眼弯弯,让人一点都凶狠不起来。
两人聊着,手机又震动了下。
嚼着一嘴的菜捞过,顺势喝了半杯椰奶才打开。
还是孟娴发的,不过内容听让她惊讶。
孟娴:不好意思白小姐,嘉木的哥哥要了您的微信号说有些事想跟您谈。很抱歉,没有经过您允许就给了。
满月:没事。
点开新添加人,果然有个人申请添加她。
唇角一弯,点了确认。
尔后也就两三秒的时间,狄利衡的微信号发来了信息。
不过不是信息而是一张照片。
弯曲的唇角凝住,垂下的眼睑生了邪佞的杀意。
狄利衡发来的照片就是这儿的停车场,很挑衅的是,拍这照片时正是她跟商羡年在车里‘一决高下‘的时候。
默了会儿,回复信息。
满月:狄先生很有趣,不知这照片是什么意思。
狄利衡:白小姐不要误会,只不过是‘礼尚往来’,昨天张纤纤的事承蒙白小姐多照顾。
满月:我跟纤纤一见如故,自然要好好照顾她。但比起狄先生的手段来,我自愧不如。
狄利衡:白小姐,您现在是商二爷的太太,在帝都有商家和花家为您撑腰,而且看当下的庆幸似乎司家也会与您站在一起。我无意与您和诸世家为敌,烦请白小姐手下留情放过我那不成器的弟弟。
啧。
她浓密的睫翳抖动两下,再次翘起唇角。
狄利衡,果真是会权衡利益的人。
不过——
满月:狄先生过谦。你我之间不以一次输赢论成败,汤海霞在于我见过面之后就联系您看来她很信任您。也对,不若汤海霞和张纤纤的身份也不会被藏得这么密不透风。
满月:我暂时猜不到其中缘由,但你们这样做绝对有自己的原因。你说,我要是把这个信息挂上暗网拍卖,有多少愿意出钱买下这个消息呢?
这戏,狄利衡那头花了会儿功夫才回。
狄利衡:白小姐这是不愿就此和解?
满月:在我这儿只有我赢这一说法,想要论高下不妨各凭本事。以我跟狄先生的交情,根本谈不上手下留情亦或和解这一说。
手机放回桌上,她唇瓣抿了抿,一眼横过去商羡年在剥虾在和司南交谈。
忽的,他侧目过来,合着刚剥好的虾。
见她脸色不悦,眉宇间透着阴戾,问,“出什么事了?”
“不过是些网上舆论。”说着,张口接过虾。
“我以为你有办法处理。”
“有,只是没这个心思。这时候我做什么都像是在做出什么回应,原本相等有些事情自然发生,现在看来我应该主动点。因为,我实在不太喜欢背后被人捅一刀的感觉。”
她的预感果然对了。
这一天多的沉寂,狄利衡不是什么都没做。
这不,就在没惊动crazy和艾瑞克的情况下不是把她找到了吗。
商羡年细细品了会儿这句话,端起水杯喝了口。
“你觉得是谁在背后操纵。”
“不管是谁,揪出来我自然要好好‘感谢’他。”
两人交谈到此为止。
在帝都,不管满月做什么他都有办法保下来。
既然她不求他想自己动手那他就观望阵。
**
晚餐后,司南小老弟承担起送丰骅和宋山河的责任。
而满月在回去的途中情绪比较低落,手机在她手中翻来覆去的把玩,目光也一直盯着窗外,眉头间的阴戾也没消散。
商羡年继续在忙,偶尔会抽空看她眼。
今天网上发酵的舆论她看了,攻击点无非就是满月嫁给他的关系。黑她的黑子先把她塑造成个靠整容上位的心机女,并且否决她所有的能力。在黑子眼中,满月的脸是整的,玩游戏的厉害是他拿钱捧的,现在的名声是爱慕者胥言信帮着炒作的。
舆论一出,他就亲自联系了各社交平台老板。
说威逼也行利诱也可。
这些舆论在明日就会通通消失,他还在嬴七爷那边租用了公关队和各大路的水军,营销号。
能用钱摆平的是小事,若是不能摆平他还可以以武力镇压。
商猛也不知这两人怎么回事,从餐厅出来时都好好地,怎么一上车就相互不搭理各忙各的。
原本想要说一两个笑话活跃气氛都被后座的为妙的严肃给压下来了。
月楼。
车子开进院子,有桂嫂在家灯火通明,是黑夜中一盏指路明灯。
M在今天上午离开帝都。
满月没去送,是商羡年亲自送的。
她没问M离开后去哪儿,这种事情越不清楚对M越好。而十七那边也顺利离开英国,随红十会去了非洲做援助。
从罗马经历Hell一事回来差不多一个月了,带着半条命逃走的威廉没什么行动,邺城似乎在她下令处理掉雷家兄弟后也安静下来。
帝都这边,商家也安静下来不搞事,胥,元两人也跟隐身了差不多。
Ar家族好像也放纵了她这个危险人物留在商羡年的事实。
这些跟她仇怨的人都不约而同的蛰伏起来,反观是她最近高调得不行,在国内高调宣布同商羡年结婚,国外也借着‘圣经’这个身份咋咋呼呼的传开。
她已经这么卖力的在当鱼饵,怎么就没有一个人上当呢。
看着仇人整日满脸春风,洋洋得意难道不会生气得想要做点什么吗?
**
话是这么讲没错,可她还是挺贪念眼下的安定的。
舒舒服服的泡了个澡,出来时看了眼crazy发来的消息。
揉头发的动作一顿,眼眸一收把毛巾摔在床尾,抬步去到衣柜边伸手过去在她那身运动服上摸了下然后出了卧室。
书房里,商羡年依旧忙不停。
两台电脑一个平板,加三部电话。
随着推门声,仰头一瞥,打趣道,“卿儿都洗干净了,怎么乖乖在床上等我。”
“你少耍流氓,就是来看看你。”
“着急了?”
“嘶!”
噗嗤一笑,商羡年笑起来。
镜片下的眸子又温又暖,目光凝着过来的她,两人都很熟悉对方的举动。
他把她搂在怀里,而她没做反抗乖乖坐怀里。
商羡年圈着她,顺势把她吹的半干的头顶用来搁下巴,同时还在看文件。
“过两天我要出国一段时间。”
“下午听见了,好像有很重要的事等着你去安排。”
“对,我有个海外研究室,项目一直是我自己在跟进。期初想带你一起,后来一想在海上,紫外线强,海风大舍不得带你去吃那份苦。”
她安安心心的窝着,反手在玩他衬衣上的领扣。
“多久回来。”
“一周左右。”
“那我……”
“不行。”商羡年截断,低头吻了吻眉心,脸上笑容多了些,“不准逃学,不准以任何借口不去学校。卿儿你答应过我,就是混也要混个结业证出来。”
小心思被拆穿,默默翻了个白眼。
目光一转,瞥到桌角边的相框。
“嗳,这不是我照片,还是偷拍的要不要点脸?”
这张照片很早了,是她刚到帝都时下面的人去跟踪时拍的。
没有司南,司北入境就她一个人。
那时的她眉色间总有抹散不去的颓废和恹恹的情绪。
表情多数都是冷艳和乖戾。
“卿儿。”
“嗯?”
“等白爷守孝期过,我们就办婚礼。”
“好啊。”
应完,转过身来,搂着他懒懒的献吻。
媳妇投怀送抱,岂有坐怀不乱的道理,自然是热情主动的回应啊。
可最后,商二爷却倒在满月肩头。
满月抬眼,灯光下,她指尖藏着一根很短的麻醉针。
安顿好商羡年从书房出来,脚步很急也很冷。
“商猛,商猛!”
房间里的商猛露头,看向楼上,“白小姐怎么了。”
“二爷在书房睡着了看着他些,我有事要出去。”
“这时候?”
没回答,她直接进了卧室把门一摔。
商猛抓抓头,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还是乖乖上楼。
书房里商羡年躺沙发上,身上披着他的外套看模样是睡着了。
约莫十分钟左右,满月从卧室出来。
换了身运动服没背包,脚下生风的来了书房,没找商羡年径直走向商猛然后摊手。
“军刺,借我用用。”
商猛:……
门口,商猛无奈的看着驾车离开的满月,等车子消失仰头看了眼书房抓抓头。
这事他是该告诉二爷还是瞒着二爷呢?
可是,白小姐他也得罪不起啊。
靠!
这份工作好难做,可以不可以辞职啊。
**
捷豹在路上野蛮的奔跑着。
按着crazy给的地址,车子停在永定路的一间古玩店门口。
十一点多,古玩店已经关门。
停好车捞出电话给crazy发了条短信:办事。
一个回车键的功夫,crazy回:监控搞定,我保证1小时内你很安全。
满月:好。
做好准备,她扭动两下脖颈,勾起兜帽戴上手套行动。
古玩店有两楼,一楼是店铺,二楼是狄利衡的办公室,古玩店里面才是内有乾坤。
原本是两间分开的院子,狄利衡买下后把两间院子打通,他现在多数都住在里面。
crazy调过监控,确认狄利衡今晚就住这儿。
很顺利的爬上楼,从房顶翻到内院。
内院灯火通明,有雇的保镖。
仰头看了眼黑夜。
好不巧,今晚有一勾弦月,不太适合见血。
戴上口罩悄无声息的落下,迅猛的解决废物一样的保镖而且确认了狄利衡现在所在的位置。
书房里。
今日刚收了一块玉佩,狄利衡正在仔细研究。
没料到有人会突然进来,吓得玉佩险些掉地上。
一抬眼,门口的人叫他惊愕一刻。
“晚上好,狄先生。”
扯下口罩,她懒懒掀着眼睑踱步而来,“我觉得有些事还是你我当面谈的好,比如像现在这样。”
狄利衡心中是有震惊的。
倏地,指尖一疼。
走神加上突如其来的疼,手上没拿住玉佩就从手里滑落。
但书房是有地毯,这个高度掉下去应该……
可是,玉佩却突然间碎成几块。
还有半边,被一把军刺钉在他背后的梨花木的柜子上。
心,在这一刻提到嗓子眼。
情报倏忽并且小看了这位能够嫁给商二爷的白家千金
——白清欢!
“哎呀,手滑了下。我原本是想要您右手掌的。听说,人养玉三年,玉养人一辈子。看来今日是这玉救了你的右手,不然这时被钉在那儿的应该是你。”
“白小姐想要什么!”
头微微一偏,慢条斯理的扯下兜帽,从口袋里捞出个棒棒糖,剥了糖纸塞嘴里。
眼眸挑起,似笑非笑的眼中含着凛冽杀意,缓缓道来,“汤海霞和张纤纤的秘密,当然还有他们俩原本的身份。所有关于他们母女俩藏着的秘密我全部要知晓。友情提示狄先生,你这院子里去八个保镖不是我的对手,就算他们是退役军人,还带着兵器。相信我,我解决他们就跟碎了你这块儿玉一般,轻而易举!”
狄利衡被满月这双秋水眸钉在椅子里不能动弹。
有没有别吓到?
回答当然是有的,他不过是个商人脑子好使但身手却抵不过满月。
“好像迪先生很犹豫,那不妨我来替你增加点调味剂。或许,这么一刺激您就想起来应该对我说点什么?”
“白小姐!”
手背又是一阵刺痛。
书桌上一枚普通的硬币正在翻滚,这就是刚刚和现在用来打他的硬币。
狄利衡缓了缓呼吸,抬眼看她。
有一刻钟才问,“你真是Luan。”
“是与不是好像跟我问的问题没什么关系。”
“有关系!”
他抢过话,咽了口口水,也顺势解了衬衣纽扣让呼吸更顺畅些。
“如果你是Luan那一定知道郑家安是谁。”
“谁,不认识。”
她应得特别快,而且满脸的认真。
说真的,她是真不知道牧师叫郑家安。她的名字都是牧师给的,哪儿还有去问别人名字的道理,何况她也不在乎。
“那,那你是谁。”
“管我是谁。狄利衡,我夜半辛苦的跑来可不是为了跟你啰啰嗦嗦。俗话说贼不走空,虽然我不是贼但做一做贼也无妨。直接点说就是,你们的身份不仅会被我挂出去,你身上我还得带走一样东西。”
“眼睛,舌头,手,脚你大可挑一样。”
“或者,你大方些送我条命也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