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学家,尤其是达到一定水平的科学家,观察世界的角度与你们这些凡人是不同的,你们只是看到物质世界静止的表象,我们却能通过表象看到世界运动的本质,那些复杂多变的键位作用、神鬼莫测的质电交互,目眩神迷的函数波动,诸如此类的等等等等,才是构成物质,世界,乃至整个宇宙的基础,一旦控制了这些微观世界的运动,就可以在物质世界中随心所欲,成为可以创造万物,也可以毁灭万物的神……”
此时,谢尔东正一脸得意的向我科普他的伟大发明,解释他是如何通过质电分离的相互作用在空气中形成电流冲击放倒敌人,不过我的疑问却只有一个,这孙子是不是因为知道我经常在他背后说他坏话竖他中指还把他的大头照印在了飞镖靶盘上,所以把我列上了报复名单,不然刚才干嘛连我一块儿电得险些大小便**?
躺在地上好一会儿,我才从电流冲击造成的肢体运动失调中缓过劲儿来,颤颤巍巍的从地上爬起,在这段时间里容儿已经找来绳子把与我同样遭遇的两个刺客捆了个结结实实,腾出手来之后,这小姑奶奶便像连珠炮一样开始发问了:“你们究竟是人还是妖怪?刚才使用的又是什么奇门法术?为什么他(指谢尔东)说的话我一个字都听不懂?你们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你究竟是不是真的小笛子……”
“奇门法术!?”谢尔东当先不满:“你竟然把我的伟大发明当成是街头变戏法的伎俩?我告诉你,这是科学!科学懂不懂?就是……”
“闭嘴!”我恼怒的喝止这个喋喋不休的碎嘴子,字斟句酌的回答道:“这个……你可以把我们看作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人,我们来这里的原因则是为了你抱在怀里的那个孩子,他和我们一样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所以我们要把他带走,我想这一点你肯定不信所以也就不解释了,反正等那小崽子睡醒了你可以自己问他,至于为什么刚才谢尔东说的话你听不懂,这个就更不用在意了,我也听不懂……”
“那你们是神仙还是妖怪!?”容儿追问。
“都不是!我们跟你没太大区别!”我赶紧摇头,神神鬼鬼的早就不流行了,写成小说都没人看,咱可不想跟妖怪啊什么的扯上关系。
正说着,大门又一次被人踢开,一个被钢刀和弩箭插得像豪猪一样的人形生物冲了进来,这不用说肯定是黑狗了,见他这副样子着实把我们吓了一跳,难道说堵在外面的刺客之中还有高手在,李默变身之后竟然还被砍成这样?
我赶紧丢下一脑袋疑问的容儿,一脚把谢尔东这个唯一战力踹到门口支援黑狗,看到的却是门外手无寸铁的刺客们躺倒一地,李默则在我们疑惑的眼神下开始磕磕巴巴的解释他的获胜经过。
其实也没有什么需要解释的,仔细看看李默挂在身上的零碎就知道是怎么回事,那些锋利的武器并不是深深的嵌进铠甲里,而是像狗皮胶那样死死的粘在上面,与铠甲接触的地方甚至还出现了不同程度的融化迹象,由此就可以推论,这些普通金属与液态金属铠甲深入接触之后,被液态金属腐蚀并抢夺吸收过去,而因此失去兵器,手无寸铁的刺客们面对穿上铠甲被大大强化的黑狗,也注定了只能是个悲剧。
“我们还是快离开这里吧!”听到宫墙外传来鸟铳轰击的声音,我赶紧建议立刻撤离,很明显皇宫守卫这边来了强援,外面断路的刺客肯定坚持不了多少时间,而轰完了刺客,接下来就该轮到我们了。
“这个……”容儿抱着三十六阿哥,面露难色,她与我们的立场是不同的,身为一个注定要把生命的最好年华奉献给皇宫的宫女,此时此刻,保护皇子并把他交给皇帝,既是她从小接受的忠君教育灌输给她的责无旁贷的义务,也是她一个小宫女立下大功从而飞黄腾达的契机,这可是深宫中千载难逢的大好机会!
此时她就应该义正词严的跟我们这些居心叵测的反贼划清界限,就应该仗着我们不好意思动手明抢跟我们坚决对峙,只要坚持到外面大队侍卫冲进来,一个忠心护主拯救皇子的大功便稳稳收入口袋,土里刨食的小麻雀立刻飞上枝头变凤凰,荣华富贵光宗耀祖几乎是肯定的,要是再凭借自己青春尚在的容貌勾搭上哪个阿哥,先做个侧福晋,再倚靠自己的狠辣果决斗倒正宫自己上位,没准儿不用等到乾隆那小屁孩的非主流女儿们入宫容嬷嬷就能提前开启自己的励志传奇……
看出容儿的犹豫踌躇,我着急上火但又无可奈何,因为立场问题,此时我这个人贩子就算能舌灿莲花也不可能解释的清自己拐走孩子的原因和隐情,容儿更是可以直接无视我那说出来自己都不信的苦衷理由选择用孩子换富贵,现在唯一能解释这一切的就是那人工智能他自己,可这熊孩子倒是醒醒啊!
“把孩子带走!带出皇宫去!”就在我无计可施左右为难的时候,一个虚弱的女声打破了僵局,我们扭头一看,竟然是刚刚生产完不久的顺贵妃,拖着虚弱的身体挣扎着从内堂挪了出来!
“主子?”容儿下意识的叫了一声,伸手去扶,却被顺贵妃一把抱住了胳膊,这个雍容华贵的女人此时也没有了平时见她时盛气凌人的傲气,只剩下散乱不整的衣冠头发和一双噙满眼泪的眼睛:“求你了!把孩子带出宫去!他在宫里是活不了的!要杀他的是皇上啊!”
“什么!?”此言一出举座皆惊,容儿是惊讶于九五至尊怎么回对自己的儿子下手,我们则是惊讶于:“她是怎么知道的?”
“太医说我和孩子都不行了,皇上……皇上就把太医都赶了出去,然后趁我还有口气跟我说了那些话,”顺贵妃眉眼之间流露出无尽的绝望与凄凉,慢慢说道:“他……他说,是他对不起我们母子,但他不能让这个孩子生下来,那会动摇他的江山!一个注定要做皇帝的孩子一出生,就会有无数人盼着他这个老皇帝死,更会有人把这个想法付诸实施!所以他必须杀死这个孩子,哪怕这是自己的儿子……”
说道最后,顺贵妃已经是泣不成声,容儿则是满脸的震惊与惊恐,看得出她对这些出自孩子母亲的话还是比较相信的,否则一个母亲,不被逼到绝路上怎会愿意让一群来路不明的家伙带走自己的亲骨肉。
我则如释重负的舒一口气,喃喃自语道:“真是要感谢那些爱对着将死之人吐露内心黑暗秘密的反派啊,省了我们多少口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