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风带来的骤雨,果然持续了一整夜,我原本以为,打倒了敌人,一切的麻烦就可以迎刃而解,明天天一亮谢天赐就会哭着喊着跪在我们面前痛哭流涕,双手奉上所有家产乞求哥哥的原谅与庇护,然后我们就可以占着房躺着地,逍遥自在的享受土豪的生活……无数令人趋之若鹜的热血yy小说,主角们的发家史不都是这么设定的吗?
可现实却给我们上了一课,而现实的名字,叫做人工智能。
“就这么个烂摊子,你还幻想着谢家自感理亏幡然悔悟呢?”来电之后,小兔崽子借我的手机扩音器吐槽道:“换了我的话,直接打电话报警,说我家进了恐怖分子,杀了我家的人毁了我家的房子,你猜你们会不会被当场击毙?”
“不至于吧?”我说道:“好歹我们也算救了他们家全家性命,恩将仇报也不至于到这个地步。”
小屁孩哼了一声,一副你太幼稚小爷懒得理你的鸟样,我毫不犹豫的点开app教训这小王八蛋跟大人说话要有礼貌之余也仔细思索一番,觉得这小子说的似乎有点儿道理,不管怎么说,谢家人一旦报警,我们的麻烦都不少。
不过,我自信的关掉app开始拨号,好在我们也有可以帮我们善后的强力后台……
“三个人,一个全身粉碎性骨折,一个二度烫伤,还有一个身上百分之八十五以上的皮肤彻底废掉,连植皮手术都没法做……你们可真够狠啊!”
刘科长啪的一声合上现场记录的小本本,用看了让人心里发毛的笑容盯着我们道:“行!你们脸皮可真够厚的!惹了这么大的祸还好意思打电话找老子给你们救场,就好像我们特殊事件调查科麻烦还不够多一样!那边侦察机入侵领空事件还没个头绪,老子还得连夜坐直升机过来帮你们擦屁股!”
面对刘科长碎嘴子一样的牢骚抱怨,我只好报之以揣着明白装糊涂的卑贱笑容,哼哼哈哈的糊弄过去,如果有其他办法的话,我当然不愿意跟政府机关惹上关联,但我们怎么跟苏醒过来的谢家人还有随后赶来的警察解释今天晚上发生的事?说实话肯定没有人信,编瞎话的话,警察又不是一心扑在科研工作上,对其他事情和其他人死活漠不关心的王晓晗,我们怎么跟人家解释这拆迁队过境一般的犯罪现场和躺在地上的三个重伤垂死的三个活人?
当然,我也想过靠研究所的力量解决这些麻烦,但是询问石铁岭之后得知,能消除人记忆的记忆控制棒目前还停留在设计理念阶段,我们又下不了狠心一把火把谢家豪宅跟谢家人一起烧掉毁尸灭迹,没办法只好打电话给刘科长来帮我们应付警察。
虽说刘科长被我一个电话从床上叫起来,又被我们逼着连夜赶飞机长途出差憋了一肚子火,但老刘这人办事儿还是靠谱的,紧赶慢赶总算在天亮谢家人从昏迷中醒来之前及时赶到,然后老刘扳着一张又臭又长的官僚脸,拿着国安局的证件和特别行动令,以事关国家安全,国安局全权接手的名义将急急赶来的警察挡在外面,以最快的速度控制谢家所有人,才把现场消息封锁住,否则的话,谢家豪宅昨夜遭受恐怖分子袭击,三人重伤的消息恐怕早就登上新闻头条了。
劈头盖脸的把我们训斥一顿,怒气稍消的刘科长气哼哼的审问我们道:“我再问一遍,你们真的听见他们承认自己是境外犯罪组织的成员,这不是你们为了逃避责任编出来的吧?”
我当即不满:“当然听见了,你看看他们的样子就知道肯定不是好人!实在不信你可以等他们醒了审审他们嘛!”
刘科长又好气又好笑:“我倒是想审问他们,可他们也得醒的过来才行啊!”
“呃,”我哑口无言,就丫们那惨样儿确实像是从此长眠不醒的样子,只好继续辩解到:“那……王家的大小姐,也就是王晓晗也听见了,可以去问她,对了还有,一切事件都是谢家少爷策划的,我们之所以打起来也是因为事情败露他们想杀人灭口,审审谢家那小子丫肯定说实话。”
“行了行了,”刘科长本来也不是不信我们,只是心里不爽故意为难我一下,继续话题道:“我当然问过他们了,跟你们的供述基本一致,但谢天赐说他也不清楚这三个人的来历,只是通过灰色中介找他们解决自家遗产继承麻烦的,而这三个人曾在谢天赐面前自称来自一个研究所,我记得你们那个地方也叫做研究所吧?”
我赶紧大声喊冤,心中却惴惴不安,不知是不是应该告诉刘科长六大研究所的事,最后我还是没敢给自己惹这个麻烦,一咬牙跳过这茬儿道:“这绝对是重名事件,我们要真是一个研究所的,至于一半人帮谢尔东索要遗产,另一半人千方百计的阻挠?还为此在人家地盘杀得血流成河刺刀见红,这不有病吗?”
刘科长也似乎觉得我的话有点儿道理,打开记事本翻出一页给我看:“这个图案是从三个人机械断肢的零件上找到的,似乎是某种组织标志,你以前见过吗?”
我接过本子看了一眼,摇了摇头,这是一个菱形图案,中间写了一个“田”字,据我所知我们研究所里没有爱在自己产品上打商标的……
“我也觉得你们两伙人的改造风格截然不同,应该不是来自一个地方的。”刘科长意味深长的看我一眼,显然对我们研究所的改造风格已经有所了解,终于不再纠结这个问题。
这时候,曾被我们逮住,还关进过牢里的赵铭轩押着谢天赐走了过来,问刘科长道:“科长,他怎么处理?”
刘科长跟我解释:“像这种不能对外公布的事件,我们为了不引起媒体注意,一般不会对相对无关的人员进行大规模的逮捕和拘留,只是对他们进行全天候监视和控制,这小子虽然算是主谋,但明显是被人胁迫利用了,所以我们暂时不打算把他抓走,当然,就地监视和限制活动范围是肯定的,你们没意见吧?”
“我倒是没什么意见,”我想了想对刘科长说道:“不过,在我们走之前,能让我们再跟他私下谈谈吗?我们还有些私人问题想跟这位大少爷掰扯掰扯。”
不得不说,咱这个研究所里唯一一个心向政府的正常人还是颇得刘科长器重的,老刘只略作思索就痛快答应道:“可以是可以,但你们得保证不揍他。”
“瞧您这话说得,我们是那样的人吗?”
“这话你对那边躺着的三个人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