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仿若拼尽全力,才从那层层叠叠、仿若棉絮堆积的厚重云层中艰难挤出几缕微光,吝啬地洒落在大地上,仿佛也在为顾允谦和苏星雅这破碎不堪的局面而轻叹、而唏嘘。
屋内,那股昨夜残留的压抑与躁动虽稍有平息,却化作了一层冰冷刺骨、寒意彻骨的寒霜,严严实实地将两人紧紧包裹,让每一寸空气都弥漫着令人窒息的冰冷气息。
苏星雅如一具被抽走灵魂的破旧玩偶,毫无生气地瘫倒在床上,双眼直勾勾地望着天花板,眼神空洞而冷漠,仿若对周遭这混沌的一切都已麻木不仁。
尽管昨夜两人还曾如藤蔓般痴缠,肌肤相亲,此刻呼吸依旧在这狭小的空间里交织缠绕,可她的心却似被一层千年不化的坚冰牢牢封印。
往昔,每一个清晨,她总会像只温顺的小猫,乖顺地等着顾允谦轻柔地伸出双臂,将她抱起,一同走向洗漱间,洗净一夜的疲惫,那是属于他们之间独有的亲密默契,是爱的无声诉说。
但今日,她却似换了一个人,破天荒地避开了与顾允谦的任何肢体接触。
当顾允谦的指尖无意触碰到她的肌肤时,她仿若被高压电击中,整个身体像弹簧般猛地瑟缩,脸上瞬间闪过一丝嫌恶。
那嫌弃的模样,恰似一把被精心打磨过的锐利钢刀,直直地、精准无误地刺进顾允谦的心窝,与他昨夜在黑暗中独自揣测的画面分毫不差,让他的心猛地一揪,疼得几乎窒息。
顾允谦就那样呆呆地伫立在床边,望着苏星雅这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心中好似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咸一股脑儿地涌上心头,还来不及细细品味这满心的苦涩,现实的紧迫便如汹涌澎湃、来势汹汹的潮水般无情地涌来。
两人甚至都没机会去慢慢梳理昨晚那场因房卡而起的闹剧遗留的一地鸡毛,就得匆匆忙忙地整理妆容、收拾心情,赶赴与老莫夫妇的重要约见。
临进包厢前,顾允谦满心忧虑,他快走几步,身形略显狼狈,脚步慌乱急促,一下子挡在苏星雅身前,像是要用自己的身躯为这场即将到来的风暴筑起一道屏障。
他微微弯下腰,眼神中满是恳切与不安,仿若一只受伤后在哀求主人怜悯的小兽,压低声音,近乎耳语般叮嘱道:“有些话等这件事结束了我再跟你解释,我理解你现在有情绪,但是......”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那是源自内心深处对未知的恐惧,仿若在黑暗中摸索前行,不知何时就会跌入万丈深渊。
苏星雅却仿若未闻,仿若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对外界的一切都已屏蔽。
她的脚步未停,依旧机械地向前挪动,眼神坚定而冰冷,透着一股决绝的气息。
就在即将踏入包厢的瞬间,她仿若被某种神秘力量驱使,突然转过头,眼神冰冷得如同三九寒天里最锋利的霜刃,能瞬间将一切冻结。
嘴角勾起一抹充满讥讽、饱含怨恨的弧度,那弧度犹如一道冰冷的伤疤,刻在她原本温婉的面容上。
她轻声说道:“昨晚你牺牲色相陪了莫太太,今天就该我来伺候老莫了,规矩我懂!”
那声音不大,却如同一颗重磅炸弹,在这寂静的走廊里轰然炸开,炸得顾允谦脑袋嗡嗡作响,警铃大作,仿若瞬间被一道闪电击中,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
顾允谦下意识地、近乎本能地伸手,想要抓住苏星雅,阻止她这疯狂得让人心惊胆战的念头。
可手指在空中慌乱地挥舞,却只抓到一片虚空,身体因惯性向前趔趄了几步,脚步踉跄,差点摔倒在地,与平日里那气定神闲、风度翩翩的模样判若两人。
此时的他,满心都是惊恐与懊悔,仿若看到了自己苦心经营的一切即将在眼前崩塌,化为乌有,所有的努力都将成为泡影,被这无情的现实吞噬得一干二净。
苏星雅面无表情地率先踏入包厢,仿若一位冷艳的女王,对周遭的一切都不屑一顾。
她的目光淡淡地扫了一眼貌合神离的老莫夫妇,眼神平静如水,却又透着一股让人捉摸不透的寒意,好似对这世间的一切权谋、争斗都已看穿,又似在这平静之下酝酿着一场更大、更具毁灭性的风暴,随时可能席卷整个包厢,将所有人都卷入无尽的深渊。
步伐凌乱的顾允谦姗姗来迟,带着几分干涩与慌张,仿若喉咙被什么东西哽住,艰难地挤出几个字:“莫总,莫太太,久等了。”
他极力想让自己镇定下来,仿若溺水之人抓住救命稻草般,努力挺直脊背,可那微微颤抖的语调还是无情地出卖了他,暴露了他内心的慌乱与不安。
老莫夫妇先是默契地对视了一眼,那眼神中闪过一丝玩味与探究,仿若两只狡猾的狐狸,嗅到了猎物的气息。
紧接着,他们的目光像探照灯一般,分别在顾允谦和苏星雅的身上来回打量,那目光犀利得仿若能穿透人的灵魂,试图从这两人的细微表情和动作中,挖掘出昨晚那场因房卡而起、惊心动魄的 “大戏” 的后续。
老莫的眼神中透着几分审视与猜疑,仿若在权衡利弊,考量这场闹剧对生意的影响;
莫太太则嘴角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那笑意却未达眼底,透着一股幸灾乐祸的意味,仿若在欣赏一场精彩的闹剧。
一时间,包厢内的气氛降至冰点,仿若空气都已凝固,变成了一块坚硬的冰坨。
这一天不见,再度相聚的四人,活生生地构成了一出充满猜忌、怨恨、不安与火药味的修罗场。
每一丝空气里都弥漫着紧张与压抑的气息,让人仿若置身于战场,一触即发。
顾允谦坐在座位上,脊背僵硬得仿若被注入了钢筋水泥,挺直得近乎夸张,双手不自觉地在桌下握紧,掌心早已被汗水湿透,仿若刚从水里捞出来一般。
他的眼神时不时地、小心翼翼地飘向苏星雅,仿若在守护一件稀世珍宝,又仿若在提防一颗定时炸弹,心中满是戒备,生怕她一个不留神,真的会按照那句狠话付诸行动,用陪老莫这种极端的方式来报复自己。
而他对老莫的讨好,此刻也变得生硬而机械,全然没了往日的从容与自信,每一个笑容都仿若被定格,僵硬地挂在脸上;
每一句寒暄都仿若带着沉重的枷锁,从嘴里艰难地吐出,艰难无比。
苏星雅则始终冷着一张脸,仿若被一层冰霜覆盖,对周围的一切视若无睹,仿若沉浸在自己的痛苦世界里,独自承受着内心的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