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笙和柳轻尘是师兄弟关系的事,白弱溪还真不知道,她当初让人查柳轻尘并没有查透彻,自己也没有问过柳轻尘他和白笙是什么关系。
“正是。”白笙如实回答。
“难怪他会经常往白公子你这儿跑。”还在到处打量的白弱溪,忽然停住脚步又道,“你会下棋?”
“回王上,在下对棋艺只是略懂皮毛。”
“陪本王下一局吧。”白弱溪说着,就走到放黑子的那一边坐了下来。
“是。”白笙恭敬的行了个礼,然后也在摆放白子的那一边落了坐。
“柳轻尘既然是你的师弟,那也是精通医术的吧?”白弱溪边下棋边问。
“在下与阿尘拜的是教我们弹琴吹萧的师父,在下的医术是父辈传下来的,至于阿尘会不会医术,您只能自己去问他了。”白笙现在也不太清楚柳轻尘到底向白弱溪坦白了多少,所以只好半真半假的回答白弱溪的问题,但面上平静,心里却已经一个劲儿的在给自家已经仙逝的师父磕头,呸呸呸,师父您可千万不要生气,这次是为了保护师弟才把您说成了伶人的,徒儿也是万不得已,您可切莫当真啊!
“看来本王回去后应该问一下轻尘了。”白弱溪若有所思的说着。
几个时辰后,白弱溪与白笙打了个平局,白弱溪看向白笙的目光中带着赞赏,这两年除了萧墨染以外,这还是第一个可以和自己打成平手的人,这萧墨染找的伶人个个都是人才啊,“不错不错,下的如此一手好棋。”
白笙站起身,行礼恭敬谦虚道,“承蒙王上承让,在下愧不敢当。”
“明明是你让了本王,而且本王下的都有还些许吃力,你现在还这么谦虚就有点假了吧。”白弱溪似笑非笑,谦虚谁不会啊。
白笙没有想到白弱溪这个一国之君,居然也会如此谦虚的说自己的棋艺不如他,虽然是平局,可自己也是分毫未让,这样看来,白弱溪的棋艺可谓是相当精湛的,但白弱溪都这么说了,他也不好再谦虚,“多谢王上夸奖。”一直对白弱溪没有什么好感的白笙,现在倒是对白弱溪有所改观了。
“不必如此恭敬,你坐下吧,难得棋逢对手,本王高兴,你可愿意陪本王多下几局?”
“这是在下的荣幸。”刚才已经对白弱溪有所改观的白笙,现在更加有了一种棋逢对手相见恨晚的感觉,自然也是想多下几局的。
二人就这样边闲聊边对弈到了半晚,不知不觉的,中间阿云几个宫女来送了几次午膳,都被这沉迷于下棋的二人打发了,白弱溪也对白笙的称呼也从白公子变成了阿笙。
二人对弈了几局都是平局,白弱溪虽说还没尽兴,但眼看天色渐暗,若是自己再留的久一点,明日又不知道会传出什么谣言来,自己最初来找白笙的目的,本来就是想多了解一些关于柳轻尘的事,她可不想自己真的和白笙传出什么谣言让柳轻尘误会。
“阿笙,这天色也不早了,本王就先回幽心宫了,咱们改日再一决胜负。”说罢,白弱溪起身便要离开。
听白弱溪说的是回幽心宫而并非寒梅苑,白笙不自觉的就疑惑的开口问道,“王上今日不去寒梅苑?”随后反应过来自己不应该问这种问题的,又赶忙躬身道,“王上恕罪,是在下多言了。”
白弱溪因着对白笙有一种棋逢知己的感觉,更何况他还是柳轻尘的师兄,爱屋及乌,自然是不会为了这一点小事而生气怪罪他,还难得的把自己的打算说了出来,“无妨,本王想着自己老是霸占着轻尘的寝殿,害得轻尘都是在书房凑活的,这几日看他都没有睡好,所以本王今日打算回幽心宫住,你也早些休息吧。”白弱溪说罢便走了。
“白笙恭送王上。”白笙再次躬身行礼,等到白弱溪出了碧水苑才慢慢直起身来,对白弱溪这样丝毫没有怪罪自己,又对自己一点架子都没有的行为,自己对白弱溪的好感度又上升了许多。
但心里更多是震惊,自己这个师弟不是好不容易才把人追到手吗?怎么人王上现在都主动投怀送抱了,自己这个师弟居然跑去睡书房了,这又是要唱哪出?
回到幽心宫,白弱溪才感觉自己已经饿的前胸贴后背了,叫来阿云准备晚膳。
“您还知道什么是饿呀?”领着几个宫女端着晚膳回来的阿云,把晚膳摆好就示意其他宫女都退了出去。
白弱溪才拿起筷子夹菜吃了一口,便皱眉道,“味道一般。”
“小姐,这御膳房已经不知道换了多少个御厨了,在这夜国奴婢是真找不到厨艺比柳公子好的,您就凑合凑合吧。”对于这件事,阿云也是万般无奈。
白弱溪边吃边问,“你用过晚膳了吗?”
阿云答道,“奴婢等小姐吃完就去。”
“再拿一副碗筷来,陪本王用膳吧。”
“是。”阿云看身边没有旁人,自己也不是第一次和白弱溪一起吃饭,就很自然的答应了。
“阿云,你知道吗,本王前些日子收到了天艳的信。”白弱溪语气随意,但余光时不时就扫向阿云,观察着她的反应。
见阿云毫无反应的白弱溪,也没有气馁,又继续语气随意的道,“他说,魔族的几位长老正在给他挑选魔后。”
白弱溪此话一出,阿云夹菜的动作先是明显一顿,随后又恢复如初继续吃着。
刚才听到凤天艳正在挑选魔后的时候,阿云感觉自己的心就好像被针扎了一般,但想想自己又有什么资格去在意呢?
一直观察着阿云的白弱溪自然是明白阿云在想些什么,凤天艳走后的这几日阿云还是一如既往地该干嘛干嘛,也只字未提过凤天艳,白弱溪都快怀疑她现在已经把凤天艳那货给忘了,所以今日才故意这么说的,现在看到她会为了这件事情难受,白弱溪就放心了,这样就说明,凤天艳那货现在是真的刻在了阿云的心里了。
不过自己让凤天艳回去准备聘礼来去她的事,白弱溪还是打算再多瞒着阿云些时日,毕竟阿云的性格白弱溪还是很清楚的,阿云一直都是在为自己着想的,有的时候总是喜欢不自觉的把自己当成小孩子保护,自己现在要是没有处理好外界的非议,阿云肯定是要留在自己身边不会嫁给凤天艳的。
但阿云想要保护自己,自己又何尝不想保护她呢,虽然她有能力,可她已经因着帮自己做事得罪了太多的老臣,已经有许多双眼睛盯上了她,那些个老臣子都跟随先王几千年甚至于上万年,势力盘根错节,至少自己这几十年都不一定能将其完全根除,所以阿云必须远嫁,除了自己,凤天艳也会成为她的一个保护屏障,更何况自己绝不能让阿云成为自己的软肋。
想了这么多,可惜白弱溪终究忘了,自己留在身边的那个人,才是自己最大的软肋。
时光流逝,转眼间就又过了两个多月,凤天艳也派来使臣告知白弱溪,自己三日后便抵达夜国,而白弱溪也在早朝的同时,迎接了凤天艳派来的使臣,并商量这与魔族和亲的事。
文武百官听说这魔尊还亲自过来,就看得出此次和亲,魔族尤为重视,这魔族又与夜国交好,他们自然很乐意这和亲之事,只是这和亲的人选着实不知该怎么解决,先王只有他们王上这一个子嗣,王上也已经继位,是万万不可能与魔族魔尊和亲的,魔尊如此看中此次和亲,夜国肯定不能随便安排和亲的人选。
想着白弱溪不行,一些胆大的官员就开始举荐自家的女儿,或者是举荐与自家交好的其他官员的女儿,毕竟攀上了魔尊成了魔后那可就是飞黄腾达呀。
只可惜,他们这位王上对于他们的举荐,都是当笑话一样来看的,而身为丞相的萧墨染自然也在朝堂上,此时的萧墨染并没有参与到这场讨论之中,他可是很清楚白弱溪打的什么算盘,他今日就是抱着看好戏的心情来的。
白弱溪也不打断那些官员说的,就是想再看看阿云的反应,转头看了看一旁站着的阿云,见她双手紧握着,脸色阴郁,神情有些恍惚,还带着些许自责。
阿云此时心里不仅仅是难过和愤怒,更是有些矛盾,为什么他要这么过分,专程跑到夜国和亲,是故意要在自己面前想让自己难受吗?可当初是自己亲手把他推开的,他现在在哪儿,要娶谁,自己又有什么资格生气怪他呢?
白弱溪也大概看出了阿云心里的想法,收回视线,勾唇一笑道,“本王已经有好的人选了。”说罢便又满脸严肃道,“落云听旨。”
虽然不知道白弱溪为什么突然叫自己,但一向在正事上对白弱溪唯命是从的阿云,想也不想的就从白弱溪身旁走到殿中央,跪地道,“奴婢在。”
“即日起,封掌事落云为郡主,择日前往魔族和亲。”
“王上?”跪在地上的阿云一惊,愣是不知道该怎么办。
正当阿云在想着自己该不该当众抗旨不尊的时候,就有几个老臣出声反对。
“王上万万不可啊,封一个奴婢当郡主,这不合规矩,更何况这两国和亲之事不可儿戏呀!”
“臣等恳请王上三思。”几个老臣子说着,就直直跪了下去。
白弱溪眼睛微眯沉声道,“不合规矩?在这夜国,本王就是规矩!”随后又看向凤天艳派来的使者,眼神中还带着些许威胁的意味,“这魔族派来的使者都没有说不妥,你们凑什么热闹?”
“君上在臣来之前就已经交代过了,这和亲的人选,全全由王上定夺。”使臣见白弱溪的战火马上要烧到自己身上,赶忙表态,反正君上的确是这么交待的,自己不过就是传达一下他们君上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