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云疑惑道:“大将军,幽州、冀州百姓同为大汉黎民啊,末将这,有什么不妥吗?”
华雄看着眼前满目尽是疮痍的无终城,说道:“子龙,既然同为大汉黎民,那你便不需要谢我,我只是做一个身为本朝大将军该做的事而已,只要是吾大汉的百姓,吾华雄定不弃之!”
华雄一番话出口,所有人闻之动容。
片刻之后,众人来到一处空旷的大院之内,此时这院子里尽是躺着的伤兵,在院子正中央,一个明显是临时用木头拼凑起来的棺木摆在那里。
随着华雄的到来,本来这里的伤兵正要纷纷起身,华雄却伸手示意众人不必,他带领着身后一行人来到了那棺木前,看到棺木前摆放着一个木牌,木牌上似乎是用鲜血一样的东西写着:“汉幽州牧公孙伯圭之灵位”。
华雄向田豫问道:“没有更好的棺木了么?”
田豫失落道:“幽州牧离世至今日,已经有四五日了,现在天气炎热,若是要等棺木,只怕是来不及......”
“什么时候下葬?”
田豫道:“今晚送回右北平,明日下葬。”
华雄点头,说:“好,吾会上表天子,对伯圭进行追封,明日下葬,吾为伯圭扶灵。”
田豫差点再度当场落泪,他向华雄说道:“没想到,大将军和幽州牧还有如此情谊。”
华雄微微一笑,说:“国让,这你就错了,吾与幽州牧可没有什么情谊,若说有,那也是两军对阵的敌对之情。”
田豫这才想起来,华雄之前可是董卓旧部,而公孙瓒是十八路诸侯讨董联军中的战力担当,那十八路诸侯中,仅仅有孙坚的军队有资格和他一较高低。
当下田豫顿时就尴尬了,疑问道:“既如此,大将军为何......”
华雄为公孙瓒棺木之前深深作揖,一连三下,然后说道:
“当年十八路诸侯发兵虎牢,十八路诸侯中吾只认其中三人为英雄,一是那发出伪诏的曹孟德,二是那江东猛虎孙文台,三便是白马将军公孙瓒。”
“现在,这三位英雄之中,两人已随风而去,孙文台被吾亲手所杀,公孙伯圭为国捐躯,也只剩下那曹孟德了。”
说完,华雄转过身,向田豫和赵云说道:“吾虽和伯圭没有什么交情,但是吾敬他是为国护边的英雄。”
“生逢乱世,吾大汉需要更多这样的英雄,国让,吾准备将这幽州交给你,你准备好了么?”
轰——
田豫只感觉自己脑海之中仿佛有一道惊雷炸开,将幽州交给自己?这,是什么意思?
幽州骤然易主,按照田豫的猜想,他能保住自己以往的职位就不错了,现在华雄居然要将整个幽州交给他?
一时间田豫不知该如何向华雄回答,直到赵云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提醒道:“国让,在大将军跟前发什么呆呢?!”
田豫顿时反应过来,颇为激动地向华雄说道:“大将军、这、这,大将军,这是为何啊?”
田豫平时在公孙瓒手下不显山、不露水,根本无从施展自己一身抱负,他自然是不相信华雄会闻自己的贤名而愿意将幽州交给自己治理。
华雄走到田豫跟前,双手拍着田豫的肩膀说道:
“幽州位置比较特殊,境内有不少的外族居民,这些外族居民虽然有的依旧狼子野心,但也有不少忠于我大汉的,对于这些外族人,忠于我大汉的,自然不能以仇敌视之,不忠于我大汉的,肯定要用以重击!”
“所以这就意味着幽州当下需要一个熟悉这里的人,而且在以后,本将准备向北、向东用兵,幽州境内将常驻二十万边军,十万征北、十万争东,这两路人马的统兵之人,便是奉先和子龙,而幽州便是出兵的大本营!”
“因此,本将觉得这里需要一个文能治理一方、武能统兵作战的人统帅全局,然后嘛,国让,吾看好你。”
“怎么样,愿意么?”
国让激动地浑身颤抖,当下一下跪倒在华雄跟前,说道:“豫,誓死报效大将军!”
“哈哈,好!”
华雄伸手将田豫扶了起来,说道:“什么誓死不誓死的,出生入死那是奉先和子龙该干的活儿,你只需要活着便是!”
说完,华雄又与众人寒暄了一阵之后,便返回了城外大营。
当夜,华雄亲领十万兵马护送公孙瓒灵柩回右北平,第二天,亲自为公孙瓒扶灵送其入土为安,并上表天子,追封公孙瓒为征北将军、燕公。
在之后的数日之内,华雄手下陆文龙率领一万血狼骑押解三万余三韩俘虏前往乐浪,徐晃率领三万怯薛军押送四万高句丽俘虏、哲别率领三万射雕骑押送两万扶余俘虏前往辽东,而此时卢龙塞长城以北百里之外,则是发生了一件让所有鲜卑人闻之色变的事。
卢龙塞,依山而建,属于燕长城的一支,卢龙塞以北尽是一望无边的草原,而此时在这草原上,不再是光秃秃的草地了,一夜之间,这草原上多出了十余个巨型的金字塔。
吕布坐在卢龙塞的城墙上,望着那北面的十余个金字塔,脸上浮现出狰狞的微笑。
“鲜卑狗贼,乌桓狗贼,不知好歹就是这样的下场!”
第二天一早,很快便有鲜卑人的游骑兵发现了这十余座金字塔,当下那游骑兵纵马向着这十余座金字塔靠近,他越跑越心惊。
“吁!”
忽然,那鲜卑游骑兵一下勒住自己的战马,脸上尽是惊骇之色,他调转马头疯狂地向着来时的方向奔跑,一边跑一边用鲜卑语大喊:
“完了!完了!鲜卑的勇士们全完了!”
第二天,从幽州境内侥幸逃脱的素力趁着夜幕时分偷偷靠近了这十余座金字塔,在距离这十余座金字塔十里之外的时候,阵阵行风就令人作呕,当素力到了近前,瞬间变得双眼麻木,空洞而无神。
良久,素力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喊从这里传出: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