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爷!这还用得着问吗?”
中年妇人擦了擦湿润的眼角,神色哀伤心疼的紧,只是那眼角一闪而过的一丝阴狠泄露了此人的真实想法。“肯定是顾家那个小妮子仗势欺人,见我家枫晚腼腆害羞就欺负她!您看看我家枫晚的脸!瞅瞅都成什么样子了!您可得给我们做主啊!”说完还十分应景的抽噎了两声。
“你闭嘴!”楚老爷子脸色铁青,他对这个远的不能再远的楚家姑娘没什么印象。而且,本来是个堂堂正正的筑基修士,偏偏要去学那些柔柔弱弱的凡人女子,成天一副小家子气的模样,让人看了就觉得不喜。若不是生了个还算不错的女儿,哪里容得下她坐在这里?
“枫林,你跟老头子我仔细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楚老爷子看了一眼趴在那美妇人膝盖上抽抽噎噎的楚枫晚,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头,转头去问安安静静的楚枫林。让这母女二人不由得咬紧了牙关,心里面一万个不服。
楚枫林对那对母女毒蛇一样的目光视若无睹,捋了一下思路,将事情的真相原原本本的告知了众位族老。
“……大概就是这样了……”
“你说谎!”楚枫林话音未落就被楚枫晚呵斥了,楚枫晚表情有些难堪,“你就是看我不顺眼!明明是我被人欺负了!你却帮着外人说话!楚枫林,我可是你亲妹妹啊!”
楚枫林没有吭声,心里边却觉得讽刺无比,这时候想起来我是你哥哥了!我的好妹妹啊!往日里整天给我下套子差点儿害死我的时候怎么没想起来我是你哥哥呢?在秘境里把我推向妖兽自己逃生时怎么没想起来我是你哥哥呢?抢了我的五大宗门令牌当上记名弟子时怎么没想起来我是你哥哥呢?现在想起来了,晚了!楚枫林沉默不语,低垂着的眼里却划过一丝厉芒,转瞬不见。
“够了!”楚老爷子捣了捣手里的拐杖,发出“咚”的一声闷响,楚枫林顿时不敢吭声了。只是那小眼神,仍然委屈不满的很。
“瑜年,枫林说的是不是真的?!”
楚瑜年本来还在看戏,没想到这把火竟然烧到自己身上去了,暗地里翻了个白眼。不过他可没必要给楚枫晚隐瞒,大大方方的开口,“枫林所言,皆为事实。”看了一眼脸色顿时铁青的楚枫晚,楚瑜年又慢悠悠的加了一句,“而且……那小姑娘可是顾家唯一一个灵霄阁外门弟子。”
“什么?”楚枫晚惊呼出声,神情有些恍惚,“她明明,明明只是个……粗野的疯子罢了……怎么可能是……”怎么可能是灵霄阁外门弟子?!
楚老爷子也是脸色铁青,他这一辈子最重颜面,本来不管这事儿是不是真的,他都准备去找顾泉山那个小子讨个说法,谁知道那个野丫头竟然是灵霄阁外门弟子,怪不得……怪不得敢跟楚家过不去呢?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算了吧老爷子!”楚瑜年怎么可能不知道楚老爷子的性子,说实在话,他不是很欣赏这种死要面子的行为。搁个家世弱一点儿的,不敢跟楚家硬碰硬的,当然得顾着些楚老爷子的面子,可要是个大宗门大世家出身的,谁知道楚家是哪根葱啊!要楚瑜年说,这次的事就是个很好的提醒!
“您可别忘了,灵霄阁门规森严,外门弟子跟记名弟子可是天壤之别啊!”楚瑜年还颇有深意的提醒了一句。
楚老爷子气的一噎,“难不成我们楚家要硬生生咽下这口气?!”
“您可得了吧!”楚瑜年毫不客气的戳破楚老爷子的脸面,他在族老面前向来得宠,此刻竟也没人觉得他说这话有什么不妥,“是个明理人都知道这事儿是谁的不对,您还好意思生气!再说了,楚枫晚现在是少了胳膊还是少了腿啊?屁事儿没有,有什么好介意的!”就连那两颗牙都自己长出来了,连个证据都没了还有啥可说的!
“你!”楚老爷子语塞,捂住胸口的小手指头抖啊抖的,一副上不来气的模样,显然是气的不轻。
“瑜年,你怎么能这么说话呢?枫晚可是你亲外甥女啊!”美妇人一脸的不可置信,说出的话却一点儿都不符合她柔柔弱弱的外表,直指楚瑜年胳膊肘往外拐,包藏祸心。
楚瑜年撇撇嘴,索性撕开脸闹上一场,反正他还年轻着呢!不懂事一点有什么大不了!虚岁已经一百有五的楚瑜年毫不害臊的想。
“你也别说是我亲姐姐妹妹什么的,我可是家父母的独子,老爷子怜你早年丧夫,才让我叫你女儿一声外甥女,至少她现在是灵霄阁记名弟子,不算没用。可你有什么好得意的?就因为你生了一个争气的女儿?还是因为你都已经几百岁了还是个区区筑基修士?!”
“瑜年!我可还没死呢!”楚老爷子用力捣了捣手里的拐杖,气的头皮发麻,恨不得给这个不孝子孙一巴掌!这臭小子,瞎说什么大实话呢!虽然不喜欢这娇娇气气的母女俩,可现在这时节是说这话的时候吗?
“哼!”楚瑜年冷哼了一声,看见楚枫晚自以为隐蔽的仇恨目光时更按耐不住自己的脾气了,“说起来我也是奇怪,昨天问了一下跟楚枫晚在秘境里一路的祝家子弟,怎么他们的说法跟枫晚说的一点儿都不一样呢……”
“啊!”楚枫晚眼里闪过一丝慌乱,生怕楚瑜年将真相说出来,眼珠子一转,尖叫一声,顿时‘昏’了过去!
楚瑜年的话就这么噎在了嗓子眼里,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这都把人弄晕了,他也不好说些什么了,一甩袖子,气呼呼的起身走了!
楚老爷子是什么人啊!人老成精的货,心里面顿时就衍生出一大串阴谋诡计,对那对母女的少的可怜的怜悯顿时一丝儿都不剩,看都不看她们一眼,起身把楚枫林招呼到身边就走了。灵霄阁岂是那么好糊弄的,那里面那么多考核,他倒要看看这丫头到时候该怎么办!
楚老爷子一走,正厅里的人顿时就稀里哗啦走了个干净,说来也是这对母女太不得人心,竟然没一个为她们说话的人。
妇人抚了一下女儿的秀发,不由得悲从中来,嚎啕大哭,“我可怜的女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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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怜的女儿啊……”况家大气磅礴的别院里,一个脸上有道深可见骨疤痕的女修抱着况薰霓冰冷的尸体嚎啕大哭,她活了好几百年才得一女,视若珍宝,平日里护的跟眼珠子似的,怎么就先离她而去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