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蘸酱
“好说。”伊琳接过银票，仔细看了一眼，“多谢赵管事特意送过来。将来，还指望赵管事继续关照我们呢！”
“哪里，哪里，咱们清香阁，还要仰仗伊姑娘，多传授几个大菜呢！”赵管事乐呵呵地说。
“赵管事，”达儿开口了，“我们商量过了，明天一大早，我会先将片皮鸭需要的蘸酱调出来。明天下午，我会早点回清香阁，这样就不会耽误明晚的酒席了。”
“好的，好的。”赵管事一听这安排，就乐了。
蘸酱先调好，中午这顿就有着落了；下午早点回来，晚上这顿也没耽误。
黄掌柜说的没错，伊琳是明白人，自己会安排好的。
“多谢赵管事和黄掌柜的厚爱了。”吴信顺也开口了，他虽然没读什么书，但场面上的客套话还是会说的，“达儿才来一天，贵店就这么照顾达儿，我们实在不敢当啊！”
“应该的，应该的。”赵管事说：“达儿这孩子不错，又机灵又勤快，我们很看好他！”
大家客套几句，赵管事就撤了。
吴信顺一家用过午餐，留下达儿继续回后厨干活，其他人与黄掌柜和赵管事打了个招呼，离开了清香阁。
第二天，达儿起了个大早，在众人还没上工前，就进了厨房，开始调制蘸酱。
赵管事虽然住在自己家，没住清香阁的后院，但他每天都很早到清香阁。
他一进了清香阁的门，就赶往后厨，想看看达儿来了没有。
没想到，偌大的厨房，达儿已经忙开了。
他一看见赵管事，脸上就露出愉快的笑容，“赵管事，您早啊！”
“达儿，你这么早啊，哈哈哈，好样的！”赵管事见达儿已经在调制蘸酱了，心彻底放下了。
“赵掌柜，”达儿拎着两个酱罐走过来，“这是我刚调制的蘸酱，厨房地小人多，我担心万一大家忙起来，若一时找不到蘸酱，耽误中午的片皮鸭上桌就不好了。麻烦您帮我先收着这两罐，我再去调制第三罐。”
“不会啦，达儿，咱们清香阁的东西，都是摆放得井然有序的，一般不会找不到的。何况今天要正式推出片皮鸭，量比昨天大多了，怎么可能会找不到这罐蘸酱呢？”赵管事满不在乎地说。
“还是麻烦您先帮忙收着吧，放在安全的地方。”达儿微笑着坚持。
看到达儿的态度，赵管事心里有点犯疑，他犹豫地接过这两罐蘸酱，离开了厨房。
今天是个重要的日子，因此黄掌柜也比平时早了很多到清香阁。
赵管事刚走到柜台，黄掌柜就叫住他：“赵管事，你手里拿着什么呢？”
赵管事见边上没人，就走近黄掌柜，说：“达儿这小子，不知壶里卖什么药，硬要将这两罐蘸酱塞给我保管，说免得万一中午人多找不到。”
“那他现在在干嘛？”黄掌柜问。
“他说他要去调制第三罐蘸酱，那罐应该会放在厨房吧。”赵管事笑了笑，摇着头说，“这达儿，不懂规矩，哪有蘸酱不放厨房的道理。”
黄掌柜想了一下，说：“这应该是伊姑娘的主意。你把蘸酱给我。”
“伊姑娘？”赵管事一边把蘸酱递给黄掌柜，一边好奇地问，“为什么会是伊姑娘的主意？”
黄掌柜面色严峻，沉默地将两罐蘸酱，放入柜台下的大橱子里，还慎重地上了锁。
“这是……”赵管事看了，不明白黄掌柜为何有如此举动。
“你今天要留点心，多注意厨房有发生什么事。最好，找几个心腹，暗中监视厨房那些人的动静，看看有没有哪个鬼鬼祟祟的人，想要偷偷摸摸地做些什么。一旦发现，立即抓起来，带来见我！”
“这……这……”赵管事惊得，“这又是为何？”
“还有，你把后院那个看门的老钟头，调到大堂来，让他今儿就坐在我这柜台旁边，哪儿也不准去。就是上茅厕，也得你或我在这柜台边，他才能离开！”黄掌柜严肃地说。
“您这是担心什么？”赵管事吃惊地看着黄掌柜，低声问。
“担心内鬼。”黄掌柜憋着气，沉声说。
“内……”赵管事脱口而出，但又意识到什么，慌忙往左右看了看，将“鬼”字吞下肚。当下不再多问，赶快往后院跑，去找老钟头。
黄掌柜也不在意赵管事的失礼，他沉重地呼出一口气，阴着脸，坐在柜台后。
没一会儿，赵管事就领着老钟头过来了。
黄掌柜挤出一丝笑容，对老钟头说：“老钟啊，今天是守护娘娘的生辰。往年这个时候，食客们都要把咱清香阁的门给挤破咯！今儿，你就坐在这柜台旁，帮忙看着点大堂里的情况，别让闲人靠近柜台。”
“黄掌柜，您放心。”老钟头沉稳地说：“我不会让任何闲人靠近柜台的！”
“很好。”黄掌柜满意地说：“哪怕是清香阁的人，只要没有我和赵管事的同意，也不得靠近柜台！”
“是！”老钟头并不多问，一句闲话都没有，直接搬了一张椅子，放在柜台后方，坐了下来。
老钟头其实并不老，约莫四十来岁，只是面色黝黑，看起来比较老相。
因此清香阁的人，都唤他老钟头。
老钟头年轻时入伍当过兵，受了一身的伤，差点死在沙场上。
幸亏他的发小黄厚新，冲进死人堆里，将他背了出来。
退伍后，黄厚新投奔远方亲戚黄掌柜，进了清香阁当了个护院的。
他见老钟头孤身一人，无依无靠，就向黄掌柜举荐老钟头。
黄掌柜见老钟头沉稳可靠，又会几下功夫，就收下他，做了看门的。
老钟头为人固执，不善言辞，认准的死理，八头驴都拉不回来。
就因为这个，几十年来，没多少人愿意和他结交，除了他的发小黄厚新。
黄掌柜也是看中了他这点，才安排他在清香阁看门。
有了老钟头把门，那些不坏好意的闲杂人员，想要混进清香阁时，就可能会被老钟头一眼识破，拦在外面。
此刻，老钟头坐在柜台后不显眼的地方，目光炯炯地盯着大堂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