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谁是内鬼
赵管事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正指挥着店内所有的人，殷勤地接待客人。
黄掌柜也笑容满面，守着柜台，不停地与熟识的达官贵人们寒暄。
一切看上去都井然有序。
很快包厢都坐满了，大堂的桌子也差不多快满了。
今天的菜品，推出了片皮鸭，加上已风靡了半个月的酸菜鱼，若不出意外，今天的营业额定然很可观。
见客人差不多到齐了，赵管事跑到厨房，亲自监督。
片皮鸭是今天的主打菜品，一百多只鸭子已经烤好了，排成一排，蔚为壮观。
孙师傅和黄师傅正带领着一帮人，紧张有序地在分切片皮鸭，装盘。
赵管事从厨房的橱柜里，取出达儿调制的第三罐蘸酱，定睛一看，封条似乎被动过，那个小小的“达”字，已经破损了。
他不动声色，乐呵呵地走到一个快出师的学徒身边，随意地说：“小康子，你去拿些碟子，把蘸酱分一下。”
“好嘞！”小康子抱过罐子，招呼另一个学徒，“海子，你和我一起去分蘸酱。”
角落里，一个正在做糕点的人抬起头，用手臂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不经意地往小康子他们那边看了一眼。
赵管事又叫了一个人来帮忙，一百多碟蘸酱，很快就分好了。
小康子和海子，亲手将蘸酱一碟一碟地放到片皮鸭的大盘子里，孙师傅和黄师傅盯着传菜的伙计，看着他们把片皮鸭放入传菜的大木盘里，一盘一盘地端出去。
大伙儿看见孙黄两大师傅，都对片皮鸭如此慎重，认为这是新菜，两位大厨特别重视的原因，也没人感到异常。
赵管事见片皮鸭已上，连忙一路小跑，到二楼包厢的贵宾室，推开包厢门，对着满屋子的贵宾点头哈腰，“陈老爷，这道片皮鸭，是咱们清香阁新推出的菜品，您老请尝尝！”
陈老爷看着满桌子的菜肴，甚是满意。
一边服侍的伙计，早已快手为全桌的贵宾，各包了一卷片皮鸭，每位贵宾的面前，还放了一小碟蘸酱。
“母亲，请您先品尝。”陈老爷对着席间上座的一位老太太说。
“好！”老太太长得慈眉善目，心情貌似很好，夹起面前的片皮鸭卷，蘸了点酱，咬了一口，“嗯，味道不错，你们也都尝尝。”
老太太开口了，大家纷纷夹起片皮鸭。
“好吃！”
“我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菜，我还要！”一个小公子叫了起来。
“呵呵呵，来，给小五再上一卷。”老太太高兴极了。
赵管事见到这幕，悄悄地拭去额头的汗水，对着陈老爷陪笑，客套了几句，便走出了包厢。
赵管事走到隔壁贵宾室，满脸堆笑，“郑老爷好，各位好！”
“赵管事，你们清香阁的片皮鸭还真是不错啊，很有特色！”郑老爷眉飞色舞，神态夸张，“我家小犬子甚是喜欢啊！”
“承蒙郑老爷赏识，多谢小公子喜欢啊！”赵管事哈着腰，谦卑地笑着，对着全桌人作揖。
“赵管事，不知厨房里还有没有片皮鸭？若有，待会儿给我包上三只，我带回去，给家里其他人尝尝。”郑老爷说。
“有的，有的，我这就吩咐下去，您放心！”赵管事说着，笑着告退了。
经过大堂时，赵管事眼睛一瞄，见满堂客人都在吃片皮鸭，脸上笑着，嘴里夸着，看来今天这道新菜，获得了顾客一致的好评。
他快步走到黄掌柜那儿，低声说：“楼上贵宾室看过了，一切正常。”
“嗯。”黄掌柜说：“厨房那边，盯紧点。今晚客人估计会更多，交代大家务必上心，严阵以待！”
“是！”赵管事应道。
“黄掌柜。”在柜台后坐了半天的老钟头，突然开口了。
“什么事？”黄掌柜扭过头，问。
“那个李怀堂，不是厨房里做糕点的学徒吗，他跑到大堂来做什么？”老钟头问。
黄掌柜和赵管事，顺着老钟头的眼光望去，果然看见李怀堂手里端着一盘菜，正往一张桌上放。
赵管事正想走过去，黄掌柜扯住他的袖子，低声说：“别急，先看看他想干什么。”
只见李怀堂放好菜后，往大堂里环顾一圈，也没做什么别的，就匆忙离开大堂了。
“派人盯着他，盯紧点，一举一动，若有异常，都来汇报！”黄掌柜低声交代。
“是！”赵管事不敢怠慢，赶紧去安排。
“你也继续盯着，看店里还有谁，举止异常。但是，看到的事，只能报给我和赵管事，其他的人，一个字也不要透漏！”黄掌柜嘱咐老钟头。
“是！”老钟点点头，一个多余的字都没有。
“难道他就是内鬼？”黄掌柜靠着椅子，思索着。
这李怀堂，是学红案的，到清香阁也两年多了，眼看就快出师了，这会子究竟想做什么？
片皮鸭是压轴的大菜，上桌之后，又陆续上了几个素菜和汤。
待甜品上桌后，一桌酒席差不多就要结束了。
几乎每间包厢，都加点了片皮鸭。
有的客人现场带回去，有的要求晚饭时，送到府上。
客人们酒足饭饱，一桌桌搀扶着，离开了清香阁。
厨房里一片狼藉，锅碗瓢盆堆得老高，几个学徒在卖力地洗涮着。
李怀堂悄悄地靠近橱柜，伸手将达儿调的蘸酱罐子取下，见左右没人，打开看了一下。
“你在做什么？”一个声音从背后响起，冷不丁地。
李怀堂吓得手一抖，罐盖差点儿掉到地上，身后那个人帮他接住了罐盖。
李怀堂回头一看，原来是小康子。
“没……没做什么。”李怀堂故作镇定地说：“我正好路过，看见这罐子没盖好，就顺手盖一下。倒是你，没事突然走过来，吓了我一跳。”
“哦，这有什么好吓的。”小康子满不在乎地说：“我是过来看看，这蘸酱还剩多少，要不要再开一罐。”
“你是说，蘸酱不止一罐？！”李怀堂惊讶地声音提高了八度，但他马上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赶紧笑一下，掩饰说：“我的意思是，中午片皮鸭需要这么多蘸酱，一罐还不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