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坦诚相见
饭很快就吃完了，桌子被收拾干净，换了清茶上来。
一盏茶才喝完，时间差不多了。
深秋的夜晚，还是有点凉的。
廖老板罩了件薄披风，威风凛凛地出门了。
这一行人，是踩着点到达清香阁的。
时间是丁掌柜设计好的，既不早到，免得似乎对清香阁的邀请太上心；又不迟到，体现了自己的守时。
赵管事和黄掌柜，早已在清香阁门口迎接了。
远远地看见廖老板一行，赵管事快走几步，迎了上去。
“哎呀呀，廖老板，丁掌柜，有失远迎，失敬，失敬！”
廖老板并未正眼看赵管事，倒是丁掌柜对着他微微点了点头。
黄掌柜也满脸堆笑迎了上来，将廖老板一行，引到了前厅。
前厅里，黄老板早已端坐，静候廖老板一行。
伊琳和达儿，也安静地坐在下位。
廖老板进了前厅。
黄老板看见他那不可一世的样子，心里就来气。
“什么玩意儿，偷了我清香阁的技术，竟然丝毫没有愧疚之意，脸皮真够厚的！”
但这仅限于黄老板的思想活动，根据伊琳的建议，清香阁当务之急，是需要与聚贤庄联手，共同对付鸿运来。
于是，黄老板露出笑容，亲切地对廖老板打招呼：“廖老板，劳您大驾，光临鄙店，欢迎欢迎！”
生意人的脸色，哪里会流露真实情感，一切都为了利益最大化而演戏。
廖老板对着黄老板矜持地作了个揖，大大咧咧地落座上位。
落座后，他眼光一扫，屋里还站着两个年青人。
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学徒，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姑娘。
他只当是屋里伺候的人，没当回事。
众人按位次落座后，黄掌柜开始介绍。
“廖老板，这位是伊姑娘，她就是教我们做酸菜鱼和片皮鸭的高人。”黄掌柜不无自豪地说。
“哈哈哈……”廖老板斜眼瞥了一眼伊琳，心里笑得快岔气了。
“啥？高人？不就会做几个菜嘛，说不准只是家传的手艺呢，这就当得上高人二字了？清香阁这是眼皮子浅，没见过世面吧，碰上个会几个菜的，就当成高人了！”
当然，以上也仅限于廖老板的心理活动。
他不动声色地端坐着，任凭伊琳对他道了个万福，并未回礼。
伊琳似乎没在意廖老板的失礼，行礼后，兀自坐下了。
见廖老板反应冷淡，原本打算介绍达儿的黄掌柜，直接省略了这步，也坐下了。
屋子里的气氛，似乎一下子有点冷场。
黄老板见此情景，微笑着打着圆场。
“廖老板，今天冒昧请您来，确有要事相商。”
廖老板大咧咧地靠着椅背坐着。
身后的阿彪和阿虎，精神抖擞地站着，虎视眈眈地望着众人，似乎时刻警惕着，准备保护自家主人的安全。
“有什么话，不妨直说，咱们两家，似乎还没有太深的交情，值得共商要事。”廖老板不客气地翘起了二郎腿，边抖边说。
不得不说，廖老板的话，是老实不客气。
聚贤庄和清香阁，素来极少往来，眼下的交集，也仅限于半个多月前开始的酸菜鱼事件。
冒冒失失地将人家请过来，凡是有点正常脑子的人，都会提防的。
“今天下午，我们清香阁的学徒李固宏，被衙门带走了。”黄老板问：“您知道吗？”
“略有耳闻。”廖老板懒得装不知。
废话少说，快刀斩乱麻，老子没心情和你们兜圈子。
“李固宏说，聚贤庄给二狗子的药包，只是些能让片皮鸭的蘸酱变味的调料，并无巴豆。”黄老板不紧不慢地说。
“巴豆？”廖老板狐疑的眼神瞟向丁掌柜，并未出声。
很多具体的事情，都是丁掌柜经办，然后挑重要的向廖老板汇报，廖老板未必事事都清楚。
丁掌柜很沉得住气，安然坐着，并未接话。
“据李固宏交代，他幕后之人的意图，是想借聚贤庄之手，让聚贤庄和清香阁结仇，然后两败俱伤，关门倒闭。”黄掌柜见丁掌柜没反应，补了一句。
赵管事也接了话茬，说：“原本我们想通过二狗子，问出事情的真相，巴豆究竟是谁放进去的。然而，今天午饭后，二狗子就消失了，整个向安街，甚至附近几条街，都没有他的踪影。”
廖老板略一思索，听黄掌柜的语气，似乎认为巴豆不是聚贤庄放的，他稍微放下心来。
做饮食行业，最忌讳食物有毒，这可是自断财源的事。
黄掌柜略一示意，赵管事将从李怀堂那里搜来的药包，呈现在众人面前。
丁掌柜定睛一看：没错，那黄色的油纸包，确实是自己拿给二狗子的。
于是他仍不吭声，静观其变。
老钟头从屋子角落，取过来一个小木盒，盒里装了一条蚯蚓。
接着，老钟头当着众人的面，拿了一小撮药粉，洒在蚯蚓身上。
大家盯着蚯蚓，谁也不说话。只见那蚯蚓沾到药粉后，开始扭曲乱动，似乎很不舒服。
不过一刻钟，蚯蚓死了。
显然，药粉有毒，能致蚯蚓死的毒。
“前天晚上，我们搜出这药包后，请郎中看过了，这里面混有巴豆。”黄掌柜看着丁掌柜，说。
“我给二狗子的药包，没有巴豆。”丁掌柜迎着黄掌柜的目光，毫不畏惧。
“你为什么要给二狗子药包？”黄掌柜问。
“二狗子说，李固宏告诉他，清香阁待他很不好，平时尽让他做些琐碎的杂事，紧要的技术不让他学，当了两年多学徒，没学到什么像样的手艺，心里很不满。”丁掌柜顾左右而言他。
“所以，你就下了巴豆？”黄掌柜追问。
“我没有放巴豆。”丁掌柜直言不讳，“李固宏通过二狗子，只是要求让我们搞几样调料，把片皮鸭的蘸酱味道弄糟些就行。”
听到这话，清香阁几位高管都很气愤。
没良心的东西，吃了清香阁的，还要去外面叫惨！
“聚贤庄的生意，比起清香阁来，好了不少。”赵管事有些不解，“你们为什么要听他的摆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