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5章 狐狸皮
布行的掌柜不认识柳府几位大小姐，是因为柳府里有自己的绣坊，养了一二十个绣娘做整座柳府所有人的衣裳。
加上这几年是二姨太代为管家，她自然不可能为三姨太和四姨太的女儿们操心，让她们去外面的布行高价做衣裳。
但是外面的衣裳贵有贵的道理，布行里的布料就是更新，款式也是从京城那边传过来的，经常是京城流行什么，布行马上跟风。
而昭兴县大户人家养的绣娘，平时要为整座府几百个人做衣裳，一年到晚忙个不停，又没有外出培训的机会，所使用的料子也是主人家买什么就用什么，因此做出来的衣服也就中规中矩平淡无奇。
三姑娘五姑娘和七姑娘都是十几岁的小姑娘，本身就处在爱美的年龄，头一次到了布行，见到几百匹布挂在那里，任由你选择；又有七八个绣娘围着殷勤服务，小姑娘家哪里领教过这种场面，一个个陶醉不已相当受用。
没一会儿，每位姑娘都挑了六七套衣裳款式。
柳承毅原本一个上午都在西边院子里忙碌着，盯着花灯的制作进程和工期，只是中午回清恒院吃午饭的时候，听说江欣月早上收到二姨太赏赐的玉镯，柳承信立马带她去金玉满堂的事。
原本柳承毅没把它放在心上。
柳承信夫妻之间的事情，他压根就不想多加关注，但是五姑娘派了丫鬟到清恒苑送点心，说了四姑娘柳幽萍穿着新衣裳去她们面前显摆的事情，柳承毅立刻坐不住了。
他决定利用这个机会狠狠地打一下二姨太的脸。
于是他才百忙之中抽出时间，带着三个妹妹招摇过市，到布行来做衣裳。
掌柜见三位姑娘挑中的款式，加起来都差不多二十件了，但柳承毅连眼皮都不眨，便想多赚一些。
于是掌柜招手叫了一个伙计过来，在他耳边悄悄说了几句话，伙计点头离开，不一会儿便抱上来好几张火红的狐狸皮。
“柳少爷，这可是上好的狐狸皮子，前几天刚送过来，我舍不得拿出来，藏着留给贵客的。”
掌柜取过一张狐狸皮递到柳承毅面前，眼睛笑成了一条缝。
柳承毅接过狐狸皮子，随手摸了几下。
“多少钱？”
柳承毅随口一问。
三位姑娘看见伙计抱着狐狸皮上来，眼睛都要挪不开了。
虽然每位姑娘也都有狐狸皮大衣，但是和眼前的狐狸皮相比起来，那等级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不贵，这可是上好的狐狸皮料子，几位大小姐若是穿上身，随便走到哪里，都是相当的抢眼上档次！”
掌柜陪着笑说。
“哼，不过是一件狐狸皮而已，也不是什么稀罕的玩意，你少跟我卖关子，直接说多少钱，合适就买，不合适拉倒！”
柳承毅可是昭兴县出了名的纨绔子弟，花钱如流水，每个商家见到他，都恨不得能从他手中多赚一些银子。
布行老板也不例外，他一眼就看出柳承毅舍得为这几位庶出的妹妹们花钱。
“一张狐狸皮一百两，做衣服的手工费另外算。”
掌柜勇敢地狮子大开口。
“哼，一百两，你留着自个儿慢慢穿吧！”
柳承毅冷冷地把狐狸皮往掌柜怀里一扔，身子往椅子后背一靠，翘起二郎腿，懒得理他。
“哎，柳公子，我的话还没说完呢，这狐狸皮子卖别人家是一百两一张，但是您今天带了三位妹妹来，给您打个折，八十两一张！”
“八十两三张。”
柳承毅毫不犹豫地还价。
“哎哟，柳少爷，这可使不得呀！这可是上好的狐狸皮子，不兴这样贱卖的！”
“那你继续藏着吧。”
柳承毅一副你爱卖不卖的样子，不在与掌柜讨价还价。
这可把掌柜给急坏了。
虽然柳承毅极少到布行来，可传闻不是说柳家的这位二少爷花钱如流水，遇到喜欢的东西眼睛都不眨吗，怎么今天竟然会斤斤计较起来？
“哎呀，柳少爷，好货也要遇到懂行的人才行啊！您再加一点？”
“一百两，连工带料做三件狐狸皮大衣，行就做，不行就免谈，统统拿走。”
“使不得呀，柳少爷，这可是上好的狐狸皮子，没有这么便宜的……”
掌柜希望柳承毅能继续加价。
柳承毅却烦了，站起身对三位姑娘说：“你们挑好了吗？我还有事要先走了。”
三位姑娘还没来得及回答呢，布行掌柜却着急了。
“哎……哎……柳少爷，你先别走，一百两就一百两，要不是看在您的面子上，一百两三件狐狸皮大衣，我是说什么都不会卖的！”
“高智勇，你跟着掌柜去算个账，三天之内她们要的这些衣裳通通都得做好，送到咱们府上来，迟于三天送到的统统退货。”
“哎……柳少爷，这得有二十来件衣裳，三天做不完……”
掌柜的急了。
布行里还积压着上百件的新衣裳订单没做完呢，倘若赶做这二十几件，其他人家的衣裳都不用做了吗？
“哦，嫌多？那就少做几件。”
柳承毅一副急于离开的样子，丝毫不给布行掌柜讨价还价的余地。
“不不不，不多，不多，三天就三天！”
布行掌柜无奈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