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才子出行的后方,是不少紧随着暗中保护的高手。
虽然知道不会有人会针对这么多世家弟子下手,但各家还是派出了人。
“我看你身法很熟,莫不是从前在灵蛇门?”
“兄台的行走姿态,吐纳风格,让我想起西山宗的落霞老人...”
“我是赵家的供奉,这位兄台我看你似是随着钱家的小公子来的?”
“老夫正是,小公子喜欢这样的聚会,但家主又不放心他独自出来,所以派了老夫悄悄跟随,钱赵两家时代交好,你我同属两家,正好认识认识。”
“孙兄弟,别来无恙。”
“老朋友了,都是在王都江湖圈子里混的,低头不见抬头见...”
“没有人会同时得罪这么多世家,所以这是一次闲差。”
“不错,我们也算是跟着游山玩水一番了。那些才子佳人有他们的游玩,我们这些暗中保护的,也有我们的游玩,今晚弄些肉,弄些酒...”
“今晚...”暗中保护的高手里有人抬头看了看天,低声道了句,“怕是要下雨了。”
身侧之人却是不以为意道:“春雨贵如油,深宫大妖除去,这是天地万物要焕然一新,我大周要重焕生机啊!哈哈。”
...
...
春夜。
小雨。
远离王都的镇子,距离洛山还有大约三十里。
白衣蒙面人站在小镇外的竹林里,他身后随着大约三百名灰衣人。
这白衣人手握一把奇形的长剑。
剑镡处却是一个圆筒的形状,圆筒上还有密密麻麻的小孔,显然是用来发射什么的。
这种组合剑是唐门的改造风格。
只不过唐门在江湖上买卖暗器非常常见,根本无法说明什么。
白衣人看着小镇的方向,凝视片刻,转身看向三百余名手下道:“天行圣事,地生圣人。”
灰衣人们瓮声回应:“斩妖除魔,天地安宁。”
白衣人道:“不错,今天你们要去杀的是妖,是魔,所以不需要留手!也许他们表面是世家弟子,是世家供奉,但他们已经站在了我们的对立面,与我们圣会为敌,那就是妖魔。因为,我们代表着这天,他们也许势力很大,但再大也大不过天,这些陈旧腐朽的势力都已经到了灭亡的时候了,所以,无需留情,都明白了吗?”
“明白!”
“他们也许无罪,但他们的存在本身就是罪,旧的时代需要过去,新的时代需要到来,明白吗?”
“明白!”
“今次行动之中,有几人是需要必杀的。”
白衣人又开始默念名字。
这所有的名字包含夏极,王傲,崔珏,叶腾,甚至还有皇宫附近的一些小世家弟子...
烛龙撒网,打草惊蛇。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这种全方位的伏击,为的是引出阎罗天子。
你不是藏在幕后么?
那么,我对你在光明中的可能身份动手,你会不会暴露?
亦或会不会跳出来?
...
...
随行的供奉、守卫们正在小镇外围休息。
世家公子小姐入住了洛水客栈。
其中不少人则是在这客栈周围巡视。
看似风平浪静,暗处却是藏着不少双眼睛。
春雨淅沥沥。
从竹斗笠上滑落。
客栈里隐约传来喧闹的声音。
那是入夜了还不安生的公子小姐们。
有吟诗的声音,有喝彩的声音,有轻声细语,种种种种...
那客栈里的世界必然是温暖的,和外面的寒风冷雨夜是截然不同的。
忽然...
巷口一位巡视供奉忽然站住不动了,身体僵硬,表情诡异。
他的异常让身侧的同伴愣了愣,侧头问:“老胡,你怎么了?”
话音才落,他就看到那巡视供奉的脖子上出现一道平滑的血痕。
这同伴双瞳大睁。
那血痕在春雨里炸开,人头平平的滑落,从项上跌落...
这一刹那,那同伴警惕地握住腰间刀,同时运气扬声,正要吐出警示的只言片语,但他却看到阴影里闪过一道灰色的影子。
这次他看清了。
那影子握着把半臂长的细刀,飞速拉出残影,好像午夜幽灵。
只是刀光一闪,他就无法发出任何声音了,旋即,死亡的恐惧袭上心头,再然后,他觉得自己的人头也在下滑。
一切意识都在此失去。
头颅砸落到地的瞬间,又被人低身死死揪紧头发,缓缓地放在了地面上。
无声无息!
好似一个再平常不过的春雨之夜!!
头颅断裂处的血水、脑浆随着春雨流淌。
这样的情景正在洛水客栈周围不停发生。
危机袭来。
而客栈里的公子小姐却是全然未曾察觉。
夏极坐在窗前,坐在王柒柒对面。
王傲,叶腾,崔珏三人悄悄摸摸地坐在不远处,低头喝酒,但三人却都竖着耳朵听着这里的动静。
王傲是要来偷师的,其余两人是来见识一下的。
然而,他们失望了。
夏极没有说什么。
今天的他似乎有些心事,只是侧头看着窗外。
窗外是冷雨。
夏极在看冷雨。
王柒柒却在看他。
这位有着顶级小白脸皮囊的男人,此时此刻,在春雨的寒夜里,他周身散发着一股与他身份绝然不配的魅力。
充斥着难言的复杂的魔力。
让她身为百花榜第七,也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忍不住主动开口说:“前几天,你不是有话要和我说么?”
她脑海里浮出那泼皮无赖般地喊着她入车的模样。
却无论如何,也无法把那形象和眼前的少年联系在一起。
此时的他,显得如此沉静,如此忧郁,唇边带着一抹淡定的笑,眉间藏着几分疏狂的醉意。
越看越是移不开眼。
王柒柒心底感慨一声,难怪风流之名满天阙,果然有些魄力。
夏极听到了她的问题,目光从窗外挪开,定神看向这位雪衣铃兰。
王柒柒心跳忍不住快了几拍。
然而,夏极却是露出一副色眯眯的样子:“小美人儿,今晚不如一起睡吧?有些话要在枕边说才好。”
王柒柒“腾”地一声怒然站起,哼了一声,转身走开了。
夏极却没有追过去。
这客栈的油纸窗很厚实,厚实到看不到外面的景象。
刷!
又是一颗新鲜的大好人头弹起。
距离夏极只剩下咫尺。
少年无动于衷,好似根本没看到,他倒了一杯美酒,在喧哗里轻轻摇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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