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翩的脑子昏沉,说的话断断续续,
“我不想你死......纵使我更改不了这个时空毁灭的结局,但我还是自私的想让你活下去。”
“什么?”
苍月的心微微发紧,“我活下去,跟你死有什么关系?”
今天的祈翩,让她有太多疑问。
祈翩像是没听见她的问题,憋着一口气想要将所有的话说完,“他很强,没有人能打败他,你我联手也不行.....”
“阿月....这是我唯一想到能救你....救你在意之人的方式....可是,我没想到,陆七铭是注定死亡的结局……”
他本以为,死一个不在意的他,会让她以后过得开心。
只是祈翩怎么也没想到,强如阿月,处境那么不好。
“其实啊,在我动手之前,陆七铭就已经死了。”
“你说这算不算是他也在帮我的忙,他也希望你活下去?”
祁翩还是决定告诉她真相,不想她因隐藏在暗处的老鼠而受伤。
动手之前,就已经死了?
苍月想否定,可话到嘴边又说不出。
她只能沉默。
祈翩的话还在继续,“你说见过他时,我就想着,他会不会看在你们以前的关系放过你......”
“可我不敢赌,赌输了怎么办?”
“思来想去,还是这样最靠谱....至少,他会看在我的份上放过你......”
“咳咳....咳咳...”
鲜血止不住地冒出,渐渐染红苍月的脖颈。
温热液体在两人脖颈间流动,好似生命的献祭。
她的心,乱了。
这个男人的言词举止,都透露着一种决绝的自我牺牲。
苍月觉得,自己没有那么大的魅力。
她疑惑。
她不解,“为什么....为什么你要用这样的方式?”
救她。
这两个字,她说不出口。
印象中,没有人能以这样极端、自私的方式不经过她同意为她献出生命,只为她能活下来。
从来没有。
更何况是谈不上有交情的两人。
取她性命的人挺多。
这一刻,苍月迷茫了。
“阿月,你还记得,我说的话吗?”
苍月垂下眸子,睫毛微动,
“什么话?”
祈翩唇角弯起,“如果我因你而死,你或许就能看在这个份上,在以后的日子里,偶尔想起我。”
偶尔想起.....他?
这一瞬间,苍月不知道为什么,特别想哭。
是因为他这句话?
还是因为他的自杀式保护?
或者,因为她又要再次面临失去?
内心情绪翻涌似海,掀起滚滚浪潮。
“你说我们差点可以成为朋友,其实在我心里,你比朋友更重,是我想要保护的人....”
“我不想看着你死,也不想看着你因为自然世界而死....”
“所以,原谅我的自私。”
祈翩突然发狠,在她右肩锁骨咬了一口。
刹那的疼痛过后,苍月都来不及将人推开,回归初始形态的暗红色令牌也就是情缠,突然飞到她伤口处,化作液体往里钻。
苍月没有感到任何疼痛,反倒有种本就是自己东西回归的错觉。
情缠入体,黑红色丝线往四肢百骸蔓延,最后牢牢在她心脏处形成一个密不透风的牢笼,将心脏保护其中。
最后,在伤口处形成一朵艳丽的暗红色蝴蝶兰。
这是....
在这一刻,苍月忽然明白了祈翩的行为,“这是你的武器,你....”
就这样给她了?
施加在祈翩身上的法术,不知何时停了。
做完这一切,祈翩挺直脊背,与苍月对视着。
他的声音虚弱至极,“阿月,你之前问我,为什么想起陆七铭时会想到我吗?”
“摘下我的面具,你就知道了。”
面具?
苍月的目光落在他黑色兜帽上。
从认识的第一天到现在,他从来没有展露过他真正的样貌。
能看见的,只有半截下巴。
可,现在的她真要亲手摘下吗?
她莫名觉得,那是她不想知道的答案。
祈翩察觉到她的犹豫,轻声道,
“阿月,来。”
苍月终究伸出手。
也罢,不管什么答案,总比错过要好。
她慢慢摘下他的兜帽,露出一张带着黑色面具的脸,满头青丝就这样披散着,没有束发。
紧接着是面具。
祈翩的眼眸是血红色,像琉璃。
在这双眼里,她清晰的看见了自己。
苍月的手,开始发抖。
怎么会这样?
面具下,是一张熟悉又陌生的脸。
很俊美。
她不可置信,同样疑惑丛生。
熟悉的是,这张脸长得和陆七铭有七分相像,剩下的三分,她诡异的看到了那血晶棺中男人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