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秀满约你见面吗？”
接到郑秀妍打来的电话，韩宇的反应相当惊讶，一方面他们两人的确有一段时间没有私下联络过，另一方面，也是因为郑秀妍带来的这个消息。
“对。”郑秀妍的声音清脆地响起，可以听得出来，她的语气中明显有一点淡淡的轻快，“李会长说是今天下午希望能和我吃顿饭。你……觉得我应不应该去？”
郑秀妍他们这一批还是李秀满站在台前掌权时期出道的艺人，对于李秀满的称呼有很多，类似于“老师”、“总监”，关系较近的人，例如少女时代的一干成员，在出道的初期还曾叫过“叔叔”之类的亲切称呼。
只不过，这些都已经是过去式了。
时间让人成长起来，也让人渐渐改变了对曾经某个十分敬仰的人的看法。
郑秀妍此时在和韩宇的通话中用到了“李会长”这个称呼，就是在无形中表明了自己划清界限的立场。
或者说，从她不得不离开少女时代的那一天起，她和sm里许多人的关系就再也回不到以前了。
“这个问题你没必要问我。”
耳边的手机中传出了韩宇一如既往的温和声音，听不出多少的异样，“既然是针对你一个人的邀请，你自己考虑就行了。”
坐在摄影棚里的郑秀妍不着痕迹地皱了皱鼻子，貌似平淡地拿着手机问道：“难道不管我去不去赴约，oppa你都无所谓吗？”
“如果我叫你不要去，你会乖乖地听话吗？”韩宇反问了一句。
“当然了！”郑秀妍毫不犹豫地回答道。
“真的？”没想到，韩宇又似是确认地问道。
这话一说，刚才还信誓旦旦的郑秀妍就莫名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中。
片刻后，她稍稍低下了头，拿着手机弯起唇角，“我就知道你最懂我……没错，就算oppa你叫我不要去，我也会去的。”
“我知道了。”电话另一边的韩宇也笑了笑，“因为你是郑秀妍嘛。不管怎么说，sm和李秀满对你都有恩情，再加上又是长辈，你要是不去，就迈不过心里的坎，如果不能遵从自己的内心，你就不是郑秀妍了。”
郑秀妍发出了一声像是撒娇、又像是在表示认同的鼻音，她扬起了下巴，面朝着摄影棚里高亮度的灯光，微笑着说道：“挺了解我的嘛？这么说起来，我也很了解oppa你。这种程度的话……我们两个是不是差不多可以谈恋爱了？”
“咳！咳咳……”
一瞬间，耳边的手机中就传来了一连串干咳声，乃至是正待在郑秀妍附近的工作人员都有很多人动作顿时僵住，心里面有种想要赶紧捂上耳朵逃走的冲动。
要知道，有的八卦听听无所谓，有的八卦听了恐怕就会有被炒鱿鱼的危险。
倒是个别几名女职员，表面上战战兢兢，私底下却忍不住朝郑秀妍那边凑近了几步，竖起耳朵，神情隐含激动地偷听着。
大发，这可是会长和目前公司一姐的粉红八卦啊！此时不听更待何时？
郑秀妍的那名美国经纪人更过分，干脆拉着自己的小板凳，坐到了郑秀妍边上，用手捧着脸，双眼放光似的盯着正在讲电话的郑秀妍，兴奋的小表情完全不加掩饰。
在美国的lj集团里面，有谁听说过boss的绯闻？这可是头一次！
那热情似火的眼神，就连把话说出口前就已经做好心理准备的郑秀妍都有些受不了。
她好笑又尴尬地瞥了经纪人一眼，还是拿着手机继续说道：“怎么了？oppa你不愿意吗？”
这句话算是把人进一步逼到了墙角。
电话的另一边一阵安静，一会儿后，韩宇的声音才重新平静地响起来。
“既然我的意见其实并不重要，你还特意打一个电话给我干嘛？”
又出现了，韩宇式的强行转移话题。
郑秀妍也不意外地撇撇红唇，嘴里无声地嘟囔着什么。
她也没想过韩宇能给自己什么实质性的回答，就是逗逗这个男人而已。
两个人那么久没有联系，他也不对自己表示一下关心，估计根本就没想过自己是否非常想念他……
“oppa你是会长啊，现在我们公司和sm又闹成那样，我和李会长见面，当然得提前支会你一声了。”
郑秀妍眨眨眼，脸颊上那些点缀的闪光亮片为她的这个动作平添了几分妩媚与动人，“而且，说实话，我也相信oppa你不会让我感到为难，你肯定会让我去的。”
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一段时间没有联系的缘故，韩宇能感受到郑秀妍通过电话向自己传达过来的那一股眷恋。
她故意学着小女生撒娇的模样，言笑晏晏地和他讲着电话，也许她今天打这通电话的目的压根不是为了告知他什么，而是仅仅想要借机会听一听他的声音，和他讲上几句话。
外界的人，恐怕从未见过传闻中的“冰山公主”流露出这样的女儿姿态。
她把手机紧贴在耳边，低着头浅浅一笑，刹那间的风情就叫人怦然心动。
纵然是周围的一些男性工作人员都略微看直了眼，直到被身边的同事提醒后才回过神来。
“真是熟悉的自信呢……”
电话另一边的韩宇虽然没能亲眼看到，但他依然莞尔地笑道：“那么，就这样吧。你去吧，我这个会长同意你去了。”
“真的？”郑秀妍拿着手机，歪着头微笑地问他。
与其说是在问，不如说是在期待他和自己能够多讲几句话。
“嗯，真的。”
“那需要我事后向你报告一下整个见面的过程吗？”
“呃……”
郑秀妍当即抿嘴笑了一声，拿着手机皱鼻道：“oppa，几天不见，怎么感觉你越来越呆了？放心吧，为了让你安心，我肯定会打电话给你进行报告的……不许再不接我电话了啊，听见了没？”
“……嗯。”
坐在一边的经纪人努力憋着笑，实在不敢让自己笑出声来，免得被电话那头的会长听到。
谁见识过堂堂的狮心王这么唯唯诺诺？不好，今天听到的事情太多，后面真的不会被boss单独叫去谈话吗？
“哦对了，还有还有，先别挂电话，我还有一句话没说。”
电话那头的韩宇才摆脱心中的些许的窘迫，听到这话就疑惑地问道：“还有什么事吗？”
郑秀妍坐直了起来，脸上先前那副顽皮调笑的神态尽去，取而代之的则是一份正经的温柔。
她拿着手机，轻轻地说了一句：“我想你了……就是这句话。”
说完，她就看到身边的经纪人微微张大了嘴，满脸吃惊的笑意，对她无声做了个“omg”的口型，她微微一笑，耳根处却悄然染上些许的羞红。
也惹得附近那些没听到的同事控制不住地往这边挪了几步，努力侧头偷听着。
电话那头再次静了静。
几秒后，一道无奈又轻柔的男声传了过来。
“是，我知道了。”
……
郑秀妍今天的行程不少，哪怕是她事先协调好了时间，等她下午赶到约定地点的时候，时间还是稍微迟了一些，这多少让她觉得有点懊恼。
来到包厢的门外，郑秀妍深吸一口气，调整了一下自己脸上的表情，就抬起手敲了敲门。
不多时，包厢的门从里面被拉开。
一张戴着眼镜的中年脸庞带着满脸和善的微笑进入了郑秀妍的视线中，让她在感到极度熟悉之余，内心又止不住地生出了一阵阵的复杂情绪。
“抱歉，我来晚了。”
走回座位坐下的李秀满浑不在意地摆摆手，笑看着正在脱鞋走进包厢的郑秀妍，“没关系。我也知道你最近应该工作很忙碌，毕竟solo出道很成功不是吗？突然把一个大忙人约出来，这其实是我的责任。”
郑秀妍闻言笑了笑，也没说什么，放下自己的包，就在李秀满的对面坐了下来。
“看你的样子，应该还没吃饭吧？我们先吃吧，吃完饭，我们再聊。我们国家的人就是这样，谈事情都喜欢在饭桌上、酒桌上，但实际上这些都是附带的，等谈完事情后，基本上饭桌、酒桌就被丢到了一边去。这种习惯一点都不好，既然说好是来吃饭，当然要把最重要的事情先做完，不是吗？”
李秀满很亲切地拎起茶壶给郑秀妍斟了一杯茶，郑秀妍连忙用双手举着杯子去接，略显默然地瞧了瞧李秀满始终不变的笑脸，想了想，还是拿起筷子，和李秀满一样，低头吃了起来。
一顿饭吃得比较沉闷，倒是李秀满时常会主动给郑秀妍夹菜，郑秀妍也只是礼貌地低头接下，没有拒绝，两人之间也没有多余的交流。
直到李秀满把手中的筷子放下后，坐在他对面的郑秀妍才随之面色一正，也把筷子放了下来，坐正身体。
她知道，今天这顿饭，该进入正题了。
“你也知道我的做事风格，今天约你出来，累赘的话我就不说了。”
李秀满又倒了一杯茶水清清口腔，等他把那盏空杯放到桌上后，他的目光才对上郑秀妍的双眸。
“秀妍你……要不要考虑一下，回到家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