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玥出现在养心殿时,正好听见宋景於这无奈之声。
她是轻笑一声,当即回应:“看来,你这新身份,适应得很好。”
这声音——
宋景於一个激灵,他猛地循声看去,便见温玥推开里屋的门走了出来。
“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见到温玥,宋景於眼里明显是欣喜意外的。
但欣喜与意外之后,则是浓浓的不解与困惑。
“你现如今,该是到了江山镇。从那里来京城,路可不好走了,你是怎么做到的?”宋景於询问温玥间,他已经起身朝人走去。
温玥看着宋景於,她是出声解释道:“这种事,对于能预知擅巫术的人来说,实在是轻而易举之事。”
话毕,温玥又道:“你又怎么能确认,眼前的我,就是真的我,而不是用了某种巫术,与你建立连接,让你我得以相见呢?”
宋景於并未深究,而且也不重要,他只道:“这倒也是,快来坐,我正好被事困扰,正头疼不已。你来了正好,可得帮帮我。”
温玥随宋景於一同坐下,二人面对面。
“你看看。”宋景於半点不避讳,将面前的奏章递给温玥,“我可头疼坏了。”
温玥不用看奏章,也知道宋景於为何事而头疼。
不过,她未点破,而是拿起奏章看了起来。
宋景於在温玥看奏章时,他是起身亲自去泡茶。
奏章内容正如温玥所想那般,国库亏空,国家没钱,朝廷处境堪忧。
宋景於端了茶过来,他见温玥看完了奏章,忙道:“也不知这宋明宪是做了多遭天恨之事,竟让国强民富的大夏王朝,落败成了这副样子。”
温玥闻言,一针见血道:“他本就名不正言不顺,又受奸臣挑唆,将忠心护主的忠臣害得家破人亡。遭此报应,也是罪有应得。”
话到这里,温玥话锋一转,“你给了他个什么惩罚呢?”
宋景於正要跟温玥说这事,见他问,他便回他:“我想,他们彭家作恶多端,人可以死,但必须是受苦难折磨方能死去。太轻松的让他们死去,实在是对不起我这滔天的恨。”
“所以?”温玥玩味一笑,“说说看你是怎么处置他们的。”
宋景於忍不住笑了,虽是披着自己父皇的皮囊,可那双眼睛是他自己的,极是好看。
“你从里屋出来,就没看见什么东西吗?”宋景於并未直说,而是跟温玥卖关子。
温玥福至心灵,瞬间便懂了,她将茶端起,“那人彘,便是宋明宪?”
“非也。”宋景於摇摇头,他如实道:“他乃彭阳,我费尽心思才从许州城带回来的。”
温玥听罢,了然的点了点头:“你是想让他苟延残喘,趁他活着,让他断子绝孙?”
“是。”宋景於毫不掩饰自己的杀戮之心,他长叹一口气:“虽然如今的我,手段变态,心理扭曲,可我却半点不后悔。我知道我在做什么,也知道这是我该做的,是他们该受的。”
“确实是他们该受的。”温玥再次赞同的点点头,“不过,你这手段不变态,心理也不扭曲。你所做之事,天经地义,是替天行道,替自己和家人报仇雪恨,很正确之事。”
宋景於本以为温玥会十分厌弃自己的所作所为。
谁想,她竟赞同自己的做法,认可自己的处事方法。
宋景於为之动容,他是喉结一动,转移话题:“至于宋明宪,我回宫前,他就已经是命途多舛。我只是吩咐我的心腹,去掉他身上一些不该存在的东西,让他养好伤来养心殿当差。”
虽然宋景於这话说得隐晦,可温玥一听,就能明白宋明宪失去的是什么。
一个男人,失去了能使他快活的命根子,那简直是生不如死。
尤其是这个人,曾经可是贵为九五之尊,这天堂坠入地狱的落差感,才是杀人诛心。
温玥喝了热茶,眉头一挑:“你这招,可以。”
宋景於闻言,心下舒坦,他却是心不在其上,“眼下最重要之事,并不是彭阳为首的彭家人的事。而是国库亏空,入不敷出之事。”
“我正没头绪呢,你正好来了,帮我想想应当怎么做。”
这事其实并不好处理,所以宋景於至今毫无头绪。
皇宫失窃,是一夜之间的事。
虽然瞒得再好,可终究是难堵天下悠悠之口。
现如今,皇宫遭天谴失窃之事,已经闹得整个京城人尽皆知,沸沸扬扬,街头巷尾,都在谈论这件事。
这事若不能处理好,怕是整个朝廷,都受其影响。
其影响,是不可估量的。
“我又能帮得了你什么呢?”温玥将茶掷于桌上,她是眸色平淡的朝宋景於看去,“你都没辙的事,我自然也是束手无策的。”
这话换旁人来说,宋景於指定是要生气的。
可说这话的,是温玥,那就得另当别论。
宋景於喝口茶润喉,他是心平气和的与温玥交代:“这事,还真得你为我出谋划策。日后这江山可都是你的,这皇位,也是你来做。你现在啊,就得提前适应,学着怎么打理一个管家。而不是,等你羽翼丰满再来学习,那实在是太晚了。”
温玥轻勾嘴角,她是漫不经心地说:“这不是还有你吗?我的摄政王。”
宋景於瞧着温玥,她明明是男儿装扮,也未施粉黛,可偏叫他心乱如麻,移不开眼。
“咳咳。”宋景於抵唇咳嗽,他是别开眼转移注意力,他是镇定自若道:“话虽如此,可你若要为君王,这些是早晚要面对之事,你得学习。”
“你既能自由的出入皇宫,那日后,你便定期来。我有任何的不懂困惑之处,你我也能共商国事。当然,你也能监工。监督我这代理君王,是否让你满意。日后,能否被封摄政王。”
话是这么说,可宋景於的私心,也只有他知晓。
温玥听罢,觉得宋景於这提议也不是不可。
左右她有传送异能,两地穿梭来去自如。
宋景於见温玥沉默不语,他明知这事可能性不大,可还是存了一丝希冀:“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