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你娘的狗屁。”张生直接是骂娘,他啐了一声,“你他妈要真是温将军本尊,那小爷我,可就是温将军他爹。”
在张生看来,温玥温将军叱咤疆场,杀敌无数,立下赫赫军功。
那自然是气势磅礴,气场强大,一看便英气十足,巾帼不让须眉的女英雄。
而眼前这个看上去唇红齿白的小白脸,可是男儿身。
虽说气势是有的,气场也是有的,可男儿身这一点,便将其出卖。
张生拿着手帕擦着脸,他对温玥的觊觎之心溢于言表:“小兄弟,我劝你下次出来招摇撞骗前,最好打听清楚温玥温将军的性别。别蠢到将自己出卖了,还被蒙在鼓里不知情。”
周围的百姓们,有人是见过温玥的,几日前在孙府时,正是眼前的少年郎,以温将军之身份,为他们这些受苦受难受尽压迫欺压的百姓们主持公道的。
温将军是女儿身不假,可谁规定了她不能着男儿装扮呢?
这张员外的公子是个糊涂蠢的,他们自然不会出声提醒。
他们都想看着温将军出手惩治这横行霸道,鱼肉乡里的恶霸张生!
温玥眸子冷冰冰的,眼里尽是肃杀与凉薄,“这天下谁人不知,谁人不晓,我爹温大将军被废掉的前皇帝谋害杀于战场。你说你是我爹,那你是人还是鬼?”
“老子他妈当然是人!”张生觉得温玥在耍他玩。
温玥眸子里染了嗜血,“既是人,那便不是我爹。”
张生似乎是跟温玥杠到底了,温玥说不是,他偏说是:“放你娘的狗屁,老子就是你爹。我的好大儿,还不快滚到爹跟前来,叫我一声好爹爹。爹爹我啊,会好好疼爱你的。”
温玥等的就是张生这一句,她冷冷一笑:“各位可都听见了,他张口闭口就说是我爹。我爹已死一事,你们是有所耳闻的。既如此,那我便成全了他做这孤魂野鬼。”
‘啪’的一声,温玥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条鞭子。
那鞭子挥舞着就朝张生挥去,手起鞭落,那张生正中一鞭,当即一声惨叫。
温玥鞭子挥舞未停,她每一鞭都精准无误的落在张生的身上,打得人又跳又叫。
那随从婢女们,唯恐殃及池鱼,一个个都躲得远远的。
有聪明的随从, 已经趁乱溜走,跑回去通风报信搬救兵。
围观的百姓们看着这一幕,看着张生如过街老鼠般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他们心里那叫一个爽,爽得直接拍手叫好,为温玥摇旗呐喊助威。
张生起初还能四处逃窜,最后无处可逃,疼得生不如死的直接倒在地上,效仿任俊一开始的做法,双手抱头蜷缩成一团,任由温玥鞭子甩在身上。
……
“谁打我儿子!”
张员外闻讯而来,高声叫嚷。
当他看见那地上成了血人的张生时,心都提到嗓子眼了,“我的儿……”
张员外从马背上一跃而下,跌跌撞撞跑向张生,将其抱在怀里,心疼得无以复加。
他就这么一个独苗苗,他们张家就这么一个单传。
张员外抱住血人张生,他抬头朝迎风而立的温玥看去,“你是何人,报上名来。”
温玥手握鞭子,染血的鞭子长长的垂落地上,她居高临下看着张员外,“我乃温玥。”
张员外本因为儿子被人恶意打伤而怒火中烧,只是他的满腔怒火在听到温玥自报名字后,他愣住了,看着气度不凡的温玥,他试探性的问:“可是温将军温玥?”
“自然是温将军了。”代而回答张员外的,是围观的百姓,“你儿子不知天高地厚,竟然说他是温将军的爹爹温大将军,还对温将军出言不逊羞辱。”
“温将军说了,她的爹爹温大将军已是亡灵。张公子想做她爹爹,就得是死人。这不,温将军亲自出手,成全张公子想做她爹爹之美愿。”
要论阴阳怪气,还得是围观的老百姓们。
是三言两语间交代清楚事情原委,还将过错全部推到张生一人头上。
本身也是张生之错,温玥不过是伸张正义,为民除害。
张员外的满腔怒火,因听了温玥的名字与围观百姓的话,彻底熄灭了下去。
温将军之威名,他们这江山镇的百姓们,可都是全民皆知的。
他这好儿子,得罪谁不好,偏要得罪温将军。
若是招惹了别的人,他这做爹的自然是要为儿子撑腰做主,讨一个公道。
可这是得罪了温将军啊,他们赔礼道歉都来不及,哪敢以下犯上,太岁头上动土啊。
温玥看了张员外,她是一声冷笑:“你的好大儿想做我那死去的爹,那你就是我那祖父了,你们父子,需要我送你们一程,还是……”
“还请温将军恕罪,小民知错。”张员外可不敢让温玥把话说完,他是抱着昏迷的张生赶忙服软道歉:“小民教子无方冲撞冒犯了将军,小民该死。还请将军高抬贵手,让小民带犬子回去,小民一定好生教导他。等他伤好痊愈,定带他登门向将军谢罪!”
张员外话说着,头重重磕在冰凉的青石板地上,磕得梆梆作响。
围观的百姓瞧着这一幕,虽说不是他们来磕头,可看那张员外十分卖劲的样子,他们也觉得额头处隐隐作痛。
温玥可不吃张员外这一套,她直接出声:“去请江山镇的父母官林轩来。”
这话一出,便是告诉张员外,你儿子这事,没完。
不仅没完,我还要请人出面整治整治你这嚣张跋扈,目中无人的好儿子。
张员外一听,磕头的动作一顿,他猛地抬头朝温玥看来,眼里迸发出滔天的恨意,可终归是转瞬即逝,化身为一个服服帖帖的求情者。
“将军,小民就这一个儿子,我们张家就指着他传宗接代了。”张员外可怜牌打了后,他又道:“还请将军放过小儿,只要将军答应放过小儿,将军让小民做什么,小民都答应。”
“只要将军松口,我愿资助灵山寺的和尚们修缮寺庙,我愿为江山镇的百姓们修路修桥,我愿一生行善积德,为我这无知的犬子将功赎过。”
温玥眸子凉薄的看着张员外,她问:“当真是,我让你做什么,你都答应?”
张员外一听这话,心下一喜,忙道:“是是是,只要将军饶过小民的犬子,小民什么都答应将军。”
温玥负手而立,她居高临下的审判着张员外,“那我若要你以命抵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