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书的那一剑，尚漠兮根本避之不及，硬生生地被切断了胳膊的尚漠兮震惊地瞧着一脸平静的林书。
林书的眼神温柔中带着坚定，还有疼惜，他的嗓音有些哽咽：“龙须鞭带着毒，医治不及就会中毒而亡。“
原来是这样，尚漠兮终于昏死在林书怀里。
午夜的海风格外的大，睡着的甪端打了个机灵，一回头却被林书扔来的两大串类似葡萄的东西堵了眼睛。
“快吃，吃完了上路。”
甪端简直不明白，为何林书的声音如此的疲惫，想来是找食物找的太辛苦了。
“这什么东西？”望着眼前的事物，甪端问。
“海葡萄，别废话。”
林书哽咽了一下，甪端完全被眼前的食物吸引了，哪里有心情管她们俩的儿女情上？
可是它吃完东西，起身的时候，听见了自己儿子呜呜咽咽的哭声，这一回头简直吓了一跳。
身后的屁股位置，躺着一只黑兔子，兔子低下血流成河，再看尚漠兮嘴唇干裂，脸色苍白地躺在林书怀里，林书的眼泪扑簌簌的往下掉，掉在尚漠兮的衣襟上，而在他的旁边，地上赫然一只手臂。
手臂的切口露出了骨头，可骨头上染了红血，只露出一点点白。
甪端已经想到了，自己睡着的这段时间，他们大概有经历了一场恶战，不由得自责愧疚起来。
“对......对不起。可以把我的角给她。”
林书摇头：“你的角对你的飞升作用很大，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能用。”
“可......可是已经是万不得已了呀。”甪端搂着呜呜咽咽的儿子，掉下钻石一般的眼泪。
“走吧，还有一天的路程我们就刀灵仙岛了，尚丫头这点伤不算什么。”
林书说完，抱着尚漠兮坐到了甪端的背上。
尚漠兮躺在林书怀里，不一会儿就醒了，抬头一望，是林书在抱着她，不由得心中升起一阵暖流。
“还笑吗？傻丫头。”
“你还好吗？林书，快，喝我的血。”尚漠兮想抬胳膊，可那只胳膊空唠唠的没有了任何知觉，这才想到，自己没了一条手臂的事情。
她没有伤心，而是去咬另一只手，林书组织了她：“别费力气了，尚漠兮，我问你，你这辈子最开心和最遗憾的事是什么？”
尚漠兮想哭，可拼命忍着，知道他的后背处已经血肉模糊了，所以故意抬了抬自己的身子，能让他减轻负担。
“最高兴和最遗憾的是同一件事。认识你，我开心，但是我们之间好像不能更近一步了，这.........”
尚漠兮还未说完，林书的唇就贴了上来。
他的唇有点冷，带着湿意，吻向自己的力道温柔而深情，尚漠兮想要搂住他的脖子，下一秒他收回了吻，他的脸红成了苹果，甚至不敢去看他爱的姑娘一眼。
“现在呢？”
他轻声地问。
尚漠兮点点头：“没有遗憾了。”
林书点点头说了一声好，手中结印，抬起尚漠兮，朝着她的后颈，冷不防地打晕了她。
“你要做什么。”甪端不是第一天认识林书了，林书这个人平时看着冷的要死，可若论起心肠，是个甘愿无私奉献，不求回报的人。
按理说这时候，他明知自己活得不久，不可能对尚漠兮做出更亲密的举动，可为了补足尚漠兮的遗憾，大概是做了什么决定。
甪端虽然是只兽，也知道他要干什么。
“甪端，她醒来之后，你记得告诉她，运用内功好好合体。”
也不等甪端答应，林书朝着自己的手掌吐出了一颗白珠子。
这颗白珠子是他的内丹。
然后他将这颗白珠子放在尚漠兮的断臂之处，似乎在寻找着合适的位置。
然后他又重新看向了尚漠兮，她的睡相恬淡，甚至嘴角忍不住上翘，应该是在做美梦吧。
他忍不住在她的额头之上轻轻一吻，让后将她放在了甪端的脊背上。
右手食指中指并拢放在鼻端，左手垫在右手手肘之下，口中念念有词，就见那内丹一点点吸收林书身体中的正面能量，慢慢地化作了一只手臂形状。
在看站在旁边的林书，形象已经如鬼魅，满脸的黑血映着夜风是极其恐怖的鬼魅之态，最后他的样子淡成一股黑色的云烟，消失于几千米之上的半空之中。
从此，这个世界再也没有林书了。
尚漠兮是在几个时辰之后醒来的，凌晨之后的天空，闪亮的星光如钻石一般闪烁，天气有些冷，她打了个哆嗦，忽然觉得身边空唠唠的，去看林书，哪里还有林书的影子呢？
那只小甪端趴在自己的爪子上睡着了，而身下的甪端依旧向前飞行。
“林书呢？”尚漠兮问甪端，然后不相信似的左看看右瞧瞧，忽地目光落在了自己的右手上。
新长出的右手臂如玉藕般闪着微光，外面衔接在肩膀之处的黑袖子遮到了手肘位置，是她最喜欢的荷叶袖。
尚漠兮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又好像知道，她惊慌失措地在甪端背上爬着，爬到了甪端脖子处，紧紧搂着甪端，几乎是忍着哽咽：“他人呢？”
甪端沉默了许久，终于耐不住她的哭声：“你的胳膊就是他呀。”
尚漠兮望着自己的右臂：“他是不是被自己给傻死了，我没手还能活，他化成了我的手，命却没了。”
胸膛之内火烧火燎的疼，尚漠兮只觉得自己做了个梦，爱的人就没了，简直是老天爷再和她开玩笑。
“你的伤口处理及时，林书却不行，总不能将后背砍掉。何况，他身体久亏，大限也到了，若是一时半会找不到人换魂，怕是要灰飞烟灭，这样也好，总是留下了念想。”
龙须之毒毒力甚强，比之灵猫之毒百倍以上，灵猫之毒尚且难解，且别说那龙须之毒了。
“甪端，他死前可有什么交代？”
甪端点点头：“他说别白白浪费他的分身之法，教你好好合体，我劝你还是先别悲伤了，别到最后连只胳膊也保不住，起码好好地长在你自己身上，留着睹物思人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