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着,这些东西,要好好的,丝毫不能有半点差池的送回去,还有,在回去之前,你们所有人,都要小心,不要靠得太近,当然,要把这些东西藏好,不要让任何人发现。除了无命师兄,你们谁也不要去碰这些东西,明白了吗?”
“明白!”
“走吧,一路小心点。”
“是!”
这些人并没有多少,不过十几个人,但是个个都是精英中的精英,是顾言倾的那一队风澜山的暗卫,之前留下了一半在风澜山,她身边还剩下一半,最精锐的一半,但是这一半也不过五十几个人。而这回,从这五十几个人里面抽调出来的十几个人真的算得上是真正的精锐,放眼天下,只怕也是没有几个人比得上的。
用他们来送曼陀罗回风澜山,足以见得顾言倾对这件事情有多看重了。
“倾妹妹,我们也走吧。”
顾言倾和上官祁阳站在高处,看着那些人想要扑救这场火,可是杯水车薪,终究是没能阻止这座别院就这样消失在襄阳城里。
顾言倾丝毫不留恋的转身离开,上官祁阳跟在她身侧,以一个骑士的姿态。
“你说,明天会不会再传出什么流言来?”
“那些如何,都与你我无关。时间会冲散全部流言,又何必去猜测人心。”
“说的也是。”
两个人在街上走过,渐渐的,便只剩下两道身影被渐渐地拉长。
“绝尘公子。”
顾言倾刚回来便去看了闵乔生的状况,看上去恢复的还算是不错了,已经可以站起来坚持一会了。
“不必多礼。我来,是想问问你,什么时候……出发,去柞山。”
沉昂的身子僵硬了一下,叹了口气:“随时都可以。”早就料到了,毕竟他心里也是有些疑问的,他也想知道,真相到底是什么。
“既然如此,明日一早便去,就我们两个人。回来之后,我们就要马上离开,我会送你们去云州,那里自然有人照顾你们,瑾之也在那里,也许你会觉得自在一些。”
“好。”的确,他是真的担心邀月的情况。毕竟离开了这么长一段时间。
“那你今天好好休息,柞山你比我熟,需要准备什么,你跟坤宁说就是了。”
“我会的。”
月光有影,窗前烛火之下,顾言倾坐在榻上吹着玉箫,眼睛却透过朦胧的雾色,隐隐约约的还能看到一层淡淡的痕迹。月色之下,树影摇曳,晚秋最后几片叶子也落尽了,似是在与顾言倾一同赏这初冬的良辰美景。
上官祁阳把白狐披风轻轻的披在她身上,语气中带着责备:“就算是身子好了,也不能大冷天的就穿这么点儿吧,不然萧景御那匹腹黑的狼知道了,会以为我欺负你了呢,他还不得扒了我的皮啊。”
顾言倾轻笑,“你也会怕他吗?”
上官祁阳摆摆手,一副不耐烦的样子,整个人还带着一点窘迫,“你是没见过那家伙吃人不吐骨头的时候。我跟你说,你家夫君,那真的是扮猪吃老虎,不,是在你这他扮猪吃老虎,换了别人,那是直接上去生吞活剥啊,他能坑的人家连点骨头渣子都不剩的好吗?跟你说这个,就是让你知道,你家夫君不是什么好人。这是真的。”
顾言倾对于这一点倒是很赞成,她一直都知道她家王爷不是什么好人的。若真是什么好人,他会顺着她的意把那个皇子扔进湖里吗?若真是什么好人,还会在自己身中剧毒还残废的时候懂得养精蓄锐,而且还活到现在吗?所以说,好人什么的,从来不是她家王爷的标签。毕竟从夺嫡之争出来的人,能单纯到哪里去呢?更何况他还是个战神王爷,几乎战无不胜。论谋略,他不比萧渊差上半分的,只不过是因着他对那个位置确实没兴趣罢了,夺嫡,也只是为了萧渊,为了活着,仅此而已。
只是不巧,她也不是什么好人。
两个不是什么好人的人凑在一块,就这么过一辈子,也不是什么坏事的,至少不用去祸害别人了不是。
“明天,你真的不打算带上我吗?”上官祁阳递了一杯茶给顾言倾,自己又拿起一杯轻轻地抿着。
“嗯,这件事情,毕竟……对我来说,很重要。”和弟弟顾言羽一样的重要。
“子城已经离开了,没有跟你告别吧。”
“他跟着一起回去了,去别院之前他就跟我说过了。”
“也好。”
“祁阳,如果有一天,你发现你血亲的人突然变的完全不是你熟悉的那个人,你会不会惶恐?”
“至亲的人?我在这世上血亲的人只有我们家老头一个,如果说我们家老头突然转变的我都不认识了,那应该是不太可能的。”
“我是说,如果,如果是这样呢?”
上官祁阳放下茶杯,“也许会吧。我想象不到那一天,我也没办法去接受,不过,我相信这样的转变总是有原因的,甚至有可能,被人顶包调换了啊,总之呢,一定不会无缘无故发生这种事的。”
顾言倾默然。
没有人可以突然地去接受吧,那毕竟是血亲,这么长时间她一直逃避着母亲的事情,不过是害怕罢了。
沉昂的出现,让她非常的不安。
“今天早点休息吧,别胡思乱想了。唉,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真正的空闲下来,到时候本少爷一定四处游山玩水,绝对不在你们眼前晃悠。”上官祁阳站起身,就要离开。
夜深了,该休息了。
顾言倾笑,“那我想,我家王爷一定很开心。”
上官祁阳黑了黑脸,有些咬牙切齿,“你再跟我提他,咱俩绝交!”
顾言倾挑眉,她还真不信他能做出来绝交这种事情来。他们相识这么多年,每每上官祁阳被她惹得恼火了,他都会说绝交这种话,可是说了这么多年,还不是没有绝交吗?
上官祁阳离开之后,顾言倾又转过头去继续看着窗外的风景,微风拂过,带来一阵寒意,顾言倾却浑然不觉,手指无意识的摩擦着玉箫,意识却已经神游天外,许久,才有重新拿起玉箫放在唇边,轻轻的吹奏起来。
上官祁阳听到这阵箫声,无奈的叹了口气,看了看顾言倾房间的方向,却也无言。
和顾言倾一样半夜没有休息好的,还有一个沉昂,他的心里沉甸甸的,站在院子中。闵乔生已经早早的睡了,他原本也是打算睡了的,可是想到明天回柞山,就又睡不着了。
母亲。
记忆中的母亲温柔体贴,是那样渊博而又坚强的一个人,尽管如今的印象已经有些模糊了,但是这并不妨碍他对于母亲的记忆。
本书由沧海文学网首发,请勿转载!